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她回了什么?”
白子汐摇了摇头,玉胭儿道:
“她回了一首诗:
一别之后,
二地悬念,
只说是三四月,
又谁知五六年 ,
七弦琴无心弹 ,
八行书无可传 ,
九连环从中折断 ,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 ,
千系念 ,
万般无奈把郎怨 。
万言千语说不尽 ,
百无聊赖十依栏 。
重九登高看孤雁 ,
八月中秋月不圆 。
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 ,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
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
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几断,
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玉胭儿将一整首诗念得如泣如诉,这其中的怨,执笔女子的心碎都那么彻骨般的明显。白子汐深深的陷在了这个故事里,她佩服这个叫做卓文君的女子,如此才情。
玉胭儿却轻轻说道:“初次听到这个故事,我也为卓文君赞叹。她很有勇气,她懂得自己的爱情要自己去守护,去挽回。可如今,我却不以为然。如果是我,这样的司马相如,不如不要。因为,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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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有话要说,这一章结尾卓文君的故事绝对不是凑字,这是个渊源,来自于柒柒自己本身。也许有人没有听过这个故事。我要借由这个故事来阐述玉胭儿的感情观。
谢谢支持。
第三十章 将计就计论输赢1(首推中)
玉胭儿在后园给白子汐讲完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之后,秦叔就来告知已经备好了早膳,四下没有看到秦枫不由有些疑问的望向玉胭儿,玉胭儿道:
“秦叔,秦枫决定跟着我,我先送他去一个地方历练一番。不用担心。”
秦叔一听连忙点头道,两眼有些湿润:“好好。老奴不担心,小姐瞧得上枫儿是他的福气。”说罢抬袖抹了把泪,引着玉胭儿和白子汐去厅堂。
入了主楼的厅堂,金铃银铃早已经起身,现下银铃正忙着将小厨房端过来的早膳布在桌子上,一见玉胭儿进来了,道:
“小姐,你起来怎的也不说叫醒我们,诶?小姐您都会自己个绾发了?”
玉胭儿笑笑,问道:“金铃呢?”
“她去喊公子用膳了,公子昨儿个近子时才回来,一进门就嚷着让金铃去陪他把药园里的什么药草给拔了,快五更天了才歇下。”
话音刚落,迟修染一身墨灰长衫外面罩了个褐色暗纹对襟褙子就走进了厅堂,一屁股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开始用膳。
玉胭儿瞧他两个眼圈有些微微泛青,有些不忍,轻轻推了他了一下道:
“喂。生我气也不能不理我呀。”
迟修染自顾自的舀了一勺莲子粥,夹了个小笼包全当没听见,继续吃着。
白子汐对玉胭儿摇了摇头,拉着她也坐下,冲其他人摆了摆手:
“都坐下吃吧。”
迟修染以前也经常和玉胭儿闹别扭,如果是她的不是,她哄哄他,他也就消气了。这次当着子汐的面居然给她脸色看,玉胭儿性子一倔,当即把银铃递给她的银筷摔在了桌上。
迟修染夹菜的手一顿,忽然撂下碗筷,起身就走。
玉胭儿见他要走,吼道:“迟修染!你今儿敢迈出这厅堂一步试试!”
迟修染刚要迈出门槛的脚生生顿住,回头看向玉胭儿,半晌启唇问道:
“你可知你给黑兀下在皇甫蔚身上的毒用何解么?”
“那是你研制的毒,自然只有你可以解。”
“那我给你之时,有没有跟你说,杀人方可用此毒?你既不想让皇甫蔚死,为何要用此毒?”
玉胭儿皱起眉头,语气放缓:“你是说……此毒无解?”
迟修染侧身靠在门框上,轻声道:“有解。其中有一味断肠草。”
“断……肠草……”玉胭儿表情忽然一怔,嘴里不停呢喃着。断肠草,要用那颗断肠草做解药的吗。原来修染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此时她方才想起,当初迟修染给他那瓶毒药的时候,的确是很严肃的告诉过她,如果想让人死,再用。
看见玉胭儿眼中那一抹挣扎,迟修染撇过头,声音微哑:
“罢了。我昨晚已经让金铃把它剪下了,解药我傍晚给你。”
玉胭儿闻言猛的一抬头,只看见迟修染有些萧索的背影出了院子。他,应该是心痛的吧。玉胭儿一阵自责,本想着,那皇甫蔚死便死了,乱了算计又如何?也抵不过修染的一株断肠早来的重要。可是,他竟然真的毁了。
玉胭儿看着一桌的早膳,只有迟修染动了几口,现下也没了食欲。开口道:
“金铃,让小厨房备点修染爱吃的,拿去药居吧。”
白子汐将粥舀出一碗摆在玉胭儿的面前,问道:
“怎么回事?那株草,很重要?”
