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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榜推] (浣水月)


丁母忙道:“一子,快把东西都收到屋里去。”
丁一带着儿女把东西都搬到了丁母的床上。
丁姑娘奔到了门口,见是一个富贵人家丫头打扮的女子,忙怯怯地道:“姑娘找我祖母?”心里讷闷,不会要讨回钱?又或是不想给她家新衣服了吧,光是那包袱里的东西怕就得值不少钱呢。
来的是绿叶,她微微一笑,道:“奉我家大小姐之命过来瞧瞧。”
丁姑娘“哦”了一声,领了绿叶到堂屋。
丁母移了一下,但因腿脚不便却不能迎上去,笑道:“姑娘快请上座,大宝,快把桌上拾掇一下,再给姑娘倒碗水来。”
绿叶并没有坐,而是站在那儿扫视了一番,“丁妪,过完年,陈家大院要挑一批织娘女弟子,你是知道的,这是个细致活,听说你家大孙女是个心灵手巧的,我过来问问,你们可愿意把她送到陈家大院去做学徒,虽说是学徒,到了那边也是管吃住的,另外每月还有五十纹月例,上、中、浣能各休一日。”
陈家大院收织娘女弟子,这学成之后就是一门赚钱的手艺,早些年丁妪就听人说过,就算不到大织房里干活,自家买一架织机,在家织了布上街买,这也能养家的。
丁母一时回不神,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没有的好事儿。
听庄里的人说过,陈家大院每过三年就要招一批织娘女弟子,可不是百里挑一的选,就是只选陈氏族里适龄的姑娘,寻常人要进去学这手艺原是很难的。
丁姑娘将碗泡到盆里。又烧了开水,盛了两大碗送到堂屋里。
绿叶笑了一下,“丁妪且好好考量。若是愿意正月十六就让你家孙女到陈家大院东偏门来。”她看了一眼丁姑娘捧来的水,里面泡了几片茶叶。她说了这么多还真是有些口渴,饮了一口,味道有些怪,却不让厌恶,喝到口里还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这是……”
丁姑娘垂眸,嗫嚅着道:“这是我家自己做的茶叶,薄荷柳尖。”
薄荷柳尖。顾名思义,就是用薄荷和春天初发的柳尖制的茶叶。
绿叶欣赏地看了眼丁姑娘,又道:“若不愿意,你老就当我们没提这话。”
丁姑娘虽在厨房,可也听到了绿叶的话,心里自是欢喜的,可以帮家里赚钱,还能学东西,“姑娘不再坐会儿?”
绿叶起身道:“我还要去王家、牛家,听说他家的闺女也是心灵手巧的。”
丁姑娘送了绿叶出门。回来便有不乐,“祖母为甚不答应下来?”
丁母面露狐疑:“给我家送了这么厚的礼,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将生老爷就是个有钱的。你可见他何时对旁人此等大方?”
她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
正说话,便见绿叶拿着个旧包袱又进来,笑道:“我是大小姐身边服侍的丫头,我们院里几个丫头拾掇了几件不穿的旧衣服,给丁妪填鞋底正好。丁妪,让你家姑娘来做女徒弟也好,还是不做女徒弟也罢,主意还得你们自己拿,我先走了。告辞!”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笑道:“丁妪,大包袱里送的东西还请你们莫要说出去。让陈氏族里的人知道了怕要招惹是非,还请守好口风。”
这世上做了好事,尤其是富贵人家行了善事,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可陈家人做了好事,还不让张扬出去。
丁母似明白了什么,呢喃道:“难道是真的想帮扶我们家?”
丁姑娘咬咬唇,“祖母,过完年我要去做学徒,家里有你,外头有爹带着二宝、三宝干活,就让我去吧,虽说是学徒,一年能挣六百纹呢,人家还管吃住……”
虽说织娘师傅许是个脾性儿坏的,可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哪个当徒弟的不会挨几年骂,只要自个用心了、努力了,许就熬出头了。
虽说是陈家大院丫头们不穿的旧衣服,拿出来也比乡下人家穿的好衣服还强,上面虽有破损,稍微补补就又能穿,更重要的是,那颜色瞧起来还是那样的鲜艳。
丁母舒了口气:“好了,这不是还有大半个月么,且容我和你爹商量商量。”
陈湘如领着人给十几户异姓人派发了年节物品,根据各家情况的不同,或多或少都有些东西,有几家有劳力,家境又过得好的,领到了几斤腌肉,还有几家领到了锅碗,瞧着都是未用的新锅碗,而有一家领到的却是犁头等物的农具。
“真是奇了,这大小姐好似知道我家没钱买犁头。”
一个新犁头得不少钱,二三百纹呢,可就这笔钱他们家也没有,犁头坏了不能使耕牛,就只能靠人挖,今年有了新犁头,就又可以用耕牛了。
“我觉得这大小姐早前定是令人打听了,知道我们各家的情况,真是大好人啊。”
因各家领到的东西不一样,但都是他们最想要的,自然很是欢喜。
待绿叶走完了几家回去时,陈湘如已经分发结束了,马车上坐着绿萼和一个婆子,两个人嗑着瓜子正说着话儿。
绿叶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板车,“大小姐呢?”
绿萼道:“被族长叫到祠堂说话去了。”
绿叶应了声,径直往祠堂去。

