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让皇帝看得紧。不好自己出手,多了宁妃助力。她求之不得,两人一拍即合。
周妃本就厌恶秦妃,如今夹在惠妃和宁妃中间,三人在共同敌人的情况下,居然聊的欢畅不已,感叹连连。
宁妃与周妃虽然都是妃位,但宁妃家世低微,晋位不过是一年前,自觉地把身价放的极低,拿着酒壶就给谢玖和周妃倒酒。
“在宴会上喝的不尽兴,改天去凝香殿,咱们说她个尽兴,玩它个尽兴。”宁妃笑眯眯地道:“别的不敢说,我那小厨房做小菜还是有一手的,尤其冷盘最为拿手。”
谢玖点头,拿起酒杯,还没到唇边就听皇帝含着怒气的一声怒吼:
“惠妃,谁叫你喝酒的!”
谢玖一怔,顿时脸上一热,只见对面妃嫔齐刷刷的眼神就射了过来,那感觉真像是光着身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突然让人一嗓子叫了一群人来围观的尴尬,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我……我没喝。”谢玖下意识地放下酒杯,明明喝多爱耍酒疯的是顾宜芳,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居然是他防她着她喝酒。“我就闻闻。”
“不许喝酒。”顾宜芳拧着眉毛,满脸的不悦。
皇帝那一嗓子嚎出来,连正在跳舞的宫女都给镇的一个恍神,不自觉地都望向了惠妃的方向,直把谢玖臊的满脸通红,不知道的还当她是个酒鬼,酒后是会做出多无德的事呢。
皇帝虽然这一天对着惠妃就没个好脸色,可是眼神一直往那边飘,是有目共睹的。
直到这时,秦妃再想相信皇帝恼了惠妃,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了。
她垂眸,掩下眼中阴冷的目光。
以往皇帝虽然也有宠爱其他女子,始终没有一个越过她去,就是贾黛珍最得宠的时候,她一句头疼也足够皇帝放下贾黛珍陪她。一直以来,她有这种自信,才敢放手一搏,明知强行保胎,孩子可能连周岁也过不去,她还是要生下他,为她再进一步稳固地位。
谢玖冒出头的时候,她以为不过又是一个贾黛珍,只要她生完孩子回来,皇帝一如既往还会回到她的身边。
谁知,她太过自信。
她不过高估了自己对皇帝的影响力,更低估了谢玖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在这样的场合,皇帝一向注重脸面,虽然是当着众妃斥责惠妃,却摆明示意他与惠妃的亲近。
秦妃深吸一口气,抬头便见惠妃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见她望过去,还轻轻扬了扬眉,眼神饱含挑衅。她心头一口老血好悬没就这么喷出来,皇帝真是白瞎了那双大眼睛,有跟没有也没半点儿差别。
秦妃这时总算明白皇后那种不顾一切也要弄死惠妃的心理状态。
如果是她承认的对手,容貌学识、身世气度皆属上品,哪怕是做为对手她也会觉得与有荣焉。可谢玖这人天天浓装艳扮,一锋芒全露在外。不过是占了一点点便宜,就忍不住耀武扬威,做出这么没品的举动……
秦妃想伸手一把挠死她算了。
宁妃经皇帝那一嗓子,再不敢无事献殷勤,不光不给惠妃倒酒,连她也一滴酒也不沾了。
谢玖倒了杯白水,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宁妃周妃聊着,因宁妃时不时顾忌着皇帝的眼神,十分的心不在焉,一场谈话七零八落,谢玖渐渐就失了性质,正想出门喘口气的功夫,只见宫外急步进来一个中年太监,脸上有几分与宫里欢快气氛不符的凝重。
当下,谢玖便留意着,只见那太监走到台阶下面,高洪书随即走了下去,不到半刻功夫回到皇帝身边附耳就过去回了话。
皇帝脸色顿时脸看至极,谢玖眼瞅着他几乎生生把手里的酒杯给捏碎了。
顾宜芳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太后告罪,“儿臣有急务处理,先行离开。打扰了母后的兴致,是儿臣不孝。”
太后看自家儿子那张脸拉长的都快砸到脚面上,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也不追问,冲他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政务要紧。”
顾宜芳微一福身,几步下了台阶,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长信宫。
当下宫里众妃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露出惊诧的神色,太后还若无其事地坐在上面,连个官方解释都没有,她们也只能当没事儿发生,傻愣愣地坐在座位上。
昭阳宫里,皇后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前襟一大片满是鲜血,脸色苍白,半点儿血色也没有。宫人们全都跪在旁边,两个太监一人按着皇后的一只手,几个宫人脸上被茶盏砸破了头也不敢包扎,就那么忍着,鲜血顺着脸滴到了前胸。
宫里一片死寂。
直到一声尖厉的皇上驾到,才把魂飞天外的一众宫人全部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顾宜芳气势汹汹地率领一众宫人走进昭阳宫,身后还有个已经喘成狗一般的御医,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比地上的皇后更加渗人,晃晃悠悠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似的。
“看看朱氏还有没有救?”皇帝冷声道。
御医重重地点头,连声儿也发不出来,当下跪地上就爬到皇后身边,一搭脉,脸上总算好了些,然后就直冲跟在身边的医女摆手。
医女忙道皇帝跟着回道:“御医的意思,皇后没有伤到根本,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顾宜芳冷冷一笑,吩咐高洪书将皇后抬到里屋榻上包扎止血。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连求饶也不敢,一个个抖的就跟秋风扫落叶般,那个脸上砸坏了像的,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吓破了胆直接就晕了过去。
“朕让你们日夜看着皇后,不许出现任何意外,你们就是这样给朕办差的?”顾宜芳一茶盏砸到地上,“是不是朕太宽着你们,你们居然也敢这么敷yan朕?朕早说过,出现一差二错,不只你们,你们的家人都别想活着!”
