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定主意,不过以后如何,一定要和这个未来的帝王提前拉好关系,我拉开帘子,见已然进了县里,沛县太小,所以驻守的官兵不多,也没有人愿意真的去执行皇帝发布的通缉令,只是都凑在布告栏上看热闹罢了,我对着跟在车旁香兰做了个手势,让她进了车内,对着她轻声吩咐道:“如今天色已暗,再走下去今晚也到不了下邳,今日我们且歇在这里,待安排好住处之后,你与我一起去个地方,找一个人。”
:“公子想找谁?”
我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隔着面纱暧昧不明,“他是这里的亭长,叫刘季,若是我没猜错,这里人应该大都都认识他。”
忽然一想,也许这才是帝王师张良与帝王刘邦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逢,只不过这时候的张良尚在昏迷之中,人事不知罢。
我在县城里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干净的酒家坐下,点了一壶酒静候王者而来,此刻夕阳已然有些微醺,暖醉的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棱洒在面前的桌子上,照的空气中的浮尘若隐若现,忽视掉耳边错杂的吆喝声,我竟然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如果不是身处异世,想必此刻的我,应当还在咖啡厅里悠然度过悠闲的下午茶时间吧,心中顿生一股惆怅,不过这些许的惆怅很快就被一股热血所替代,远远的我便看见,香兰推开草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额头隆起的中年男子,他剑眉入鬓,眼似铜铃,眉目之间却又带着几丝狂放不羁,身着灰黑色的布衣裳,大大咧咧的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脑子一白,直到他们二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香兰怯生生的感受周遭的男人们投来的惊诧的眼神,不安的拉拉我的衣袖,轻声叫了句“公子”,我才微微一震,恍然回过神来,朝周遭冷冷扫视一圈,再将香兰往怀里一带,向周遭的人宣布了主有权,这才止住那些男人们的好奇心。
也是,秦朝思想保守封建,哪有正儿八经的女子敢出现在酒肆里的,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面前的面纱,若不是它,想必自己也没有这种威慑力。
:“顾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许是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刘季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问道,他心里有些后怕,方才差点就习惯性的去调戏这位来找他的小娘子了,还好还没下手,不然得罪了面前的这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那就不太好了,渍渍,真是可惜了那小娘子,长得这么漂亮,比那曹寡妇还漂亮几分,居然跟了个哑巴。
我隔着面纱对怀里的香兰点点头,她从我怀里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对着刘季小声道:“我家公子此番寻亭长大人,并无他意,只是想与亭长大人交个朋友罢。”
:“哦?”刘季哈哈一笑,却眯着眼细细打量我,我也一笑,任由他打量,反正隔着面纱,他又能看得清什么?不过是在衡量罢了,秦朝商人的社会地位低下,但是秦始皇却对工商业极为宽容,所以无法否认,商人敛财的手段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而他这个泗水亭亭长,好歹也是个一官半职,是否要与我这个商贾勾结,自然要思虑一番。
我对着香兰点点头,后者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不加犹豫的放在了刘季面前,细声道:“这是我家公子送给亭长大人的见面礼,虽然不多,还望亭长大人不要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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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刘邦,狐狸张良。
刘季将钱袋放在手里掂量了几番,眼里的精光一绽,这袋子里少说也有八十钱,他哈哈一笑,将钱袋扔在桌上,随即道:“不知道我一个区区泗水亭亭长,能帮到顾兄弟什么?顾兄弟尽管开口,我刘季义不容辞!”
我摇摇头,香兰替我回答道:“我家公子并非有求于亭长大人,只是听闻亭长大名,特来交个朋友,往后生意往来,还将多次经过沛县,到时候望还能再与亭长大人一醉方休。”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刘季并不费力的就理解我话里之意:以后我还要多次带货从沛县经过,到时候你丫的地头蛇可要护好我与我的货的安全。显然这对刘季来说并非难事,他只是大手一挥,爽朗笑道:“那是自然,顾兄弟放一百个心,沛县有我刘季在,随时都欢迎你来!”
其实我本意并非如此,不过我突然莫名其妙送了他一堆钱,又说要与他交朋友,若不真的提出个什么要求,只怕他才要起疑,到时候我指望与未来的汉高祖搭上关系的想法可就彻底破灭了,所以干脆让他觉得我有所求,这样他才能安下心来,将桌上的那袋钱收到怀里,我拍拍手,店小二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我朝着刘季点点头,小二顺着目光看去,这才笑道:“哎哟,刘老三,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怎么今个儿不上曹寡妇那儿喝酒,倒跑我们这儿来了?”
