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茹揉着因为抱着他而有些发酸的手臂,解气地道:“看他还敢捉弄人不敢了?”
这件衣裳可是她极喜欢的一件,被宝儿弄了一屁股糖汁,也不知洗得掉洗不掉了?直是愁得皱起眉头。
此刻,宝儿跑到秦羽瑶的跟前,咬着嘴唇抬头有些怨气地看着秦羽瑶:“娘亲,你都不帮宝儿的。”
秦羽瑶挑了挑眉:“你们在闹着玩,那样开心,我帮你什么?”
“不是闹着玩,是秀茹姐姐欺负我!”宝儿撅起小嘴道。
“哦?我看你笑得开心,没想到是她在欺负你。”秦羽瑶淡淡地道。
“她就是在欺负我。”宝儿道。然而,只见秦羽瑶神色淡淡,没有哄他的意思,有些气闷地垂下头。
秦羽瑶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也知道,闹着玩要有个度?怎么你捉弄起人来,却没有个度?”
宝儿咬了咬唇,低着头没有吭声。
秦羽瑶便又道:“你知道糖汁沾在衣服上,是很难洗掉的吗?你弄坏了秀茹姐姐的衣裳,她生气不生气?伤心不伤心?你捉弄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并不开心?”
宝儿的脑袋垂得更深了,碾着脚尖,抿着嘴唇吭哧半晌,道:“娘亲,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那你该怎么办?”秦羽瑶问道。
宝儿便噔噔跑下台阶,来到秀茹的跟前,愧疚地道:“对不起,秀茹姐姐,我不该弄坏你的衣裳。”
“哼。”秀茹双手抱胸,抬头看天。
宝儿便有些作难,眼神瞅向秦羽瑶的方向。
秦羽瑶便道:“你瞧我没有用。是你惹得秀茹姐姐不开心的,便应当你再哄她开心起来。”
宝儿挠了挠头,便开始思考起来,如何哄得秀茹开心。
秦羽瑶只见小家伙苦着脸,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眼中闪过笑意,进屋午睡去了。
第二日,青阳镇上传出了一件轰动全城的事。绿荫阁的木掌柜,死了!
就在昨天晚上,木掌柜洗完澡准备睡觉时,一脚踩在沾了水的地板上,滑倒了!这一滑倒不要紧,竟然摔死了!直到第二日,小厮见木掌柜久久不起床,上前敲门不见应声,大着胆子推门进去,才发现趴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木掌柜!
一时间,木家乱了套。
木家的女婿,薛程仁命人请了大夫,却救不回来了——人都僵冷了,还救什么救?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众人都不相信,木掌柜的身体好得很,怎么跌一跤就摔死了?然而事实便是如此,木掌柜身上并无伤痕,排除他杀的嫌疑。而屋里的状态,也排除了有他人来过的痕迹。
于是,便只能归结于,木掌柜就是这么倒霉,他摔死了!
木家人都不相信,而木如眉则想起来昨日在秦记布坊的门前发生的事。后来木掌柜回来后,曾经跟众人学舌,宇文轩有多么大言不惭,竟叫官府抓他。
会不会是秦记布坊的人动的手脚?这个怀疑刚刚升起,便被木如眉深信不疑,立即催着薛程仁去报官。
谁知,官府虽然来了人,却不是来调查木掌柜的死因。而是问道:“木掌柜还有三年牢狱没有坐呢,怎么就死了?”
话音刚落下,便被木如眉尖叫着接过话:“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坐牢?”
那衙役便道:“既然如此,死者为大,便让木掌柜入土为安吧。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木家还欠秦记布坊的银子,限三日内上缴。”
“什么?”木如眉一听,立时瞪起眼睛。嵌在她红肿的面孔上,格外丑陋。
“木家的主事人呢?怎么叫一个丑丫头来管事了?”那衙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木如眉,偏头去寻找看上去还过得去的人。
这一句,便又惹恼了木如眉,立时尖叫道:“我是木家的大小姐,我就是主事人!你这官差,到底长没长眼睛?还是你拿了秦氏那贱人的银子,特意来污蔑我?”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是极精准的。这位衙役,却是受了某些人的叮嘱。只不过,不是秦羽瑶罢了。而是县太爷,为了巴结某位身份高贵的主子,特意嘱咐了衙役如此。
那衙役有县太爷作保,如何会怯木如眉?何况,木掌柜一死,木家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没有男丁的木家,只有一个软蛋上门女婿,能有什么能耐?便把腰间大刀一拔,冷冷地道:“还请不要妨碍我办差。”
“唰”的一声,大刀被拔出来半截,亮闪闪的锋锐,险些耀瞎了人的眼。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魁
木如眉并不怕面前的衙役胆敢对她如何——她可是木家的大小姐,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只见站在身前的衙役满眼轻蔑的神色,直是心中怒火飙升,一个两个都轻贱她,当她好欺负么?
