竺幽:“……你呢?”
韩无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很好。”
竺幽撑着红透的一张脸与他对视,“差强人意咯。”
然后,就见韩无期眸中闪过一抹笑,他的唇再度贴了上来。
竺幽“……”我再也不敢了……
许久,韩无期轻抚着竺幽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轻声问:“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竺幽混沌的脑子这才有了一丝清明,想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跟陌璃学了刺绣,我也绣了一幅,拿来给你看看。”
娇媚不可方物的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自豪。
韩无期接过,那是一块素帕,上面针脚歪歪扭扭,各色线条交织,但以冷色为主。看了半天,他试探着开口:“绿色的……球?”
竺幽一张脸垮了下来,“……是柳树。”
韩无期又看了一会,将帕子往桌上一放,安慰道:“若细细体会,能得三分神韵。”
竺幽眯着眼看他,咬牙切齿道:“谢谢你苍白的安慰。”
韩无期失笑,手覆上她头顶,安抚地揉了揉,而后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爬梳过她柔顺的黑发。
这么安静依偎了一会,竺幽手指抚摸着他肩膀上顺滑的布料,缓缓道:“无期,谢谢你。”
“嗯?”韩无期手上的动作未停。
“谢谢你,愿意让这样的我,来到你身边。”
感受到他身子一顿,稍稍拉开些距离,竺幽仿佛预料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抢先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还不忘往身后潇洒挥手,“我回去睡啦,明天见!”
骤然离开的体温,韩无期隐隐有些失落,但心里仍是满满的愉悦感。看着她绛红色的背影缓缓离去,他唇角一勾,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杨一波就带着两个弟子告辞了。
走的时候面色仍然不善,但碍于自己的徒弟还要在人家这里疗伤,究竟还是忍了。
竺幽起床时,感觉谷中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四处转悠了一圈,果然是不见了杨一波那让人很有压力的视线,心情大好之下,吃早饭时都扬着笑脸。
饭吃到一半,小力进门恭敬道:“谷主,凌克醒了。”
韩无期淡淡点头示意知道了,他便退了出去。
熟人受伤,看她不顺眼的人又不在,竺幽思忖了一下,还是跟着韩无期去了凌克养伤的客房。
杨一波虽走了,但仍是留了一名弟子照顾他。
竺幽本就生得极美,加之武林大会这样的武林盛事一向没有女人参与,那弟子理所当然对她印象很深。见了跟在韩无期身后的她,他莫名红了脸,说了声:“大师兄已经醒了”,将他们俩让了进去,就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韩无期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看竺幽,径直走了进去。
凌克果然醒了。他全身都绑着绷带,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仍能看出几分俊秀的气质来。
见了韩无期,挣扎着起身想道声谢,无奈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凉气后被韩无期一个手势示意又躺了回去。
“谢谢你,韩大夫。”
韩无期淡淡点头,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指搭上了他的脉。
凌克这才看到韩无期身后的竺幽。脸上几分疑惑几分惊喜,交织成极为复杂的脸色。
还是竺幽先笑着打了招呼,他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竺姑娘怎么在此?是受伤了吗?”仍是那般彬彬有礼的样子。
竺幽摇摇头,正纠结着措辞,韩无期已收回手,声音淡漠:“她是我未婚妻。”顿了顿,又道:“你的伤势已无大碍,这几日不要随意动作,养几日就好了。”
凌克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欲言又止地看看韩无期,又看看竺幽,憋了半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低道了声“恭喜”。
竺幽站到韩无期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关切问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竟摔下了山?”
