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乐来兮将宣纸紧紧握在手中,心痛的几乎窒息,原来,自己才是最蠢笨的哪一个,原来,自己才是被扭曲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的那个!
越想,脑子越热,踉踉跄跄,乐来兮走到阳台,将窗子打开,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让她的脑子骤然清醒。
雪花,飘的更大了,沸沸扬扬,随着摆舞,她突然想起,在王府守岁那夜,乐逍遥从窗子而跃,还给她带了一个小银狐。
当时,北方战事那么吃紧,他竟还抽身回到北燕,只为陪自己守岁,让那个喜庆的夜,不再孤单!怪不得,那晚,他是那么的疲惫……那晚,雪花也是这么的大……
泪,不知不觉的连成了线,被寒风吹的几乎结成了冰珠子,可是,心,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抽的难受……
“乐来兮,你是个大傻瓜!”
“北冥即墨,你是个大傻瓜!!”
冲着窗外,忍不住喊了两句,乐来兮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根儿蹲了下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想通这一切?为什么?
“哇……”突来的哭声将缩成一团儿的乐来兮乍醒,乐来兮猛的抬头,喃喃:“儿子不哭,妈妈在这里……”
乐来兮离开三个月后,今夜,北燕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虽然,北燕的气候在往年的此时,早已入了最冷的时期。
上了台阶,即墨兰将厚厚的狐裘披风解下,递给内侍,小声的吩咐一声后,走进了灰暗的大殿,穿过纱帘,一眼望去,淡淡的橘黄色烛灯下,北冥即墨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第219章 来兮
即墨兰轻咳了一声,北冥即墨这才抬头,星眸泛着淡淡的光泽,“母后,您来了!快坐!”
两个月前,即墨兰实在看不过儿子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便将心底的秘密说给了北冥即墨,也就是从那时起,北冥即墨觉得乐来兮还会复归的希望大了几分。
“外面天寒地冻的,母后快喝点儿热酒暖上一暖。”北冥即墨淡淡的笑着,将玉杯捧给即墨兰。
放下手中的暖炉,即墨兰笑着搓了搓手,接过玉杯,先是嗅了嗅,“嗯,梅韵!好香!记得兮儿最爱喝这个了,香香甜甜,像我们那里的果汁儿饮料。”
若是前段日子,即墨兰是断断不敢在北冥即墨面前提起乐来兮的,但是,自从很多事情北冥即墨想开之后,乐来兮成了母子之间最温馨的话题。
北冥即墨一听乐来兮最爱喝,顿时眸光四射,而后又暗了下去,“原来兮儿最爱喝这个,我都不知,作为他的夫君,真是失职。”
即墨兰一听,笑了,“你哪里是失职?就兮儿那丫头你还不知道啊,只要是好吃的,好喝的,没有她不喜欢的,用我们那里话说,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
即墨兰的风趣幽默将刚才令人神伤的气氛赶的烟消云散,北冥即墨也跟着笑起,“说的是呢,想当初,她刚到府上时,只因身上有伤,独孤穹再三嘱咐,让她饮食清淡些,我便每日安排厨房,只给她喝粥,第一次见她时。她竟饿晕在我的怀中……后来,竟一口气喝了五碗粥,第五碗喝完时还要呢,最后我怕她撑着,硬是不给喝了……”
“哈哈……可真是个吃货!”即墨兰笑的前仰后合,见儿子眸光潋滟,泛着丝丝幸福的光泽。也不打扰。
北冥即墨继续道:“后来。我才骗她说,只要她留在府中一年,帮我打理府中事宜。我与她的救命之恩便一笔勾销。记得那时,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了我许久,最后竟是赴死般决绝点头。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决定要好好的待她。疼她……可是,现在想一想,自从她跟了我,欢笑的日子少。委屈的日子太多,太多……”
“来到这样一个世界,对她来说。是幸,也是不幸!得到了帝王的爱。注定,要失去更多!”即墨兰朝儿子的肩膀拍了拍,柔道:“来,喝一个!”
二人一饮而尽,北冥即墨收起黯然的神色,忽而嬉笑不止,“她确实爱吃呢,在王府那段日子,她与富娴两个,整日里翻着花样儿做些吃的,喝的,我想,二人之所以会玩在一起,一个吃字,可占了大半个功劳!”
“说的是呢!”即墨兰很少见儿子这般风趣,捂嘴大笑,“我记得啊,兮儿最爱吃肉,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拿眼睛瞄一下菜品,若无荤菜啊,那食欲顿减大半,记得有一次,我发现了这个很有趣的现象,便将荤菜全都放的离她远远的,你猜那丫头怎么着?”
