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冷森森的眼刀随之杀来,显然是用读心术听到了司徒悦心里的话,“想要我也给你找个老师操练一下你吗?”
司徒悦嗤笑一声,站直了身体,“不需要啊!我是不会参加黑手党的战争的。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人生还是过得碌碌无为比较合适。你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规划别人的人生,管那么多,你不累吗?”
Reborn黑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澜,嘴唇微微抿了抿。真的不累吗?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有着怎样的力量,就该背负怎样的责任,不是一句“我累了”,就可以撒手不管的。现在的司徒悦不会明白,因为她的灵魂是被束缚着的,被迫地留在原地,只能做一架机关,被动防守,却不能化为利刃,成为武器。
——现在的你还不行。
——等到成长到能够摆脱束缚的时候吧。
——你会明白该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的。
“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见Reborn久久没有回答,司徒悦无趣地开口说道。
“啊,我会记得将指环战的战况告诉给你的,毕竟了解家族的动向,是作为彭格列门外顾问候选首领的首要工作。”
转身离去的司徒悦,背对着Reborn摆了摆手,也懒得再开口去纠正他的自说自话,反正她说什么都是起不到作用的。
一周后的入睡之前,司徒悦果然收到了来自Reborn的信息,关于彭格列指环战的战况——彭格列晴之指环战,晴守笹川了平获胜。
司徒悦看了一眼,随手关机,将手机扔在书桌上,便上床睡了。
一条长长的、笔直的通道,脚下的地板,是黑白相间地方块,犹如国际象棋的棋盘,一直平铺向远方。司徒悦看了一会,迈步踩上那如同棋盘般的地板,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踏在那漆黑的方块上,有意,亦或是无意。
不知走了多久,看起来没有尽头的回廊,突然白光闪起,司徒悦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已是一副熟悉的画面。
欧式装潢的客厅,摆满了欧式的家具,别致而优雅。那坐在奶白色长沙发上,笑得温润无害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秦岚……
“kufufufu……好久不见了,司徒桑。”
身后骤然响起熟悉而诡异的笑声,司徒悦猛然回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头凤梨发型,异色双瞳的男子。
“六道骸……”
22那个故人,梦境
六道骸穿着一身便服,白色的衬衣,领口没有扣上,露出明显的锁骨,样子看起来意外地有些不羁和性感。然而跟初见的六道骸相比,这个六道骸给人的感觉更加地干净,给人一种三好少年的的感觉。当然,那是错觉,司徒悦是那么断定的。幻术师往往喜欢欺骗他人,那是他们的职业习惯,亦或是性格使然。
“kufufufu……真难得,司徒桑还记得我的名字。”六道骸伸出手,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抚上司徒悦的脸。
司徒悦眉头一跳,反手挥开六道骸的手,“你跑到我梦里来做什么?托梦这种事不是死人才会做的吗?”
六道骸也不生气,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上次提出的那个‘色|诱’的越狱方案一点也不好用呢!你害我越狱失败了,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你。”
“……”这个家伙真的是【毁灭者战舰】上的黑手党终结者,司徒悦默然无语。
六道骸顿了顿,随即又反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是梦境?”
司徒悦侧眸扫过坐在奶白色欧式沙发上的,那个前世的她——秦岚,嘴角染上讥诮,“因为……她除了在我的梦境中,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其他地方了。”
六道骸看着那个依旧笑得如同梦幻般幸福的秦岚,听着司徒悦讥讽的话语,没有开口接话。司徒悦也不理他,径直走到一张单人沙发边坐下,侧着身体捣弄着右手边玻璃小茶几上的咖啡机。
“呐,司徒桑,你进来的时候,踩的都是黑色的方块地板吧?”六道骸望着司徒悦问道。
“那又如何?”司徒悦眼也不太地反问,动手往咖啡杯里倒咖啡的动作也没有一丝停顿。
“黑色是一种比较容易招人讨厌的颜色,它给人的负面印象很多,比如绝望、不幸和不安、封闭等。喜欢黑色的人,从性格上大体可以分为两类,即‘善于运用黑色的人’和‘利用黑色进行逃避的人’。前者,他们一般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能很好地处理各种局面。他们想让别人在黑色中感觉到自己的理性和智慧。而后者,不喜欢太过显眼,生怕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别人的眼中,这是一种逃避心理。黑色是一种能掩盖所有色彩的颜色,他们似乎想借此隐藏什么。这类性格的人中,有不少非常有自信,甚至还有些固执。”
司徒悦拿着咖啡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放回茶几上。拿起砂糖盒子边的银色小勺子,开始一勺一勺地往里面加砂糖。
“司徒桑是属于哪一种呢?”
