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吐了一口气,舒清说道:“好吧,让她来见我。”今晚要摆平她,不然,西烈月不能睡一个安心觉,她自己估计也不得安宁。
“是。”
李缘跟着紫竹进了寝宫,就见舒清站在院里,今天陛下免朝,左相又召见她,李缘已经隐约猜到事有蹊跷。走到舒清面前,李缘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左相。”
“免礼。”舒清抬手,将西烈月的印鉴放在手心,伸到李缘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大人,接旨。”没有时间和李缘再来语重心长,对付她这样的人,舒清觉得开门见山最为有效。
李缘仔细看了舒清手中之物,确实是陛下的随身印鉴,也不罗嗦单膝跪下,准备接旨。
舒清朗声说道:“命你调御前侍卫,加强巡视,严密把守,除左相外,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寝宫。”舒清明显感觉到李缘的身形一僵,她知道自己下的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但她别无选择。西烈月的身体状况和这座寝宫里发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盯着李缘的眼睛,舒清问道:“李大人可听明白了?”
迎着舒清坦荡的视线,李缘犹豫了,封闭陛下寝宫,事关重大,想了想,李缘回道:“听明白了。只是臣需亲见陛下,才可听命行事。”
舒清猜到她必定会有此一说,只是她也未免天真,若是西烈月可以亲自给她下命令,还需要她拿着印鉴来宣旨吗?舒清再次将印鉴递到李缘眼前,冷声说道:“李大人的意思是,这印鉴不是陛下的信物?还是说本相假传圣旨?”
李缘立刻低头,抱拳回道:“臣不敢。”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毕竟印鉴确实在左相手上。
舒清并不急着拿回印鉴,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是本相没有记错,见印鉴如见陛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臣知道。”
舒清将印鉴拿在手上把玩着,依然舒缓的声音里,却隐含着不容抗拒的气势:“既然知道,大人只需记住,这是陛下的命令,你执行就可以。”
心中纵使有千般的不解,但是规矩不可废,李缘回答得有些艰难,但还是应道:“臣,遵旨!”
舒清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说服了李缘。知道她心里一定有疑惑和疙瘩,但是以她为人处世之法,应承下来,必会办到。若不是李缘这遵循礼矩的性格,事情怕也不会这么顺利。好在不需要多久,只要七到十天,西烈月若是熬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应该就不难了。
西烈倩的尸体已经入殓,待五日后吉时下葬皇家陵园。她的房间里,斐汐渃仍是呆呆的坐在床边,眼神恍惚而空洞地看着屋里的一切摆设,心中的悲伤快要将他打垮,倩儿是他唯一的女儿,现在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不悲。泪已经流干了,心也痛到麻木,只是不愿离开着沾满倩儿气息的房间,哪怕捉住最后一点念想也好。
夜已深沉,烛光映衬下,原来还算俊朗的脸,才一天,已经被丧女之痛折磨得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一直服侍他的老仆实在看不下去,手中捧着热了又热的粥,劝道:“主子,您这样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一夜了,如此下去,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好歹吃一点吧。”
斐汐渃仍是没有反映地盯着床上的被褥,一遍遍地抚摸着,仿佛上面还有西烈倩的体温一般。老仆无奈地摇摇头,这可怎么得了,继续这样下去,五日后熙王下葬的日子,只怕主子也要跟着去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走至床前,半跪着行礼之后,便不再说话。
他的出现,终于引起斐汐渃的注意。只见他盯着地下的男子,问道:“查到什么?”他不相信倩儿就这样死了,虽然多年来,倩儿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经过细心调养,只是比较孱弱,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病重。怎么可能就这样去了,一定是有人想要至倩儿于死地。
一口闷气哽在胸口,斐汐渃难受地低喘起来,老仆赶紧上前为他顺气,斐汐渃轻咳了一声,一反刚才的颓然,对着老仆说道:“把粥拿过来。”他现在还不能死,不为倩儿报此仇,他决不罢休。
“是。”老仆赶紧将粥递上去。
“你快说。”斐汐渃将粥往嘴里送,吃的是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倩儿到底是什么死的。
男子始终低着头,将今天查到的如实回禀:“通过查证,熙王是迷上了天涯芳草里的一个伶人,将这个伶人接到府上几日,熙王就……”
紧紧咬着牙根,斐汐渃掩下一阵阵的心痛,说道:“说下去。”
男子微微抬头,只见斐汐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赶快低下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有可能是那个伶人对熙王下了毒,只是现在御医查不出下了何种毒药,还有,天涯芳草已经人去楼空,昨晚陛下去了一趟之后,主事者也死了。”
昨晚他赶到天涯芳草时,正好看见陛下的马车离开,还有主事者的尸体,系中毒而死,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原本灰涩的眸子忽然精光一闪而过,斐汐渃问道:“你说西烈月昨晚去了天涯芳草?”她去干什么,是去查看,还是她就是主谋?