“来人!将他们都轰出去!”木如眉一指几名衙役,转头目光扫向家中的下人们。
薛程仁见状,直是暗道不好,连忙压下木如眉的手臂,对打头的那位衙役赔罪道:“这位官爷,真是对不住,内子刚刚失去父亲,心情极度沉痛恍惚,并非有意冲撞。”
那名衙役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将佩刀用力插回刀鞘。顿时,刀身撞击刀鞘,发出金属相撞的铿锵的声音。周围的家丁们纷纷受惊,浑身颤了一下。衙役目露得意,下巴微抬,看向薛程仁道:“把罚银上缴吧!”
方才,衙役分明说,限三日内将罚银上缴。然而被木如眉一顿冲撞,顿时改了主意,当下就讨了起来。
木如眉闻言,眉头一竖,张口就要说什么。薛程仁心知,那必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连忙捂了木如眉的口,说道:“此事好商量。官爷,你也知道,我们老爷刚去,家里一团乱,银子什么的,我们先上缴一部分可好?其他的,三日内我们必会准备齐的。”
衙役对他做低伏小的姿态很是受用,又一想,临出来之前,大人并未交代必要今日收上去,便佯作大度地点了点头:“那便先呈上来三分之一吧。”
昨日宇文轩对绿荫阁的罚银,分为两份,一份是绿荫阁窃取秦记布坊的创意后所赚得的银钱,一份是纯粹罚款,数目是前者的两倍。故而,衙役便做主叫薛程仁先呈上来头一份。
薛程仁闻言,便连连点头,攥着木如眉的手腕,道:“眉儿,跟我去取银子罢。”
两人离了衙役的视线,顿时木如眉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你竟是打得什么主意?爹的尸骨未寒,你竟先如了外人的意,磋磨起我爹的名声和家产来了!”
薛程仁只是苦笑,摊手道:“咱们是一家人,我还能打什么主意?不都是为了木家么?眉儿且别气,咱们先交上一部分,其余事情等衙役走了再说。”
木如眉的眼神更冷了,刚要说什么,忽然薛程仁俯身过来,凑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顿时,木如眉的脸色微变,有些吃惊,有些警惕,等他说完直起身,脸色更沉三分:“好,好,你竟有这份心机?往日倒是我和爹爹都小瞧你了!”
声音极是阴冷,竟有些森寒的模样。
薛程仁心下暗叹,面上却苦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竟不知道么?往日爹在,把家里打理得好好的,便由得我惫懒了。这时家里情形不一样,我若不出头,怎么当得起夫妻一场的情意?”
往日木如眉瞧不起薛程仁,每每不给他脸,便是因为薛程仁总是跟屁虫一样,从没有自己的念头。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竟有这样的担当和思量。倒叫木如眉心里欢喜起来了,轻哼一声,道:“好吧,就按你说的来。”
于是,两人算了算这些日子卖曲裾所得的银钱。一共卖出去四百多套,每套售价五十两,除去本钱和工钱,一套赚得三十两左右。算下来,差不多一万两千多两银子。
薛程仁取来银票并碎银子,正要给衙役送去,却被木如眉拦下了。不由问道:“眉儿?”
木如眉嫉恨地盯着他的手里,那一沓一沓的银票,全都是木掌柜用命赚来的!秦氏,好个秦氏!一时恨恨磨牙,竟是想要把那沓银票撕了似的。
薛程仁不由得握紧了银票,微微提高声音唤道:“眉儿?若无他事,我便给衙役送去了?”
木如眉抿紧嘴唇,忽然一伸手道:“取出两千两来!”没见过这样实诚的人,竟然一文钱也不落地给人送去了!
薛程仁的眼中露出疑惑,然而却没有多问,只是听话地取出来给了木如眉。又问了一声,只见木如眉没有别的吩咐,便抬脚出去给衙役送去了。
木如眉攥着两千两的银票,心里一时恨极秦羽瑶,一时又对薛程仁更放心了些。既是个实诚的人,倒不怕他有些心机。往后却得对他好一点,叫他甘心情愿给她卖命。想到这里,红肿丑陋的脸上,露出来一丝微微狰狞的笑容。
薛程仁把一万多两银子递给衙役后,又恭恭敬敬地将衙役送出门,目送衙役离开。而后,转身往院子里走进去,料理木掌柜的后事。
且说那衙役揣了一万多两银子,往布艺一条街的方向行去。来到秦记布坊的门前,进去便道:“秦夫人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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