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胡说,我不会相信你!”秦萱蓉重重地摇头,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恐惧。
谢玖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果然是蒙对了,不管是大皇子那么深的怨气,影响到了秦萱蓉,还是素锦多日来装神弄鬼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她心里动摇的厉害。
一方面疑神疑鬼,另一方面却又努力压抑那种诡异的想法。
“原本夭折的孩子就会成为婴灵,尤其大皇子为自己母亲亲手所杀,怨气更重。”谢玖可不管秦萱蓉想不想听,自顾自地说下去,目光紧紧是盯着人,声音略微低沉。形成一股无所遁形的压迫感,连安春和花真在一旁听了都不自禁地激灵打了个寒颤。
这么隐秘的谈话,让她们听着真的好吗?安春忧郁地望着窗外。两棵枯树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视线。
就算是皇后拿她们当心腹,也有点儿信任的太过,让她浑身肝颤啊。
“别人死去的鬼魂都是淡淡的白色或者灰色,可是大皇子却是浓郁的黑色,怨气这么重,有他在你身边折磨你,你迟早是个死。本宫又何苦自寻烦恼,向你下手。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呢?”
谢玖说完,大皇子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那声音就跟猫叫一般,尖细刺耳。周边许多鬼魂都承受不住散发出来的怨愤,骂骂咧咧地就往外飘走,剩下的六七个鬼魂也都离那团黑乎乎的灵体远远的,都到了谢玖的身旁。
“俺地个亲娘啊,这位也太猛了,站他旁边,俺的心情都低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特么的俺死了都想再死一回,要不要这么霸道?被亲娘老子杀要不要这么猛?俺也是让人杀了。一刀歌喉的,俺死的也很冤枉啊!”舒宜愤怒地呲着牙,却是第一个躲到谢玖身后的。
谢玖不禁一抖。不由得咽了咽口气,气势立马一落千丈。
大皇子听得懂她的话,这是让她给说哭了?
这么浓郁的怨气向秦萱蓉身上毫不保留地砸过去就好了,这样无差别放射她的怨气是几个意思?对得起她辛辛苦苦营造的恐怖气氛吗?他究竟是赞同她的话,还是泪点上来,什么都不管生生打断了在心里默默排演好的场景?
“你听……你能听到吗?”谢玖指着秦萱蓉的身后。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他哭的这么凄惨,令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母子连心你不会听不到吧……哦,对了,你亲手杀死了他,许是现在不连心了?”
“娘娘。”花真这九弯十八拐的叫唤令谢玖顿时有种身陷羊圈之感。
花真脸色惨白,可怜巴巴地缩着脖子,流下两串恐惧的眼泪。
皇后要不要这么狠?好歹好和安春忠心耿耿,吓秦庶人也就罢了,能不能考虑下她们抓着秦庶人的感受?赶情这疯疯颠颠的秦庶人身后还跟个这么恐怖的鬼……
谢玖眼瞅着花真吓的双\腿真发软,分分钟就瘫到地上了,冲她摆摆手。
“你们不用抓住秦氏,她绑的那样结实,想了伤不到本宫,既然害怕就过来吧。”
安春犹豫地看了谢玖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怒色,没有责备她们的意思,这才慢慢松开了抓着秦氏的手。她能说吗?被皇后吓的她手都僵了,没办法正常屈伸。
秦萱蓉尽管摆脱了钳制,身上却抖的更厉害,脸色青白,亮的惊人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你不用骗我,我不会上当的!”她喃喃地道,神色有几分衰败。
她没有听到哭声,那不是溶儿的哭声,溶儿体弱,连哭声都蔫蔫的,完全不像传入她耳内那样尖厉。
是谢玖吓唬她,消磨她的心智,她绝不会上当!
“你们——你们也听得到!?”秦萱蓉突地扭脸问一直抹眼泪的花真。
花真一愣,下意识地摇头。忽地意识到皇后既说了有鬼在哭,她就算没听到也不该如实告诉这位皇后的对头,旋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秦萱蓉惊叫,身体直往后退,蓦地撞到后面的桌子才止住了她踉跄的脚步,然后顺着桌子顺坐到地上。“她们是你的人,我不会相信的!”
不会相信?那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什么意思?逗她玩呢?
