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皇子的尸体——你疯啦,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敢剖啊?!”张修盈嗷地一声,像是被哪个踩到了尾巴,急赤白脸地冲着舒宜喊道。
舒宜哪见过张修盈这么泼的一面,当时就吓退了两步。“特么的皇家事儿就是多,俺就不信秦妃还要上天了!皇上他老人家弄不死她,俺们有血性有良知的可不会放过她,让她潇洒地当她的妃子,他娘的作不死她,俺这暴脾气!”
说罢就飘出宁安宫,气哄哄地去找宫里的朋友们了。
张修盈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就瞅着谢玖,看她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谢玖淡淡一笑,招柯秀进来服侍,重新换上了一件深绿色的宫装,上面没有繁复的花纹,便是为了宫中一旦有这种状况发生特意准备的。大皇子未成年便夭折,虽不至于阖宫素服,到底不宜穿过于鲜艳的色彩惹了皇帝的眼。
“娘娘,这是要去永乐宫?”柯秀小心翼翼地寻问,脸上露出两分为难的表情,不知把握该如何拿捏,到底应不应该劝惠妃明早再过去。
这大半夜的过去,什么忙也帮不上,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虽说封后大典要再过两天,实际上名份早定,如今只差没有印绶在手,若这个时候我不过去露个面,宫里指不定传出什么难听的。”谢玖没和柯秀交实底,两句话堵住了她的嘴,只觉得惠妃说的极在理的。
“那,要不要奴婢差个机灵的太监先去探探?”柯秀问。
谢玖满意地冲柯秀笑笑,这柯秀看着害羞内向,却是个主意极正又聪慧的,凡事一点就透,心眼儿多的论斤秤了。分明是怕她没摸清状况直接杵皇帝枪口上,拐着弯儿的提醒她别一时冲动行事,在大皇子夭折的时候惹了眼。
她曾让舒宜跟着柯秀不短的一段时间,谢家也曾在外面使人查过柯秀底细,是个难得干净的,只待磨练磨练就提上来,如今一看就现在这作派都甩花真十条大街,观察期却不用那么长了。
“去吧,再去看看软轿可备好了。”谢玖吩咐道。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切准备就绪,谢玖上了软轿直奔永乐宫。
秦妃大闹宁安宫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消息没有传的那么快,各宫早早安寝。宫道上更是只有间歇的鬼哭狼嚎的声音,随着夜风声声飘进谢玖的耳朵。
永乐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谁也没有想到惠妃会在这个时候驾临永乐宫,宫人们里里外外忙成一团,一见惠妃也都傻了眼,脑袋浑浆浆地跪地上,耳边是惠妃轻巧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向人影绰绰的正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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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对质
谢玖认得皇帝身边的侍从,径自走上台阶。
“皇上在里面吗?”她问。
回话的是个中年太监,不到四十岁的模样,脸蛋四四方方,为人却不像他那张脸,甚是圆滑。高洪书虽觉得这人性格讨喜,可惜滑不溜手的厉害,并不抬举他。
“回惠妃的话,适才秦妃哭晕了过去,宫人们给扶到在主屋,御医摸完脉在正厅向皇上回禀。”
几句话,将谢玖想知道的全卖个底儿透。
“小的这就去禀报皇上,惠妃您来了。”中年太监毕恭毕敬地道。若说惠妃也该来,过不到两天就是皇后了,大皇子夭折这事儿说大不算多大,阖宫皆知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说小可也不小。
谢玖微微点头,便在这时,连书从殿内匆匆走了出来,见是惠妃,连忙往里带。
“皇上在里面听到宫人们磕见惠妃的声音,知道是您到了,便叫小的过来请进去。”
前世谢玖不只一次到过永乐宫,秦妃摄六宫事时,隔三岔五就要过来请安,可谓熟门熟路。只不过,这辈子却是第一次,她跟在连书身后走了进去,格局摆设与前世亦有极大不同。
许是前世她进宫时,秦妃地位稳固,又有皇子公主固宠,永乐宫金碧辉煌,比她现在的宁安宫也不遑多让。
御医正与皇帝交待秦妃的身体状况,七七八八说的差不多了。正赶上惠妃旁若无人地走进来,他便退到了一旁。
“御下。”谢玖福身一礼,便见坐在上位的顾宜芳虚手一抬。示意她起身。
离开宁安宫尚不过一个时辰,顾宜芳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紧紧蹙着眉,满脸疲惫。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御医这才见过惠妃,躬身退了出去。