“我哪一种也不是。”加完整整五勺砂糖,司徒悦停下加糖的动作,将银色的小勺子放回砂糖盒边,斜眼扫过六道骸,淡淡道。
“kufufu……”六道骸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异色双瞳中闪过莫名的光彩,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魅惑,“喜欢黑色的人虽然有两种不同的性格,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并非从小就喜欢黑色,而是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才开始喜欢黑色的。那么导致司徒桑开始喜欢黑色的人生分叉点又是什么呢?”
白色的砂糖在滚烫的黑色咖啡中慢慢融化,到最后在那片黑色的液体中再也找不出一丝白色的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烟白的蒸汽依旧漫不经心地从那咖啡杯中飘出,似乎什么变化都不曾在意。六道骸不紧不慢地渡到秦岚坐着那张欧式沙发背后,双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从后面伸手,抬起秦岚的下颚,侧头看向从他走进秦岚开始,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司徒悦。
“是她么?你的交叉点……”
六道骸注视着司徒悦的双眼,在他话音响起的瞬间,司徒悦的双眼陡然睁大,随后眼中的亮光骤然消失无踪,瞳眸中那片黑渐渐地变得深沉幽暗起来,仿佛有种黑色的液体在潺潺地往外渗透出来,让人窒息而压抑。
眼睛透出的是灵魂的本质,陡变的眼神那是破碎的痕迹。
找到了,他探求的答案,六道骸勾起嘴角,“哦呀?看来我猜对……”
“滚出去……”司徒悦打断六道骸的话,从喉咙底挤出的声音,就如同幼兽压抑的嘶叫般。
“司徒桑……”
“滚出去!”猛然起身,伴随着被手肘碰倒的咖啡杯发出的撞击声,声音陡然拔高,愤怒而冰冷的吼声,直冲六道骸的耳膜,不等他反应,他就被强行驱逐出了司徒悦的精神世界。
司徒悦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失神的双眼看着漆黑的窗外。天还没亮,还不到起床的时间。良久,颓然地倒在床上,手背搁在双眼上,将里面翻滚的东西掩藏起来。
——今夜,真是一个叫人真心生厌的噩梦。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彭格列指环战还在继续,云雀恭弥依旧在外修行,云雀宅只留司徒悦一个人居住,但司徒悦却没有一种占山为王,占屋为主的感觉,反而感觉自己成了云雀恭弥的看家犬。当然,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司徒悦立刻敲着自己的脑袋,将这个诡异的自我贬低的想法敲灭。就算再怎么被云雀恭弥欺压奴役,也不能有这个奴性的想法啊!
“你才是看家犬,对吧?傻鸟。”司徒悦戳了戳茶几上的云豆的小胸脯,说道。
云豆歪着脑袋扫了她一眼,似乎没听明白的样子。见司徒悦没有向它详细解释的举动,而是又开始折腾榻榻米上的那堆小零件,进行废弃“血滴子”改造计划了,云豆决定无视她的那句话,扭头继续啄自己的奇曲小饼干去了。
客厅内不再响起人说话的声音,只有云豆喙敲击盘子的声音,和司徒悦拆装机械的声音是不是地响起,一人一鸟各做各的,霎时竟然微妙地和谐了起来,直到院子里的骤然响起一声惨叫,才将这份和谐打破。
云豆警觉地振翅飞到司徒悦脑袋上趴好,司徒悦提着拆了一半的“血滴子”,走到客厅的门边,谨慎地探出闹到朝外面看去。只见一个眼熟的飞机头,惨白着脸,眼中还含着热泪,一般身体趴在回廊的地板上,哀怨地朝司徒悦看来。
“咳咳!是草壁啊!”司徒悦将“血滴子”藏在身后,恢复镇定道,“你惨叫什么呀?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草壁泪眼朦胧地指着自己还在院子里的右脚,示意司徒悦自己看。
草壁的右脚被一个加大改良版的捕鼠夹夹着,那铁栏上的锯齿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脚背,整条腿一抽一抽的,明显疼得不轻。
司徒悦叹了口气,她特意布置在院子里的捕鼠夹阵,又没有击中她所防备的目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