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四年前的那一幕一样,不同的是,死的是你,不是我。
你的心脏,明明还在我这一刻不停歇的跳动着,我都知道的,我的心,是你。
所以,我决不能放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管是圣杯也好,还是神也好。”
“什么都无法阻挡我。”
“我会将所有,都献给你。”
“永远活在我心中的挚友..啊...”
面对恩奇都的死去,吉尔伽美什也会是这种心境吗。
久奈若闻笑着哭着,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真的。
“要来我这里吗,若闻。”高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点点的金光在久奈若闻看来,是唯一的心灵支柱。
她在黑暗当中,活不下去。
请原谅她的犯贱。
最终,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我,愿意。”
不管是什么都好,天堂也罢,地狱也罢,一切,都会在明天落下帷幕,我们,将永远没有交集。
「零点」
“阿闻....”久奈圣从梦中惊醒,梦中久奈若闻跪在一片鲜血中,恸哭的一幕,令他窒息。
不,这不是梦。
正因主导方变成了久奈若闻,所以久奈圣才能那么强烈的感受到久奈若闻的心情。
到底是什么使阿闻那么痛苦。
心头中的悲伤久久不能散去,久奈圣望着漆黑的天色,凄惨一笑:“她这是要杀我。”
没有圣杯,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阿闻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如果是,那便是。
“我会等你来杀我的,阿闻。”柔柔的笑容挂在脸上,久奈圣抱着双腿靠着墙壁,清澈的蓝眸非常美丽的闪耀着光芒。
“英雄王,这是...?”言峰绮礼看着吉尔伽美什抱着久奈若闻,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高贵的英雄王从不屑于与任何人接触,更何况是肢体接触。
“没什么,刚驯服了一只宠物而已。”吉尔伽美什勾了勾唇,狭长的血眸愈发妖艳,“不过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对于她知道全部真相时候的样子,本王可是很期待的。”
“毕竟让我看了这么多出好戏,你说呢,绮礼,难道你不想看到那种场面吗?”
“如若真如英雄王你说的这般,我很愿意与您一起共赏。”言峰绮礼摇了摇杯中的酒,道。
“呵,不会让你失望的,绮礼。”望了一眼怀抱中正熟睡的久奈若闻,吉尔伽美什笑道,“不知道与亚瑟恸哭的场面相比,到底哪一个更胜一筹。”
追求愉悦,怕是把言峰绮礼与吉尔伽美什联系在一起的理由。
远坂时臣太过无趣,而言峰绮礼则非常有趣。
说到底,终究是物以类聚,久奈若闻也是如此。
第四次来到这个梦境,久奈若闻已经不相信这是梦了,这里或许是一个单独开来的空间也说不定。同样的,这是谜团之一。
但对于现在的久奈若闻来说,是个逃避现实的好地方。
"又见面了。”久奈若闻对着那个神庙中的女子道。
“欢迎回来。”女子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她和蔼的微笑起来,“你不应该这样,不可以让黑暗趁机侵入内心,不然你会堕落。”
“不相干的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不是吗。”
“我真的是不相干的人吗。”
“难道不是?”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温柔的语气就仿佛是母亲对孩子说话的口吻一般,女子慈爱的注视着久奈若闻,道:“那一天,你一定会以此为傲的。”
久奈若闻没有回答,沉默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等这一切结束后,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想了。”女子轻轻的抱住久奈若闻,“所有的角色都各就各位,只差一个落幕,为了你,为了我们,才导演的一场戏,你会心存感激的。”
“这可是盛大的荣誉。”
“荣誉...”久奈若闻喃喃了一下,有什么在她心底炸开了,“荣誉比什么都重要吗?”
“当然。”
“为了荣誉,就展开战争,然后无数人葬送了性命,值得吗?”
“值得。”
“为什么。”
“这是荣誉,属于自己的骄傲,不允许被任何人掠夺。”
“我能理解。”久奈若闻点头,“荣誉有时候真的是胜过一切的存在,但请让我问一个不敬的问题,神,永远都是对的吗?”
“神不会错,哪怕错了,也会是对的。”
“..胜利永远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对不对..?”