话一出口却后悔了。她纯粹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想找个话题的,脑中却突然闪过在屋顶上听到韩无期与杨一波的对话:“被自己敬重的师父一掌打下山去,不知他醒来该作何感想。”
果不其然,凌克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去,嘴张了几张,终是以一句“意外”草草带过。
明明事情就因眼前的女子而起,他却没办法当着她的面说出口,尤其是在得知她即将嫁为他人妇的时候。
☆、 华山家务
凌克是被杨一波捡回华山的孤儿。
因自小在华山长大,他自然而然将杨一波当做父亲般敬重。虽他有时太过强势些,慢慢习惯便成了自然。
真正开始觉得反感,恰是在武林大会之后。
初见竺幽,他见她一个貌美女子手执一柄长鞭英姿飒爽站在那里,没来由地就有了好感,很自然地就手下留了情。却不曾想,她那样美丽不可方物的外表之下,竟有那样好的身手。
凌克自问,即便没有让她那几招,他也绝不是她的对手。
因此,他输得心服口服。
当晚得知他几招落败于无名小卒手下,师父的脸色就很难看。他并未多说什么,技不如人罢了,他从不会找什么借口,更何况经此一战,他对女人的感知有了很大的改变。
巾帼不让须眉,怕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然而第二天,那名唤竺幽的女子,即将与自己的师父对战。
他清楚看到了师父脸上的蔑然,料想师父知道自己败在一个女子手下,必然很不高兴。几分忐忑,几分担忧,师父的绝学,自己不过学了五六成,而面前的女子像朵盛放的花,花虽美,花茎却娇弱。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生出那样怜惜的情绪,虽然他昨日才败在她手下。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他一向敬重的师父,竟也如同自己一般,败在了那女子手下。他仰望着台上一袭红衣笑容明媚的她,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强大的女子,她是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的一个。她明媚的笑脸深深刻在了他心上,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日内挥之不去。
当日便随师父回了华山。
师父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带着同行的他们也不敢多言,一行人沉默着赶路,气氛格外压抑。
他向来知道师父的偏执的,以前不觉得什么,但这次回了华山,却突然觉得难以忍受。
师父没有子女,待他如几出。
而整个华山也只有两个女弟子,平时表现虽一般,却也没见师父严厉训斥过。但这次回去,师父的脾气变得明显的暴躁,他隐隐觉得,师父待那两名女弟子尤为苛责,练功时稍有不慎,便有严惩。
两位师妹来找他,哭得梨花带雨,只求他能在师父面前替她们说几句话,不要再这么严苛。
他委婉地提过几句,皆被师父黑着脸训斥了回去。
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便是:“我华山乃名门正派,不是收容所,弱者本就不应待在这里。”他无言以对,只好默默退了下去。
之后就迎来了华山一年一度的试剑会。入门两年以上的弟子皆可参加,因是门派内比试,大家也就权当切磋,并未抱太大的胜负之心。变故就出现在这时。那两名师妹相继落败,本来比试中,胜负就不定,而同门之内,也本就有高下之分。可师父就是在那时,当着整个华山派弟子的面,严厉训斥了那两名师妹。他还记得那天的场景,师父从主座上下来,命那两名女弟子跪下,一字一句,皆是冰雪般冷酷。
“女子本就不适合习武,尔等自下山去吧,华山不是适合你们的地方。”
一言既出,众皆寂然。
两个女弟子早已惊得话也说不出。
他追上去,情绪难得的有些激动。
“师父,为何对两位师妹这样严苛?您以往并不会这样。”
杨一波回头冷冷看着他,“以往是为师太过纵容,她们这样的资质,当华山是玩乐的地方么?”
凌克坦然迎向他的视线,“每个人资质都不同,资质不佳可以后天努力补足,师父怎能漠视她们的努力,就这样贸然将她们赶下山去?”
杨一波紧紧盯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年,眼里怒气越聚越多,几乎是咬着牙问:“女子不该习武,你要同为师作对么?”
凌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偏就是迎着他的视线不肯低头,“师父这话错了,女子也有在武功上取得大成者,师父在武林大会上,不还是败给了那竺幽姑娘!”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惊讶。多日郁积于心的仰慕与纠结,就这样口无遮拦地在师父面前说了出来,甚至还被用作了武器,狠狠刺向一贯不容他人辩驳的师父。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孽徒!”他胸口就被击了一掌,本就没有防备,何况这一掌师父用了十成的功力。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击飞出去,摔出了栏杆,直直坠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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