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被陆湛拉入了一户人家里。
因为是花灯节,所以这家人在进门的树上也挂了一只红灯笼,陆湛借着灯笼的红光打量了一下卫蘅,这丫头可真狼狈。
头发全扑散了开来,虽然青丝如缎,可是大晚上的瞧着还是瘆人。再看卫蘅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哪里还有闭月羞花的颜色,满额头的汗水,眼睑上还挂着泪滴,妆也花了,一团红,一团白的。
可是美人就是美人,便是丑成这样,那也是在平均水平以上,何况灯下看滑稽美人,还真是越看越滑稽。
陆湛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往前倾了身子,双唇印上了卫蘅柔嫩的唇瓣。
唇瓣甜嫩可口,陆湛忍不住更深地品尝了一口,有淡淡的葡萄汁味儿,他忍不住又吮了吮。
门外响起巨大的撞门声,让陆湛的唇微微往后退了退,同卫蘅的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的理智已经回笼,这实在不是偷香窃玉的时候。
可是陆湛还是伸手一把掐住了卫蘅纤细的腰肢,往他胸膛一扣,强行用舌头抵开了卫蘅的唇齿,像飓风一样袭卷了卫蘅甜美的滋味。
美人吐气如兰,口脂香艳甜蜜,柔软的胸脯隔着衣裳抵在他的胸膛上,陆湛近而闻到了卫蘅脖颈间不为外人所闻知的独有的少女的幽香,说不出来像什么,只是觉得像粉粉的甜甜的晶莹的糯米团子一般,糊住了人的五官七窍,三魂六魄。
男人天生就具有进攻性,陆湛虽然察觉到了自己此举的不妥,可是不仅没有脱开,反而变本加厉地肆掠起来,大有一种有今日没明朝的亡命之徒的感觉。应着门外的撞击声,有一种奇异的刺激感。
卫蘅的嘴里有丝丝的血腥味,那是她咬舌自尽时出的血,陆湛真是庆幸自己的手快,否则让卫蘅那样大力的咬下去,即使救活了,她以后只怕也说不好话了。
陆湛只觉得卫蘅的脑子真是太不够用了,这么小小的挫折,居然就想到了咬舌自尽,还使出了这么大的力气。陆湛的脑子里甚至闪过了一幕,卫蘅横尸街头的艳丽景象。
白茫茫的大雪,青碧色的衣裙,乌黑的青丝铺散在雪地里……
在陆湛浮思连篇的时候,卫蘅,却是纯粹吓傻了。
卫蘅所有的精气神在被陆湛拉入黑暗的一瞬间,全都被她用到了舌尖上,再然后听见是陆湛的声音,她的整个身子因为放松,而瞬间软了下去。
其实卫蘅并没有跑多远,可在她看来,却像是跑了一整夜那般长,仿佛跑遍了上京城,可是也才不过跑过了两条街而已。
只是这两条街的距离,已经耗尽了卫蘅所有的力气。
陆湛突如其来的亲吻,更是让卫蘅意外又意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这会儿脑子缺血,完全转不动。傻傻地任由陆湛又亲又吮的。
片刻后,卫蘅的理智刚刚要回体,又被陆湛撬开了唇齿,像土匪一样扫光了她的理智,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卫蘅也没被男人这样对待过。
卫蘅和范用,不过是一对为了传宗接代的夫妻,说实话卫蘅并不喜欢那档子事儿,觉得又脏又累,范用也试过亲卫蘅的嘴,可是卫蘅每一次都偏头躲了过去,对方的鼻息并不好闻,卫蘅可没有接受范用口水的意思。如此三番,她和范用也就只是固定姿势固定日子的固定夫妻了。
女人的脑子也真是奇怪,被陆湛这样对待,这时候卫蘅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生气,不是愤怒,而是不能名状的得意。不是说她不矜持么?现在是谁在不矜持,是谁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是谁像发、情的小狗一般对她又啃又咬的?
发、情的小狗!
想到这儿,卫蘅才发现,陆湛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极具攻击性的男人。
以往卫蘅看陆湛,都是将他超脱了普通男人之外的,或者说她会将他看成是一个没有那种欲、望的正常男人。
看陆湛高冷的模样,就觉得这种人应该被供在神殿,没有普通人的欲、望,可是卫蘅当下却意识到了危险性。
卫蘅开始挣扎,可也许是她力气早已用竭,或也许是陆湛的力气太大,卫蘅越是挣扎,陆湛的手就将她扣得越是发紧,吻也越加凶狠。
好吧,卫蘅就知道平时陆湛那什么高冷,什么儒雅,都是狗屁的装出来的,这根本就是一头隐在清贵皮下的饿了三个月的狼。
只可惜卫蘅这会儿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鸡”,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门口撞门的声音已经消失,隐隐约约阿雾已经听见有人喊“三姑娘”了。
卫蘅心里一紧,若是这当口被人发现了,她就只有一条白绫上吊的份儿,于陆湛却不过是添加了一桩韵事而已。
卫蘅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这个人怎么敢?!怎么敢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卫蘅心里想着反正她这辈子也完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卯足了劲儿地反过去咬陆湛,可是这却反而助长了陆湛的兴趣。
卫蘅觉得大概得过了天荒地老那么久,她的心跳如雷,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连呼吸都不会了,眼睛也黑了的时候,才被陆湛松了开来。
卫蘅像没有了骨头的棉花人一般,软绵绵地往下倒去,还是陆湛赶紧扶住了她的腰,“还站得稳么?”