婴灵凄厉的尖叫声自左手边的主屋传出来,浓浓的怨气根本就是扑头盖脸地过来,仅仅是走进这个屋子谢玖那颗小心脏就扑腾扑腾的毫无节奏感地乱感。如同擂鼓,如果不是不想失去这难得击垮惠妃的机会。她分分钟夺门而逃。
皇帝还坐阵永乐宫呢,大皇子就这么凶悍,谢玖简直难以想像不当着皇帝的面,她还有没有胆子坐在这儿。
更别提和秦妃面对面了。
她忽然觉得。把惠妃交给大皇子折磨个透心凉,估计也好过皇帝对秦妃的处罚。
“陛下,大皇子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有没有需要我的?”谢玖强忍着耳边一声声不间断的声音,那声音又像是尖叫,又像是哭,她也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反正听着既刺耳。可想到大皇子的这些经历,又忍不住替他心酸。
顾宜芳叹了口气,脸色凝重。
“你自己什么样儿还不清楚吗。还往前凑什么?朕没叫你来,以后这样的时候,你能少参与就少参与……实在闪不开,叫上朕一起。”顿了顿,他才继续道:“朕叫了宗人令明天一大早就进宫,另外叫人即刻出宫准备溶儿的棺椁。待明天过后就送到护国寺,做场超度的法事。”
说完。他头疼地揉揉额际。
谢玖忽然鼻尖一酸,心里顿时犹豫起来。
皇帝失子之痛,这么难过的时候,她冒冒然地挑开这血淋淋的真相,究竟是对还是错,皇帝是不是会更难过?
还是,她更应该如实告诉皇帝,他的儿子现在受着什么样的苦?
她这一猜疑,便让顾宜芳看出了端倪。
“阿玖,你是又听到了什么?”他问,然后伸手附在她手背上。“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婴儿夭折的话会变成婴灵吗?朕就是担心大皇子生下来便受折磨至今……现在死了,朕却忽然松了口气。看着那样小的孩子日日受此折磨,朕真是于心难忍。”
听着顾宜芳的话中难掩悲痛,谢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忽然间却什么安慰话也说不出来。
顾宜芳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起来。“回去吧,你在这儿,朕还担心你。”
谢玖咬了咬唇,犹豫地蹙起眉。
“我有些话,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个时候和你说。”她直视顾宜芳的双眸,那眼中难掩沉痛地望着她。她忽然心头一软,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轻轻闷在他怀里道:“我担心说了你会痛苦难过,可也害怕如果不和你说,以后你知道了,会更加难过。”
顾宜芳沉默了半晌,轻轻地推开她,而后沉声道:“你说吧。”
谢玖看着他的眼睛,正要开口说话,便听主屋一声尖叫,紧接着便听秦妃在口口声声地叫着‘陛下’。
片刻,屋内走出一名二十左右岁的青衣宫女,看到惠妃出现在永乐宫,蓦地愣了一下,旋即便回过神向皇帝与惠妃福身行礼,然后恭声冲着皇帝道:“秦妃娘娘刚刚醒来,说是在昏迷中看到了大皇子的身影,又哭了起来,口口声声叫着要见皇上……”
谢玖心里冷冷一笑,这位作戏的精神都到了骨子里,时时刻刻不忘皇帝这棵大树抱一抱。
昏迷中见到大皇子?
向她索命吗?还是问她为什么要杀了他?
“朕一会儿便过去,你先退下吧。”顾宜芳挥退宫女,只觉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谢玖说话半吐半露,他就预感到不好,心里跟堵了什么似的,好像连喘起气来都困难。
走到这地步,谢玖再也没有退路,索性一咬牙,开门见山和皇帝交待了实底。“今天你刚走,张修盈就来宁安宫找我。她原本这几天见大皇子身子不好,就一直待在大皇子身边,结果秦妃抱着大皇子去宁安宫,她也一路跟着……秦妃在路上一系列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顾宜芳微张薄唇,满目难以置信,半晌没有讲出话来。
他忽地红了眼眶,“然后呢。”
“张修盈看到秦妃……亲手将大皇子闷死。现在大皇子怨气难消,连其他鬼魂也不敢靠近……虽然你坐在这里,但大皇子就在主屋。”谢玖话音未落,便见秦妃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门边,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秦妃踉跄着走上前,双目恨恨地瞪着谢玖,看那架式若不是身体虚弱没有力气,竟是要直接扑上来拼命。
“大皇子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将他闷死?!我就是再恶毒,也做不出那种丧气病狂之事!张妃远在西宫,与宁安宫一东一西,那么晚,你说她看见——我怎么就没见过如惠妃这般不遗余力,不分场合打击别人的呢!”
秦妃泪流满面,身形微晃,旁边的宫女听到这种宫廷秘闻,几乎喷血,转身就直奔宫里那口老井一头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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