玉胭儿苦笑:“我和修染从小一同长大,在百谷山的那几年,我们一同习武,学医研毒。我幼时身体很差,平日里大概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药浴中度过。随着我长大,每日需要泡药浴的时间越来越短,却不能长时间出外走动,很多时候都是修染陪我在房间里面看书,辨识各种草药。
四岁生辰那年我的身体终于允许我出谷,我和修染就去了百谷山附近的一处森林深处,那里遍地都是各种珍惜的药草,直到临走时,我们发现了一株从未见过的品种,但对生卵状长圆叶,开黄花内部有淡红色斑点等等特征都让我们想起了当年使神农氏误食而亡的断肠草。
我们当时就挖了一株想带回谷研究。可是第二日我们发现,那株被我们带回的断肠草竟然枯萎了,我们便又去了那处地方。可同样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最后是修染发现了,断肠草一旦有人的触碰,就会死亡。可是如果你每日都碰触照料它,它就不会枯萎。至今为止,那株带回的断肠草,修染养了整整十年。日日呵护,子汐你说,它重要不重要?”
白子汐闻言不禁感叹,百谷山人医毒无双,对药毒几乎达到痴迷的地步,一株草养了十年,日日照料,却因为玉胭儿一时疏忽而毁。有怨气,也难怪。但他感慨的不是迟修染养草十年的持之以恒,而是虽然气她糊涂,却还是舍了。她自责的,也正是这点吧。
金铃听到玉胭儿说这话,才知道公子为何昨晚脸色阴沉,有种隐隐的悲伤之气,一回来便让她将那株草剪下,分别将根茎叶研磨成粉交给他。恐怕是自己也不忍下手吧。公子待小姐,真心是极好。
一顿早膳玉胭儿在白子汐的劝慰下,终是吃了些许。撤了桌子,金铃将昨日采下的洛神花泡了茶,端给玉胭儿,玉胭儿看着这红色的茶汤笑了笑,饮了口,对白子汐道:
“子汐,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和我说说百里陌这个人。”
白子汐自知来意,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紫云楼与红颜阁的势力还没有深入西曜,暗处的东西恐怕查起来会费些功夫,至于明面上的百里陌,不用问我,随便一个西曜的平常百姓都能告诉你。
百里陌是西曜国太子,是西曜皇百里殇绝的长子。百里殇绝为人狠厉,还是王爷时,弑手足夺皇位。偏偏如此铁血的一个人,却唯独钟爱一名歌姬,不顾一切立为皇后,便是百里陌的生母。百里陌延承了百里殇绝的狠厉,九岁之时,除掉了唯一能与之抗衡的阮靖王,阮靖王府全府上下百余口一夜灭门。
百里陌只有一个弟弟,叫做百里笙。但并不养在皇宫,也无人见过。朝中多数官员都是百里陌一手提拔,可谓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玉胭儿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嘴角溢出浅笑,问道:
“西曜没有公主?”
“有。皇后有一个侄女,叫水妙仙。后被百里殇绝收做义女,封妙仙公主。”
“姓水?这个姓在西曜很常见?”
“西曜国都永都有一户水家,算是世代经商的大户,但那妙仙公主却是和水家无关,想来这个姓氏应该不罕见。”
玉胭儿点点头。又问道:
“那百里陌此人性情如何?”
“百里陌此人只能说是喜怒无常,你无法通过平日里来察觉他的喜恶,更不要说想寻其弱点,哪怕是掳了西曜皇和皇后来逼迫他都未见有用。不过抛去其他不说,他在西曜百姓的心里还是十分有威望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仅他插手朝政这几年来说,西曜百姓生活富硕,很少出现烧杀抢掠的事件,也算是他治国有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