刘季显然与对方什么熟悉,也不管对方言语中的调侃,只是一手拍过去,嘴里叫骂道:“去你老子的,快把你这里的好菜好酒都端上来,我刘季今个儿交了个新兄弟心情好,要请他大吃一顿。”
那店小二显然也有些吃惊,偏头看了我一眼,见我默不作声只当我是应允了,这才意外道:“人家公子人模人样的,居然还会跟你交朋友,渍渍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刘老三,你有银子付酒钱吗?我这儿可不是曹寡妇那儿,不给赊账的。”
:“你这小子,再跟你老子胡闹!少废话,快去!老子是那种赊账的人吗!”
那店小二啐了一口,这才骂骂咧咧的去后堂准备饭菜去了,我在面试之后暗暗扶额,司马迁老爷爷果然没说错,刘邦他果真是极为喜欢骂人,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恨不得张嘴就问候人家爹娘还有祖宗了,无怪乎他当了汉王后将郦食其和英布给拾掇的服服帖帖的。
之后便是由刘季在那大吃特吃,我本想将面纱摘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作罢,酒馆这地方本就繁杂,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酒足饭饱后,刘季虽然对我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之事有些不解,香兰只得解释说我面相丑陋,怕吓到别人,所以从小便带着纱帽,刘季虽心存疑虑,倒也未深究,这账自然是我结的,掌柜的看在刘季的面上免了酒钱,我在心中微微笑,这刘季,如今不过是一个泗水亭亭长,不务正业,群众关系却依旧打理得有声有色,也无怪乎后来他来一呼百应,手下良将众多,因为自古不过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而如今的小混混刘老三,显然已隐隐透出几分汉王的风范来。
看着天已经有些微微泛黑,我忙拉着香兰往私馆走,岂料刚刚迈进私馆一步,边见随行的大夫朝我走了过来,对着我道:“公子,那位已经醒了。”
我眉毛一挑,见周遭无人,开口道:“带我去见他!”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的颤抖与喜悦,那人一惊,显然不知我为何这般反应,我也不打算解释,怎么解释?告诉他我是激动于也许马上可以看到未来颠覆秦朝的谋圣张子房?他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
到了一间偏僻的小房间,我一推开门,便见一个身穿白色亵衣的男子坐在床边,看上去约莫二十岁的样子,双眼被白布给严严实实的蒙起来,我用疑惑的目光投向大夫,他对我解释道:“这位身负多处刀伤,胸口那处最深,不过大多也结痂,而头上曾遭重物所击形成淤血,造成短暂的失明。”
我点头,意思就是暂时瞎了,也好,那现在他就看不见我的模样,我放心大胆的将纱帽摘了下来,随手搁在桌上,而那人显然已经得知有人进了他的房间,不由得问道:“可是顾公子?”
声音不卑不亢,带着一股悠然的气度,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在那一瞬间就如同一阵电流,轻微的刺过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仿佛三月开的花,温润的如同一片山涧的清泉缓缓淌过,我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人的声音,是我从未之前从未听到过的,低沉婉转。
:“顾公子?”对方见我久久没出声,问道,倒是一旁的大夫替我回答道:“这位侠士,我家公子生来残疾,不能说话。”
啊?残疾?在说我吗?我恍然才回过神了,天,刚才我怎么了,居然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发起呆,还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连模样都没看全!我一时有些窘迫,一把拉过香兰在我身旁来替我发言。
:“原来如此,抱歉,在下并不知……”
香兰看着我的口型,替我道:“萍水相逢,顺手相救,我家公子说侠士不必放在心上,不知足下为何会负伤落水?”
张良一时不语,显然是在编造措辞,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思索的模样,也许从这一刻开始,韩国公子姬良逝去,而一代谋圣张良却即将诞生,而唯一的见证人,却是我这一缕来自千年之后的游魂。
:“在下张良,在拜访故友时忽遭贼人,打斗之中无意间失足落水,幸好得公子相助,在下多谢救命之恩。”
他果然就是张良!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此时我仍是忍不住捂住了嘴!我示意香兰问他欲去往何处,心中却想,张良亡匿下邳十年,自然是想去下邳的,恰好与我同路,可世间哪有这般巧的事情?如果我没有依附在顾三的身上,这一切还会是这般发展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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