嗯?北冥即墨的星眸睁的大大,里面尽是柔和的光芒,此时,他全神贯注,只等即墨兰的下文。
“她呀,竟不声不吭的走到了对面,然后告诉我说,刚刚那把椅子不舒服!哈哈……”
“哈哈哈哈……”
母子二人笑成一片,北冥即墨一边笑,一边想象着那令人忍俊不禁的可爱场面,几乎笑出泪来。
片刻,即墨兰笑着摇头打趣儿,“得亏她来到咱们家,若是在平常百姓家,那可真是够委屈她了!”
过了一会儿,北冥即墨命人添了些酒,又与自己的母亲喝了几杯,大笑之后,殿里突然冷寂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算算日子,再有俩月,就该生了。”北冥即墨抬头朝窗外望去,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杯子。
即墨兰轻轻叹气,摇头,“都怪母后糊涂,竟把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
北冥即墨一听,当即聚气凝神,“什么事儿?”
“我和兮儿同属于一个世界,这是其一,但是,我们并不属于同一个时代,甚至说,不属于同一个世纪。母后这些日子为你父皇,为你,为兮儿,心力有些跟不上,竟忘记了。”
“母后,这怎么说?”因为不懂,霎时,北冥即墨紧张的要命,身子有些发颤。
即墨兰急道:“是这样的墨儿,在那个世界,我出生的时间,与兮儿出生的时间,差了整整一百年,也就是说,此刻若我在那世,是早已经化为白骨之人。”
“那,那……”北冥即墨惶恐,说不出话来。
“咱们这边若是过了一年,那边便是三年零三个月,这是我和兮儿共同推断出来的。”
“所以,所以……”北冥即墨顿了顿,低道:“孩子已经出世了!”
孩子出世的时候,我却不在兮儿身边!!北冥即墨一拳砸在桌子上,深深的埋下了头。
即墨兰明白儿子心中的苦楚,只轻轻拍着他的背,心中同样难过的她只能安慰道:“墨儿你无需担心,在那世,一百年前医学便达到人类史上从未敢想象的发达水平,更何况这一百年后,兮儿定会母子平安!”
良久,北冥即墨慢慢抬起了头,低道:“母后,纵是那边的医术在高明,可是,兮儿独自一人,没有亲人,没有仆人,谁来照顾她?”
这话戳到即墨兰的心窝里,她也是这样想的,无论在哪里,一个生孩子的女人,都不该孤孤单单,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
顿了顿,即墨兰强笑着,“你放心,医院里有很多护工,月嫂,她们很专业的。墨儿,你别担心了……”即墨兰劝慰着北冥即墨,殊不知自己在说这话时,心里另一个声音立马道,月嫂怎样?护工又怎样?哪里比得上家人,丈夫的呵护?
可是,为了给儿子些许安慰。她只能故作轻松。
母子二人又默默的饮了一杯。不知怎地,即墨兰突然大叫:“墨儿!墨儿!”
北冥即墨睁开了眼,“怎么了母后?”这时。他才发现,即墨兰一直指着自己的胸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凤骨!北冥即墨低了头,竟见胸口处莫名的冒出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登时,他不知所措。星眸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母亲,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墨儿,你傻啦?赶紧将凤骨拿出来呀!”
“母后!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快拿出来!”
“这……”
“快点!!”
在即墨兰的催促下。北冥即墨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凤骨,打开绢帕时,环绕着凤骨的银色光芒。又突然消失了。
“母后!”
北冥即墨急的大叫,怎么没了?
即墨兰将凤骨放在自己的手中。仔细端详,良久,望着北冥即墨笑道:“墨儿,有希望了!”顿时,即墨兰喜极而泣,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一句有希望让北冥即墨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可是,这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北冥即墨夺过凤骨瞧了又瞧,指着缺字的地方问道。
“快了!”即墨兰只给了两个字。
其实,她也不确定,只是按照常理推测,刚刚那阵银光,或许真是缺字出现的先兆。当务之急,必须要找公羊旦与太史卿问上一问。
即墨兰快速起身,吩咐北冥即墨道:“带上凤骨,随我一起去见那两个老头!”
对啊!北冥即墨当即大喜,小心的揣上凤骨,随即墨兰出了东宫。
冬去春来,百花竞放时,茅屋山又变的葱葱郁郁。
这是乐来兮第八次爬上茅屋山,短短三个月,她已经来了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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