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暮天一下子焉了,他就知道慕容敕这家伙一回来,就什么都能看穿……
“我招了还不行吗?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今晚让我去天牢一趟,不然到时候她连我一块儿恨上了,那我可没得玩了。”阮暮天求饶道。
慕容敕若有所思地看了阮暮天一眼,突然道:“暮天,你倒是挺会找靠山。”
听见慕容敕用了‘靠山’这个词,夜重天不由得看了夜陵一眼,刚好夜陵也看向了他,两人便心照不宣了——慕容敕刚从云倾国回来,想必对雪漫作了全方位的打听。
“什么找靠山啊,我就是觉得她像一个谜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所以才想跟着她,想看看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嘛!”阮暮天撅嘴说道。
慕容敕眼神阴鸷了一下,似是有某种不悦。他淡淡地说道:“她的确是个谜。我和倾城接触过,但就连倾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上官情与她交情极好,对她也十分宠爱。”
听到‘宠爱’这个词,夜陵的眼神一沉。他的女人,还轮不到别的男人来宠爱!
“对她十分宠爱还会把她卖到夜阑国?”阮暮天哼了一声,明显有些站在雪漫这边,对上官情十分不齿。
“这件事,恐怕除了上官情之外,谁也不知道原因。”慕容敕淡淡地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冷道:“我只知道,雪漫在云倾国有十分古怪的地位,许多人提起她都是又爱又怕,这点令我实在难以想通。”
那雪漫,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何以能在云倾国有这样的地位?偏生,又没一个人说出缘由来,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对雪漫绝口不提,让他无从打听起。
“这点先不谈,暮天,你把你隐瞒的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对眼下皇后娘娘中毒一事有个判断。”夜重天看着阮暮天道。
阮暮天小嘴嘟了一下,这才不情愿地把他在临凤镇看到雪漫,之后又在皇宫遇到雪漫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阮暮天说道:“我相信皇后娘娘中毒和雪漫无关,因为那日我见她时,她说她知道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让我不要插手,说会牵连到我姐姐万贵妃。如果事情和她有关的话,她怎么会这样跟我说?”
夜重天和夜陵对视一眼,接着就问慕容敕道:“慕容,你怎么看?”
慕容敕依旧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就凭她能躲过你和陵联手追击,她也不会蠢到潜入后宫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地步。”
夜陵心头一震,久久不语。
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将她打入天牢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可会理解他的苦衷?
“至于她只字不为自己辩解……”慕容敕把夜陵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便眉毛一挑,道:“怕是和陵有关。”
这句话,又让夜陵心头一震!
“怎么说?”夜重天虽然是堂堂摄政王,把持朝政,玩弄权术,可对这男女之事还真是一窍不通,不如慕容敕看得透彻。
慕容敕淡笑道:“据我现在对她的判断,她应该是个骄傲的女人,虽然身份不是公主,可在云倾国的地位比公主还要高。”
夜陵深表赞同,那个女人就是该死的骄傲,让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而她对陵有一定的感情,当她发现陵不信任她,怀疑她的时候,她自然不屑和陵去解释什么了。”慕容敕瞥了夜陵一眼,一声轻笑:“甚至于,她巴不得陵把她关起来,伤害她,好让她对陵彻底死心。”
夜陵这下子大震,一是因为慕容敕说雪漫对他有感情,二是因为慕容敕说雪漫要对他死心!
“她这是在拿生命做赌注?”夜重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给皇后下毒的罪名一旦坐实,那就是杀头的大罪,她难道不怕死?
慕容敕冷笑道:“恐怕她没那么容易死。”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谁又知道呢?
就算她自己没半点本事,夜阑国也肯定有她的人,否则她怎么可能躲过夜重天和夜陵的联手追击这么久?还能从夜王府逃到京城,摆了夜重天这么一大道?
