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佩看着陆执不可一世的样子,丝毫都不曾有悔意:“父亲,您也不必挑唆我与她们二人的关系,您有您的立场,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只想知道大哥的事情,其他与我无关。”
陆执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的想法,你有什么想法,与傅尧徽再续前缘?老子奉劝你一句,想和傅尧徽重修旧好,你得想想他可是害对你最好的大哥的凶手;至于秦作庭,你若是要想和他在一起,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他能留一个陆家的枕边人?就算他有这份心,可惜啊,在他的眼里,江山社稷远比你这个余孽要重要的多,你也得想想,他同样是害你大哥的凶手,你就不想杀了他?”
段雳一甩拂尘,满脸怒容:“放肆,陆执你好大的胆子。”
陆执看都不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走狗”也不再说话。
陆瑾佩搭着段雳的手走出森冷的牢房,外头的天已经有了淡淡的亮色,可惜在落着细细的雨丝,看不清周遭的景物,只是十步开外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墨发俊脸,撑着一把伞遥遥地向她走来。
陆瑾佩突然停下,看着那个漫步行来的身影低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身份?”
段雳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安:“陛下寿宴后不久。”
“父亲的信是他拦下的?”
“……是。”
“东鹊……是他故意放在寿昌宫的?”
“……是,为了保护娘娘。”
陆瑾佩静了静,抬头看那个走近的帝王。
☆、惊起叫声一片(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2014-12-15:感谢地瓜张的地雷,鞠躬,谢谢*^_^*。
。
有木有人啊,举手示意,火山那么羞涩的人,都来要收藏要花花了(づ ̄3 ̄)づ╭?~今天天气不好,雾沉沉的还下着雨,就像陆执和老天商量好了似的,我一哭全世界都得为我流泪。恢弘的宫殿融进雨幕里,模糊了轮廓,笔直的路上由远到近绿油油的两排树,由窄到宽,所以秦作庭特别像是从树丛里被挤出来的。之所以这么形容,因为陆瑾佩觉得这人特别猥琐,她不喜欢秦作庭有事情瞒着她,虽然他并不是出于坏心,但是女儿家的矫情她还是有的。
所以秦作庭把伞往她头上一搁,她就摆出了一副“我现在烦着不要碰我否则你就死定了”的高冷范儿。
秦作庭:“……”
他回头看了一眼段雳,段雳也装着一副孙子样,低着头无视他的存在。
秦作庭很烦躁,不知道怎么和她开口,踹走了段雳道:“咳,小佩,你进去看过陆执了?”
这不废话么,我不来看他难道是来自费一日游的?
秦作庭继续咳了一嗓:“……你问的话,他回答了么?”
这还是一句废话,他不回答我能看你不爽么?
皇帝陛下很忧伤,秉着被打死也要关心的原则继续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你扣了他给我的信。”她这所以这么斩钉截铁的,是因为她还是很相信秦作庭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皇宫是他家,安全全靠他。陆执给她写信教她帮衬陆家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传话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扣押镇国将军给太后的信件,所以总有一只力量巨大的幕后黑手把信件一股脑拦下了,但是为了不让老头起疑,还是放了几只漏网之鱼,也就是她接到的那么几份。
秦作庭终于有些释然,和她解释:“陆执说什么你也能想到,我不想让你过多的为这些事烦心,所以我就……扣下了……一些信。”
陆瑾佩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私自扣下我的信,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维护别人对秘密的想往。”
秦作庭笑眯眯地牵过她的手,极是猥琐地笑了:“咱们俩都到互相负责的地步了,还能是什么关系呢,我那也是对你的负责啊。”
陆瑾佩:“……”要不要这么千回百转柔情似水啊?