“现在是怎样?都准备好了吗?”(未完待续)
☆、323 摊牌
朱德音的意识仿佛还飘在半空,与其说是颈上那不浅的割伤造成的,倒不如说是模模糊糊看到那一闪而过恐怖的景象给吓的。
她怀疑是之前张妃所施魇胜之术并没有解除造成的。
近日来,她寝食难安。自她十六岁嫁给顾宜芳,太后与朱家联姻的那天起,她就怀着终有一日要成为皇后的认知。
她立志做贤后,是还未出阁之前就已经决定了的,像前朝的段皇后一般,公正无私,既能辅助皇帝在前朝施行仁政,夫妻相敬如宾,在后\宫又能宽厚治下,真正做到母仪天下,史书留名。
奈何理想再美好,也敌不过现实中不给力,且审美异常的皇帝。
他根本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把她给废了,扶那个竹竿子一般的谢玖上位。
她信念倒榻,根本生无可恋,只想着若是一死给予皇帝和太后泼上逼死皇后的名声,也够他们遗臭几百年的了,又能让朱家站在受害人的立场上,皇帝反而一时间不会立刻采取雷霆手段,也为朱家争取了解决争端的时间。
谁知道就在她真宫人不注意,下狠手砸碎了茶盏往脖子上划的时候,眼前居然嗖地冒出来一个烧的跟个焦炭一般的鬼影,那张脸黑漆漆的,直往鼻子里冲一股烧炭味,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阴森冷咧的吓人。
那鬼呲着白花花的牙也不知道冲她吼什么。她只觉得心脏骤紧,惊的魂飞魄散,手就那么一哆嗦。瓷片划到脖颈的力道忽然就卸了大半。
被一屋子宫人狼哭鬼嚎地争相扑上来制住她的过程,朱德音根本没有记忆,她回过神,就只见医女熟练地包扎好伤口,皇帝像个铁桩子一样杵在榻边,负手而立,落日的斜晕穿过窗棂。照在那张阴沉似水的脸上。
在看过焦脸女鬼的脸,再看皇帝的脸。根本是小巫见大巫,连她看厌的这张脸都显得不那么烦人了。
她微微侧头,颈间的刺痛感隐隐袭来。
“难得皇上还有心过来看看我,真是难得。”朱德音嘴角一挑。带着浓浓的嘲讽道:“皇上红光满面,想必与谢氏感情和顺,并无凭生龃龉。这一次却不知谢氏又是使出了什么手段让皇上信了她?还是,皇上自欺欺人活的很快乐,根本就不需旁人解释,就自行消化的很好,完全不在乎谢氏在进宫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屋内的温度直线下降,御医及医女一众宫人直觉就想夺门而逃。
皇后躺在榻上,脸上没了血色。可是气场全开,霸气侧漏。
他们是真心敬佩皇后这种不怕死的作死精神,可皇后话里信息量太大。他们承受不了啊!
皇帝是铁了心废后的,帝后的关系没有缓和的可能,皇后怎么的下场都好不了,可他们还想活着呢。尤其御医这职业,但凡哪位尊贵的主儿病了,都还要承受皇帝动不动就威胁要了他们命的可怕言论。每天一进宫脑袋里的弦都崩得紧紧的,如今再让他听啥阴私。宫帏密闻,他根本恨不得捅聋了自己的耳朵。
因为皇后的胡言乱语就让皇帝找茬给灭了口,不值当的。
御医内心很澎湃,无奈帝后跟两块千年大冰块一样,硬碰硬,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可就是没人撵他们出去。
“皇后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完全放弃了你的面具,这才是你真正恶毒的样子?”顾宜芳好悬没气炸了肺。如果可能,他真想就让皇后这么自生自灭算了,也省得每次见了面就一个疯狗样儿,他不爱听什么,她就专门能挑出来砸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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