谢玖揉了揉深受大皇子哭声而一阵刺痛的耳朵,不禁抱怨道:“这么难受的感觉,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
她居高临下地望过去,脸上毫不掩饰厌恶的表情。“在这后\宫妃嫔乱斗,掐的你死我活也就罢了,成王败寇,赢要赢的漂亮,技不如人输了也得自认倒霉。只是本宫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心狠手毒之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了手,将他活活闷死在你怀里,难道你就不曾有过半点儿悔意?你以为皇上是为了你们那点儿不值钱的旧情饶你一命?他身为一个男人,而且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有慈父之心,为被你杀死的大皇子留有一线余地,只要你真心忏悔,大皇子原谅了你,他也不必受这种种折磨——皇上为了大皇子办了不知多少场法事,可他对你的怨恨一日不消,他就一日折磨着你,自己也受折磨。”
“许穆夫人——真令人难以想像你小时候居然是以许穆夫人做为榜样。许穆夫人心怀国家苍生,挽救了一个国,而你只是杀了自己的儿子,你现在想一想不觉得好笑吗?许穆夫人那般品格高洁的人,如果死后有灵,知道被你这么个毒妇奉为榜样形象,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恶心呢?”
秦萱蓉双手被捆,只觉脑中满是尖厉凄惨的哭声,可她仍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谢玖满含嘲讽的话。
“你、你……”
“本宫怎么会知道?”谢玖冷笑,“因为你的不孝,惊动了令尊秦通玄大人。秦大人自觉愧对秦家先祖,甚至对本宫认错是他教女无方,早知你是这般心狠手辣,当初生下来就直接把你掐死,也免得被你污了身后名,令他在地府无颜见秦家列祖列宗。”
“不!你不可能知道的,你骗我的!我爹不会这样说我,他不会的,他那么疼我!”秦萱蓉吼道,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满目恨意。
“你做出弑杀亲子的事,秦大人为何不会这么说你?”谢玖好笑地道,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大皇子在的原因,她心里酸涩的厉害,眼睛微微有些发疼。“在你七岁的时候秦大人带你去放风筝,那是他亲手做给你的蝴蝶风筝,对吗?你可以不信,你就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吧。”
“你有疼你的父亲,成天想念你要见你的女儿,便是皇上以前对你也尚有几分情意,若不是你这人心不足,何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谢玖冷冷地看着怔怔然看着自己的秦萱蓉,她哭的鼻涕眼泪都成了一团,形容狼狈。
“天作孽,余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做为女儿,你的作为惊动了死去多年的父亲,令他丢尽词圣的颜面,是为不孝;做为母亲,对华阳养而不教,只为邀得皇宠,对儿子亲手弑杀,是为不慈;连对一向待你好的皇上,你都做不到一个妃子应有的德行,是为不忠,你这种不忠不教不仁不慈之人……”谢玖冷笑连连。“你说,你怎么配当本宫的对手?”
“我不是的,我不是的!你撒谎!不要哭了,你不再哭了!”秦萱蓉忽地一声尖叫,用头猛烈地往后面的桌子上撞。“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我受不了了!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的……”
花真蓦地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大颗鸡蛋。
居然是真的!
天老爷,她居然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子!
皇后威武,终于把实话给逼出来了!
花真虽然仍是吓的心肝直颤,可心里却像打赢了一场仗似的,扯了扯安春的袖子,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舒宜的三角形瞪的只比花真小一圈,止不住地冲谢玖赞叹的摇头,直直冲出大拇指。“他娘的,你真厉害!精彩,俺不白死一回!”
谢玖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缓步向门外走去,直到快到门边,才忽地回头,声音清冷地道:“你好自为之吧,大皇子那么深的怨恨,每到子时午夜你那双手难道不会痛彻骨髓,夜不安寝吗?”(未完待续)
☆、403 煎熬
“留秦氏一条命,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
朱德音与谢玖在简陋却干净的桌子对面而坐,中间一壶茶水,袅袅飘散着热气。屋子里除了淡淡的茶气,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朱德音面色青白,同样未施脂粉,看着却比秦萱蓉干净利索,秀发简单地在头上挽了个坠马髻,声音温润,只是淡淡的陈述事实,没有半点儿嘲讽,含沙射影的意思。
她的屋子与秦萱蓉相隔不远,哀嚎声不断地传了过来。
谢玖怡然地坐在椅子上,仿若未闻。
“我从来不是残忍的人,可对待敌人,却不会一味的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找死的最佳途径。”她笑,“对于我来说,她只要老老实实的,活着未尝不可。”
朱德音一笑,“怕她做鬼也不饶了你?”
“然也。”
谢玖挑眉,这朱德音真真是个奇葩,坐镇昭阳宫时暴躁易怒,成日没个消停。可以说,若不是朱德音一度着了魔似的,蹦跶的欢实,饶是皇帝知晓朱维中欺君以庶女冒充嫡女,皇帝也不会这么快的废后,反而会慢慢布署,也不到今天反弹的声音这么大,各地仍有不少学子为朱维中说话,为废后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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