斐汐渃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男子的头垂得更低,不敢妄自猜测,只是如实禀报自己所知的事,“是的,陛下以前就常去天涯芳草,而且陛下与那主事者好像还颇有渊源。还有,不知何故,今日陛下也未上早朝。”
斐汐渃原本轻抚锦被手不知觉地慢慢抓紧,暗哑的声音里难掩寒意,“再去查。越详细越好。”
“是。”男子行礼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皇位之争,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斐家世代为官,在海域的影响力,绝不亚于所谓的皇族,当年女皇要立西烈月为太女,她是赞成的,他的倩儿身娇肉贵,他舍不得她为国事操劳。
如今,如果真是西烈月加害倩儿,他绝不放过她!
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该为倩儿陪葬!谁也别想躲!
斐汐渃因仇恨而扭曲的脸在烛光摇曳下,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夜幕降临,李缘尽忠职守地立在寝宫之外,已经三日了,陛下未曾踏出寝宫一步,早朝也只是由左相代为宣旨,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为此,她昨夜也曾悄悄潜进寝宫,可是还没能靠近殿内,就被一个白衣男子发现。男子武功高不可测,她不是他的对手,怕暴露身份,她只有立刻撤走。好在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她隐约听见陛下的声音,这起码可以确定,陛下真的在寝宫里,而且,还活着。
李缘还在想着是否调遣心腹再入殿查看,远远走来的一行人,让她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待来人走近,李缘行礼道:“参见后主,惜君。”
“平身吧。”许炽擎略过她,就要向寝宫走去。
李缘立刻起身,后退数步,拦在了寝宫入口,抱拳说道:“后主,您,不能进去。”
许炽擎不耐地呵斥道:“废话,本君乃后宫之主,这皇宫哪里不能进?”今日惜抒来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难道有人想要软禁陛下?
李缘低着头,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这是陛下的命令,恕臣斗胆,不能让您进去。”虽然她心中也有疑惑,但是既然她已经接了旨,这就是她的职责。
许炽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季惜抒,转而盯着李缘,问道:“陛下的命令?圣旨呢?”难道是陛下把自己关在寝宫里?
李缘摇摇头,虽然有些牵强,她还是认真回道:“是,口谕。”
季惜抒也上前一步,问道:“谁传的口谕,陛下亲自传的?”如果不是陛下亲传,李缘也不可能如此糊涂,但是若是陛下亲传,那陛下是想干什么呢?多日不上朝,朝堂内外早就议论纷纷了。
先向季惜抒行以一礼,李缘才解释道:“是左相持陛下印鉴所传。”
印鉴,那是陛下绝不离身的东西,效力几乎可以与玉玺媲美,难怪李缘不得不从,可是这就更奇怪了,陛下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左相?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能亲自现身?难道……
此刻就连一向不管事的许炽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追文道:“是什么口谕?”
“这……”李缘迟疑了,圣旨的内容,按理是不需向他们宣读的。
季惜抒和许炽擎同时急道:“说!”
李缘想了想,还是回道:“除左相外,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寝宫。”他们一个是大将军之子,一个是右相亲侄,或者他们可以想到办法名正言顺的进入寝宫,她也希望这个谜团可以赶快解开。
这是什么狗屁口谕,连个原由都没有,还大言不惭地说唯有左相可以入内,她舒清真的当海域没有人能治她了是吗?许炽擎继续逼近,冷声说道:“本君今日就是要进去。”他倒想看看,李缘准备将他怎样。
李缘并没有亮兵器,只是轻轻抬手,旁边的大内侍卫立刻跑到她身后,站在寝宫门口一字排开,前后排了三行之多,这已经昭示着许炽擎如果想要进去,除非踏过她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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