“没有人能夺走我们的胜利。”
“我想我明白了。”久奈若闻挣脱出女子的怀抱,往后退了好几步,用着一种淡漠的眼神望着女子,“Lancer,是你对吧。”
“是,是我。”女子,不,准确的说该是Lancer,她没有否认,而是肯定道。
“现在我的心底好像明白了你是谁,但是我不愿意承认,所以我不会现在就说出来我的猜测。”久奈若闻的目光坚定到令人无法忽视,“愿意重新签订契约吗,Lancer,为了我,为了你的master,而去战斗,取得圣杯。”
“我愿意。”
“那么。”久奈若闻伸出右臂,“汝之身寄于吾处,吾之命运乃汝之剑,循圣杯之托,如顺此义理。”
“我发誓,汝之贡品将成为吾之血肉。”Lancer不知第几次的单跪在地,虔诚的行了一个礼,“我的master,久奈若闻。”
“让我失望的话,就杀了你。”久奈若闻转过身,不再去看Lancer,对她来说,只剩下的那一天,便可将这错开的命运终结。
圣杯战争,其实是命运守护战。
自己的命运,在这七天之中改变,有的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有的人重新看到了希望,有的人失去了所有。她自己会怎么样,久奈若闻不清楚,她心中正在慢慢的数着圣杯战争的倒计时。
雨生龙之介说的很对,她的骨子里,有和他们相似的东西存在。
既然这样,就不会再逃避这些了。
久奈若闻重重的倒了下去,再次醒来时,是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酸痛,吃力的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是在教会中。
零点了啊。
好戏要开场了,这个剧本,就叫做间桐雁夜。
冷冷的看着底下的三流狗血剧,间桐雁夜因为被葵误会而一时被情绪蒙蔽了心,杀死了葵,准确的说,葵还没有死的完全。
好想,亲手补上一刀,狠狠的捅下去,看着远坂时臣的妻子痛苦挣扎的模样。
这种痛苦,必须要让其他人尝一尝才好,不然她怎么会满足。
“你认为怎么样,若闻?”吉尔伽美什浅浅的上扬着弧度。
“很可怜。”
“哦?那么为什么你会笑的那么开心呢,若闻,说谎话可是不好的。”
毫无自觉的抚上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久奈若闻也不解释的直接道:“我可怜的,是就这么结束了,太过可惜了。”
“哈哈哈哈,绮礼,你听到了吗。”吉尔伽美什微笑,“我说过的,很有趣。”
“久奈小姐,你会带给我很多的愉悦吗。”言峰绮礼黝黑的双眸依旧没有波澜,不,或者是说,他的波澜在深不见底的地方,我们无法看到罢了。
“愉悦你要多少,便拿多少去就好了。”久奈若闻将左手覆盖上右手,抚摸着令咒,笑道。
“嗒。”
零点已过,又是崭新的一天。
「腐烂」
待太阳升起之时,就是真正的决战了。
久奈若闻暂时先和言峰绮礼他们分开,她有两个地方必须要去,一个是千濑的家,一个是自己的家,以及,她必须要和母亲说一声“抱歉”。
她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在死之前,还是把该做的事做好,不然就真的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了。说实话,她自从参加圣杯战争的那一天起,不就是不孝的擅自用自己的生命去战斗了吗?
久奈若闻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家门,家中由于几日的不打扫没人住,有些灰尘,但往日冷清的家,现在看的却是那么亲切。
“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
脱下鞋子,久奈若闻仔仔细细的将家中的每一个地方看了一遍,这极大可能是最后一次回家了,人们说的没错,只有在失去的时候,知道什么是最宝贵的。
以前的她,太任性。
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久奈若闻望着抽屉里的试卷,才发现她是一个十八岁的普通高中生少女,这个事实好像被她遗忘了许久,此时突然想起,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努力了好多年,却在高考前要死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喂,妈妈,是我,恩,对。”久奈若闻极其心情复杂,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甚至有种想大哭一场再倾诉一番的冲动。
“我想你了,不是肉麻的话,是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
“妈妈,玩的开心吗,开心就好了。”
“我一直都很懂事啊,妈妈,我都高三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妈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