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既出了力,扬的又不是自己的名,柳闲云怎么敢提出来的?秦羽瑶不由得呵呵笑了:“如果柳公子的诚意便是这些,那么此事不必谈,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总归公孙若尘还在青阳镇,他虽然实权掌握不如你多,然而碧云天的资历却比闲云楼丰厚,何况对我也十分真诚。我去找他谈此事,想来得到的好处更多些。”
只见秦羽瑶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柳闲云也不着急,只是笑微微地拦道:“秦夫人何必动怒。若是有其他提议,不妨说出来,咱们接着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秦羽瑶站定脚步,转过身道:“秦记布坊,我是一定要开的。找你投资,不过是看着合作一场,大家一起发财。不过,若是柳公子抱着这种态度,我只好去找别人投资,以防柳公子心中不快,即将抹杀我了。”
“不会,我岂是那种人?”柳闲云此刻,直是有些汗颜,若是换了别人,保不齐他就不让她出这个屋子了。可是秦羽瑶是谁,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哪里敢动她?
“那柳公子的意思?”秦羽瑶挑眉说道,仍将站在那里,仿佛谈不拢的话,抬脚便要走。
柳闲云直是有些头大,经过今日这一番或闲聊或试探,他慢慢发现,秦羽瑶身上的谜团愈来愈多,他仿佛竟摸不透她。对于摸不透的人,柳闲云一向是带有警惕与防备的。想了想,便道:“好,秦记布坊我投资,不过,我要五成的分红。”
虽然最终赚的钱,大部分会流入到同一个口袋。然而过程中,许多事情却是天差地别。比如,谁来做决策。比如,谁拥有大部分的名声。比如,那部分没有落入那个口袋的银钱。比如,很多。
于是,柳闲云心中已经答应了秦羽瑶,却仍是与她讨价还价起来。
谁知,秦羽瑶根本不与他还价。听了这个价码之后,掉头便要走:“我还是去找公孙若尘吧。”
“等等!”柳闲云叫道,却只见秦羽瑶脚下不停,竟是当真不放在眼里一般。他心里很是无奈,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精明又厉害的女子?只好说道:“四成,我只要四成分红就可。”
然而,秦羽瑶仍旧脚下不停,甚至不屑于回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三成!我只要三成分红!并且,我除了投资以外,我还投人!”柳闲云此刻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秦羽瑶的背影说道,“秦记布坊的掌柜,绣娘,小伙计等,都由我来安排调度,如何?”
这还算有点诚意,秦羽瑶果然站定脚步,回过身来,却是说道:“三成太多。你投资投人,然后占两成分红。若是同意,咱们便签订协议。若是不同意,旁的也无需多说,咱们道不合不相为谋。”
“两成,也太少了吧?”柳闲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做生意十几年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既投资,又投人,然而助长的却是秦记布坊的名声,跟他柳闲云可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居然只给他两成分红,打发叫花子呢?
只见秦羽瑶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森然的笑容:“之前陆掌柜做下的事,险些坏了我的大事,他给我带来那么多麻烦,你该不会没有半点表示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方才他的解释,多半都是狡辩。叫她吃了亏,还要忍着,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她秦羽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果然,闻得此言,柳闲云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难堪。他苦笑一声,说道:“看来我的解释,秦夫人是不信了。罢了,谁叫那件事,是闲云坊对你不住呢?两成就两成吧。”
“好。”秦羽瑶点了点头,这才走回来,重新研墨提笔,开始写起合约。
一刻钟后,一式两份合约撰写完毕,秦羽瑶吹干墨迹,递给柳闲云。柳闲云拿到手里,看了一遍,不由得皱起眉头:“秦记布坊所卖的成衣,一应布料全部从闲云坊出,这个方才并没有说到?”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些布料,值得多少银子?与秦记布坊的衣裳的卖价相比,实在不值一提。”秦羽瑶大手一摆,很是豪迈地道。
“不行!”柳闲云果决地道,蚊子腿小也是肉,何况秦羽瑶方才那样挤兑他,现在还来占他这个便宜,绝对不能忍。于是,他说道:“顶多给你打个八折!”
“五折!”秦羽瑶道。
“七折吧。”柳闲云有些勉为其难,仿佛跟一个女人拉来扯去很没面子,想要速战速决。
“五折!”秦羽瑶丝毫不松口。
“六折。”柳闲云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你适可而止的神情。
“五折!”秦羽瑶叫得干脆,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甚至,她已经提笔,开始在那条约定后面补充起来:“五折和六折也没什么区别。一个大男人,为了这么点小钱,斤斤计较什么?”