“我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可以去天牢看她了吧?”阮暮天眼巴巴地看着夜陵,他当然知道现在除了皇后党之外,谁都见不到雪漫。
夜陵默不作声地解下腰间金牌,递给阮暮天。阮暮天伸手来接时,夜陵却并没放手,阮暮天不解地看向他。
“你见到她,记得给本王说几句好话。”夜陵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阮暮天差点笑喷,但怕夜陵发飙,于是拼命忍住。他一本正经地点头:“放心吧夜陵哥哥,关键时候我不会捣乱的。”
知道阮暮天在拼命忍笑,夜陵瞪了阮暮天一眼,这才松手。
阮暮天拿了金牌之后,屁颠屁颠地走了,急着去天牢里看雪漫,临走时又准备了好吃的一块儿带去给雪漫,让夜重天三人心中感叹这家伙就没对他们这么尽心尽力过。
“别想那么多了,再有三天,上官情的人马就到了,我们要严阵以待才是。”慕容敕见夜陵神色不定,便拍了拍夜陵的肩膀,语含安慰之意。
一想到上官情,夜陵的神色就冷冽下来,但又对上官情讨厌不起来。
毕竟,如果不是上官情摆了雪漫一道,他又怎么会得到雪漫的人呢?再者说了,慕容敕得到的消息,可是上官情这回来是要他娶雪漫为王妃的。
至少,上官情在私事上算是他的朋友,但在公事上……恐怕就未必了。
一丝挣扎和犹豫,在夜陵心中升起——他不是很确定,在他和上官情之间,雪漫会帮谁。
如果,夜阑国和云倾国的利益发生冲突的话。
……
夜阑国的天牢,和大部分牢房一样,阴暗潮湿森冷恐怖。不过这里是关押重大要犯的地方,犯人之前多半是朝中、宫中权贵,因此受刑也十分惨无人道,日夜哀嚎不断。
为的,就是逼供。至于供状是不是真实,无关紧要,只要是掌权者所喜欢看到的供状就行了。
雪漫在牢房里站着,负手看着几个被用刑的犯人,神色淡然,目光如水,仿佛这些痛哭哀嚎一点也没影响到她,她像个看戏的观众,冷眼看着犯人和狱卒演戏。
天牢的狱卒们对这个宫女抱有强烈的好奇心,虽然说这个宫女长得天姿国色,可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因为他们听上面人说,这个宫女是夜王夜陵的女人,暂时不得动刑,得听后宫主子再交代。
夜王其实已经失势了,但谁让皇后是夜王的亲表姐呢?而且皇后和夜王从小感情深厚,恐怕也要听夜王的意思,再决定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阮将军,请,请。”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声斥喝:“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没见到阮将军驾到了吗?把这几个犯人都给我押进去,别污了阮将军的眼!”
狱卒们连忙停止了用刑,手忙脚乱地给犯人松绑,带走。
雪漫淡淡地瞥了一眼牢房外,见阮暮天直接拿了钥匙开她牢房的锁,手里还提着一个餐盒,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这个小家伙,算得还有点良心。
☆、第28章 不要激怒他
“嘿嘿,我来看你了。”阮暮天打开牢房的门,把钥匙丢给狱卒,一个眼神让狱卒全滚蛋之后,弯腰低头进入了牢房里,对雪漫展露出天真无邪的可爱笑脸。
雪漫淡淡地一扬眉,瞥一眼阮暮天正放下的食盒:“给我送断头餐来了?”
阮暮天动作一顿,‘噗哧’一声就笑了:“放心吧,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和我这种祸害啊,不活个百来岁是不会死的。”
雪漫顿时也笑了,但还是说道:“不用忙活了,我现在不饿。”
阮暮天倒是知道雪漫不讲客气,于是就把食盒放在了桌上,一边坐下来一边说道:“那我放这儿,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打开来吃,保准儿两个时辰内都是热乎的。”
雪漫见阮暮天就这么直接在脏兮兮的凳子上坐下来,唇边就漾起一朵微笑。想了想,她也提起裙摆,在阮暮天对面坐了下来。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阮暮天先不急着给夜陵说好话,他可不想一开口就被雪漫给赶出去。
雪漫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阮暮天还真认真思考了下,然后嘻笑道:“我猜你一定有办法逃出去,不过呢,我不是很赞成你这么不清不白地逃出去。”
“我没想逃。”雪漫笑了,要她坐牢很容易,但要她出去,恐怕就难了。
现在阮暮天来看她,正好可以帮她带话,省得她买通狱卒,或是自己出去放纸条什么的。
“总不能一直呆在牢里吧?”阮暮天有些讶异,她竟然没想逃?他看她两度从夜陵手里逃脱,挺麻利的,以为她这次也会跑给夜陵看呢!
“这里挺不错的。”雪漫环顾一下四周,淡淡一笑:“这次你既然来了,就给我带句话出去吧。”
“带给谁?”阮暮天第一猜测是夜陵,但雪漫接下来的话让他知道他猜错了。
雪漫挑眉道:“当然是皇后党了,谁最不愿皇后垮台,你就带话给谁。”
阮暮天讶然片刻,陷入沉思,一想之后说道:“那自然是国舅爷了,除了夜陵哥哥之外,国舅爷是皇后党的权力中心,他是要尽全力保住皇后性命与地位的。”
“那就带话给这位国舅。”雪漫淡淡地道。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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