站得稳!卫蘅一巴掌就往陆湛脸上呼去。
可是陆湛仿佛早料到了卫蘅有这一招,手一抬,就握住了卫蘅纤细雪白的手腕。
“你放开!”卫蘅低声怒吼道。
“这一巴掌算我欠你的,以后再让你打。可这会儿,如果我脸上多了巴掌印,她们进来时,叫我如何解释,说我轻薄于你,被你扇了一巴掌?”陆湛的声音里有隐隐的叫人无法忽视的笑意。
卫蘅气得跳脚,又想流泪,可是她坚决不会在欺负她的人面前哭泣的。
陆湛将卫蘅从门口往光亮处拉了拉,只见卫蘅眼圈发红,鲜红的口脂也被他亲吮得花了,晕染在嘴唇周围,怎么看怎么像疯婆子,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下得了嘴的,口味还不是一般的重,陆湛嫌丑得碍眼地闪开了眼。
卫蘅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听见陆湛问她,“我脸上有你的口脂吗?”
有,当然有,而且还很多。卫蘅虽然是天生丽质,可是大晚上的,又是逛花灯,不涂鲜艳的口脂,颜色在灯下还是会显得苍白,所以卫蘅今日用的是加了葡萄汁自己炼制的石榴红的口脂,颜色格外艳丽。
“三姑娘,三姑娘……”喊声越来越近。
卫蘅赶紧掏了手绢出来,扔给陆湛,陆湛自己在脸上擦了擦,根本就没擦干净,卫蘅又气又急,心里头直骂陆湛是笨蛋、蠢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绢,踮起脚将陆湛嘴角的口脂狠狠地擦去,那力道,也亏得陆湛脸皮厚,才没破皮。
等擦完陆湛的脸,卫蘅也顾不得讲究了,拿着这条手绢就往自己脸上擦去,然后怒狠狠地问陆湛,“擦干净了么?”
其实还是很花,可是卫蘅已经非常狼狈了,所以口脂花了也不会被人怀疑,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陆湛果断地点了点头,“干净了。”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三姑娘,三姑娘,你在里面吗?”
陆湛上前两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闻讯赶来的卫栎、卫杨、葛氏、王氏、卫萱等人,还有木鱼儿、念珠儿、雪竹及一众婆子、家丁。
葛氏急急地上前两步,喊道:“三妹妹。”
卫蘅这才从那户人家的门里出来,葛氏一看她的样子,就赶紧上前用自己的大氅将卫蘅裹住,木鱼儿和念珠儿当即就哭了起来。
卫栎是里头年纪最大的,厉声喝道:“哭什么,三妹妹这不是好好儿的吗?”这就给卫蘅这次的灾祸定了性,卫蘅还是好好儿的,并没有被那些贼人侮辱。
卫栎喝止了木鱼儿和念珠儿后,又朝陆湛鞠躬作揖道:“子澄兄,这次多亏你救了三妹妹。”
“哪里的话,蘅表妹也是我的表妹。”陆湛道,“也是蘅表妹跑得快,并没被那些贼人捉到,否则我一个人可打不赢那许多人。”陆湛的语气颇为轻松,周围的人听见他的话后,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卫蘅的狼狈样,虽然不像是被侮辱过的,当然这点子时间也不够被侮辱,可是女儿家的名声是一点儿都糟践不得的,陆湛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卫蘅确实没有受辱,众人如何能不松气儿。
卫栎和卫杨又向陆湛致了谢,卫萱上前和葛氏一人一边地护住卫蘅,卫家的马车就在胡同口,众人将卫蘅围在中央,外头看热闹的人也看不见卫蘅的样子。
倒是陆湛和卫蘅躲藏的那户人家这会儿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弯腰驼背的半瞎半聋的老头子走了出来,“你们怎么会在我家?”
原来这户人家的主人也出门看花灯去了,只留下个老奴守门,这老头精神不济,到后头歪了一会儿,这会儿这么大的动静才惊醒了他。
陆湛回头给了那老头子几个碎银子,那老头子看见银子,眼睛也不瞎了,将银子放到嘴里咬了又咬,哪里还管得着陆湛这一群人怎么会在他家门口。
卫蘅刚回到靖宁侯府时,卫柏、蒋氏夫妇,以及卫枫和古氏夫妇都赶了回来,他们刚才游玩的地方离得远,得了消息后急急往回赶,正好遇上卫蘅等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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