瞧着前头有人匆匆忙忙地往这里赶,秦作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正色道:“小佩,你先回宫去……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做样子,等着我……”
陆瑾佩很快见识到了什么是做做样子。
寿昌宫院子里涌进来一伙黄衣铠甲佩刀的御林军,苑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屋子里进:“太后,皇上下旨怕贼人扰了娘娘清净,派了御林军守卫寿昌宫。如今,段雳公公在外间候着,说是有皇上的口谕……”她看着陆瑾佩淡定地将一柄绿松石海棠金簪挽住披散的发丝。
“教他进来罢。”这厮便是宫里的贼头,掩耳盗铃。
大靖人向来行事婉转高调,偷吃个馒头便也要行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君子远庖厨也之言;表明自己是多么的仁爱慈善,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我只是吃个馒头,没有杀生害命的,此举当为天下标榜。
这些都得得益于对陆执的审讯进行得相当不顺利。老爷子很不配合,一直在喊冤,自私犯错与他无关,更遑论牵连一家子人;接着就是一口一个“老子要见皇上”,他觉得秦作庭应该会考虑来自百姓的呼声,陆家满门忠烈,为大靖立下汗马功劳,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把他给处死。
陆瑾佩觉得秦作庭对这样谋图他家江山的人的厌恶值已经达到了顶峰,抗旨替嫁、谋朝篡位及伙同太后对他这个年轻人下毒手,随便提出来一件都叫一个正常的皇上无法容忍;换做是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最起码得弄死。不要说她狼心狗肺,陆家十几年得养育之恩并不是无以为报,做牛做马还把自己给嫁了,这份恩情怎么都还了,何况陆执还说她是丧门星,就算她要报恩,人家也未必乐意接受。
段雳很是恭敬,进来规规矩矩地磕头:“奴才见过娘娘。”
“起吧。”她很想听听秦作庭的说辞。
“皇上说,且让娘娘宽心,好日子全在后头。”自从前些日子,皇上牵着迷迷糊糊的太后从那幽暗阴森的假山洞里出来,一路上还很是嗔怪地指责她。段公公再见着太后娘娘,一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日子?全在后头?”陆太后举着一柄通体透亮圆润的玉如意,眯着好看的眸子,笑嘻嘻地道:“皇上是指哀家死后能上天堂,而不是下地狱么?也是,如哀家这般和善慈爱的好人怎么入那污秽的地狱,替哀家多谢皇上美意,哀家先行一步,深感歉意。”
“……”若不是怕太后将那柄沉重的玉如意敲在他脑袋上,段雳当真想回一句,娘娘你也太油盐不进、狼心狗肺了吧,皇上分明是好意。
“段公公,还有何事么?”这太监原也是个省事的,年纪轻轻,眉目清秀,活泼讨喜的圆脸,聪明伶俐,这脸上怎么有一股挣扎的怨气,久久不肯散去。
“娘娘明鉴,保重玉体,奴才告退。”一早见过陆执,也不见太后生气,可真要急死自己个儿这个做奴才的。再不走,真得要再次仰天长啸了。
对于吃穿用度,陆太后平日不甚在意,只是交给了东鹊和苑鹃两个宫婢打点,很是好养活。
如今御林军的守卫成为了软禁,虽然寿昌宫阖宫上下不得外出一步,但是伴随着禁足旨意的还有皇上的口谕。太后每日吃食用度,皆是皇上亲自过目,段雳盯着御膳房一道道精工而作,再送往寿昌宫,比往日里尚要精致许多。由此可见,先皇勤俭节约的遗言被新皇数典忘祖的令人叹为观止。
此外,还有对于新皇无孔不入的谨慎程度,陆太后对此举也是赞叹惊为天人。
比如,寿昌宫后花园假山北侧背面,与其一尺相隔,有一处围墙二尺见方的部分,年久失修,爬满碧油油的藤萝,勉勉强强撑着未倒,由于隐蔽,常人也难以发现的了。
作为后宫标杆的陆太后自然不在此列。
一日,追着胖乎乎柔软的猫四处乱窜时,很荣幸地险些将整面墙给撞下来。陆太后循规蹈矩地将倾颓的墙面收拾齐整些,还很是细心地留了一处记号,方便日后逃出宫去寻欢作乐。
软禁这种事情在陆太后的人生此起彼伏的发生,寻日里在陆府,隔三差五得就要被陆老爷子关趟小黑屋,闭门思过。由此总结了各种逃跑方式,不下十余种,今夜晚间可算派上了用场。
陆瑾佩收拾得干净利落,一身锦缎的短打衣靠,背了个小包袱,猫着腰,顺利地穿过怪石嶙峋的假山洞,准备往那处阴暗的石墙夹缝中去。
一探头,御林军亮瞎人眼的黄色瞬间抹杀了陆太后逃跑的兴味。
天杀的,秦作庭,你是怎么知道这么一处所在,还要不要人愉快地玩耍了。
陆瑾佩恨的牙痒痒,从包袱里摸了火石和火镰,拽了碎布条燃上,就往略有枯黄的草丛里扔了过去。
一路火花惊起叫声一片,守在夹缝处的某位御林军被陆太后的花招成功得吸引了过去。陆瑾佩从假山上轻声跃下,摸到那处记号,飞快地抽出砖块,躬身钻了出去,在某位被耍的人士回来之前,填上了最后一块破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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