她写字速度飞快,几乎是话音刚落,便在其中一份上面写完了。然后拿过柳闲云的那一份,在柳闲云回过神之前,也搞定了。
于是,柳闲云眼睁睁地看着秦羽瑶落笔吹墨,柔媚的面孔上面,一派沉静坦然,仿佛不过做了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
真是——
柳闲云忽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评论的能力。他看着对面的女子吹干墨迹,将合约按了手印递给他,然后起身说道:“你是今日来的青阳镇吧?不打算去我的秦记布坊看一看?”
“我已经看过了。”柳闲云有些木然地道。那张妖异俊美的面孔,难得出现这样无助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别样的可爱。
秦羽瑶便笑道:“既然咱们已经达成新的合约,你总也要亲自与陆掌柜说一声才好。免得日后生出误会或麻烦,在破坏了咱们之间的情义。”
“无事,回头我写信给他即可。”柳闲云有些不想去,他哪里不知道秦羽瑶的意思,分明就是叫他打陆掌柜的脸给她看罢了。
秦羽瑶挑了挑眉:“原来柳公子是个勤快人,很喜欢写信?怎么那时我给你写信,你却不回我?”
柳闲云刚要反驳,便见她的眼睛里有些似笑非笑的神色:“怎么,又要提山体滑坡吗?要不要找人对峙下,你是几时回了我的信,又是派谁给我送信,在滑坡的路上阻隔了多久,为何一连隔了那么多日,你都亲自来了,那信还没有来?”
真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女子,尤其是秦羽瑶这样七窍玲珑心的女子。柳闲云有种吃了苦果的感受,直是有些后悔,他平生没做过这样的事。就任性了这么一次,还偏偏倒了霉。
便站起身道:“是我疏忽了,我那时想着,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你也没有帮助,就叫小厮回来了。总归我马上就要回来,便取缔了那封信。走吧,我亲自去闲云坊一趟,叫老陆给你赔罪。”
既然应下,便痛痛快快地做漂亮了,柳闲云说完,便打头走了出去。
秦羽瑶跟在他的后头,也没有揭穿他的谎话,她已然占尽便宜,这些小事便不计较了。于是,微微勾起嘴唇,目中带着一丝笑意,跟在柳闲云的身后,往闲云坊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 四大商家
布艺一条街,闲云坊和秦记布坊比邻而建。明明闲云坊的名气更大,店面更广,里头的样式更多,偏偏路过的行人全都往秦记布坊而去,瞧也不瞧闲云坊一眼。也有那瞧一瞧的,却是目露轻蔑,对闲云坊指指点点。
还不如不瞧。
陆掌柜站在柜台后面,此刻面上却没什么愁苦之意。东家今日来了,而且还简单问了他话,并没有流露出恼怒与不快的意思。于是,陆掌柜很是放心,自己并没有得罪东家。
那么,得罪了闲云坊的秦记布坊,便……呵呵呵呵了。
满心期待的陆掌柜,此刻站在柜台后面,一只手摆弄着量尺,一面偶尔抬头朝外面看去。不知道东家什么时候才会忙完,过来收拾秦记布坊?
以及隔壁的那两个小丫头,见天指桑骂槐,可恶透顶。等东家来了,一并教训教训她们。不过是从闲云坊出去的绣娘,居然还翻了天了,必叫她们从此往后,再也不敢同闲云坊做对。
就这么站了快一个上午,陆掌柜终于等来了期待的场面。只见属于柳闲云的那顶轻纱小轿,此刻从街上行来,很快行得近了,来到店门口停下。陆掌柜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去,朝外头迎了过去:“东家。”
在街上一干行人的奇异与惊艳的目光中,那顶风流至极的轻纱小轿停下,从里头率先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优雅地挑开轻纱。随之,一条长腿迈了出来,紫衣白发的妖异俊美男子,优雅弯腰从小轿里走出。
“哗!”骚包又俊美的亮相,吸引了街上众多行人的目光,不禁纷纷哗然。
出足了风头的柳闲云,却全然不在意似的,淡淡地对陆掌柜点了点头:“进去吧。”
“是,东家!”陆掌柜又得意又惊喜地应道。走在柳闲云的后面,往闲云坊里面走去,忍不住朝隔壁的秦记布坊看了一眼。现在东家来了,看你们还能猖獗到几时?
谁知他这一侧目,却不由得惊了一下。只见此刻,秦羽瑶与三秀正从店铺里走出来,打头的秦羽瑶仍是那副万事不惊的淡然沉静。而跟在后头的三秀,其中两人高高抬起下巴,冲他露出挑衅的神色。另外一人,虽然没有如此直白,眼睛里也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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