  ☆、第096章 派年食

祠堂很大,长三丈,宽一丈,正中塑有陈氏先祖的像,相传三百年前,陈氏祖上原是滇郡才子,父母双亡,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得中,至江宁为知县,后娶当地大户小姐王氏为妻,若干年后官拜吏部尚书,告老还乡后,随妻回到江宁故里。两代之后,便有了现在的陈家庄。
先祖神像是一男一女,男子当是高官陈大人,女子应是那位贤惠扬名的王氏。皆是有两倍真人大小,男子一手握书,一手抚膝,目凝望方,似在凝视后嗣子孙。女子笑意盈盈,手里捧着羹汤,似在养育儿孙。
在祖像下侧,挤挨挨地放着一样大小的灵牌。每一辈的放了一排,数下来便有十五排之多。
在神像的一侧墙上,扇形状地写着族谱,记录着族中人的姓氏名讳。
族长与两名辈份高的男子坐在祠堂上,陈湘如垂手站立一侧,陈相富、陈相贵兄弟也坐在一侧,因在祠堂中,女子是不能坐的,陈家大院的小厮抬了满满的两箱银钱摆在中央。
二管家道:“族长老太爷清点一下,去年给族里的银钱是一万两银子,我家老夫人说今年再加一成,统共是一万一千两,但给族里贫寒各户预备的冬衣、米粮、腌肉,又给十户贫寒人家再建新屋等,统共花了一千余两银子,这里的现银是一万两整。”
两侧人群里,站着陈将生,此刻挥了挥广袖:“往年的米粮、腌肉是由族里统一发放的,今年是你们陈家大院发放的,怎的也算到给族里的银子里头?”
族长克扣族人,大家敢怒不敢言,便是往年的例报与陈家大院的绝没有今年给得实衬。在大家领的时候就知道了。
陈相富一听到陈将生的声音就火大,“将生叔说这话可别闪了舌头,这族里过得好的也有几户。我们陈家大院每年都供奉了银钱,照着规矩来。族里这几个大户是不是也得照理供奉一二。”
陈家大院从祖上开始,年年都给族人供奉银钱,一是用来接济贫困族人,二是给族学的先生交束修、修缮祠堂等。族里日子好过的人多了,比如陈将生家就过得富足,可也不见陈将生拿出银钱来帮衬。
这会子,陈将生倒似忘了早前的事,还说起风凉话来。
陈相贵拿眼扫了一眼陈将生。忆起陈将生干的那些事,心下就厌恶得紧,可到底是族里的长辈,他只按捺着,不让自己情绪外露。
陈湘如依是笑盈盈地,说话不紧不慢。“将生叔,上回你下大牢,我们陈家大院可讨了好大一笔赎银才把你捞出来,明儿就是除夕了,这笔赎银你是不是该补给我们了。”
他下牢。是被陈家大院害的,自然得让他们把她捞出来。
可若不是陈将生害人,陈湘如也不会头疼那么久。险些就被他害得给陈记大麻烦。这口气她一直憋着、忍着,此刻抓住了机会,就要当着族人说出来。
陈相富接过话,“将生叔,那可是白花花的五千两银子呢。”
陈湘如扫了一眼闪闪发光的银子,对于乡下人来说,一万两银子就似一个天文数目,可对陈家大院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但换一个角度。一万两银子又够她家多置多少田地,又买多少店铺。可这许多年来,陈家大院就是这样养着族人的。偏偏族里还有许多人在背后使坏害陈记。
照着规矩,往年把银子送过来,族长就要照例把账簿取出来过目,毕竟这一份钱是陈家大院出的,他们有权知道哪块花了多少银钱。
陈湘如对二管家道:“把花费到族人的一千两银子的账目呈给族长看。”
二管家应了声“是”,取了账簿递了过去,约有几张纸,连一旁坐着的两位辈份高的也有一份。
族长接过账簿,粗略扫了一眼,哪家衣料多少、米粮几何、肉几斤,折合多少银钱,竟是写得清清楚楚、详详细细,就是下庄那十户花费多少,置家具、锅碗又多少,也是列入其间。
陈湘如道:“三位爷爷瞧着可妥?”
族长没应声。他早前要人把银子抬到库里去,可陈湘如却喊了一声“慢”,说“还是照往年的例,先清点明白。”又派了族里的后生清点,每个银锭子都点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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