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这里来又是干什么呢?如今还远远不到刘季揭竿而起的时候,你此时应在下邳温玉满怀,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要搅乱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
我不回头,只是冷冷道:“你认错人了,放手。”言罢就想挣脱,奈何他却愈发用力,根本不顾我的反抗,“你弄疼我了!”我有些委屈,声音里也不禁带上了几分哽咽,他一慌,手上力道放轻了几分,却依旧是死死拽住我。
:“阿卿……”子房在身后轻声喃喃,却是半点解释也无,我站在那里,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还站在这里在等些什么,在等他对我说些什么吗?是在等他告诉我,那位他金屋藏娇的淑子,其实与他并无半分关系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我千里迢迢从洛阳厚着脸皮到下邳,到头来却是像一个不速之客那般落荒而逃,这已经够丢脸的了,可如今,如今我居然还抱着一丝残念在等着他解释,我……我真的是可笑至极!
:“怎么,在下邳看我的笑话还没看够,还要千里迢迢跑到沛县来吗?”我此时已觉面上无光,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大哭一场,我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我知道我很好笑,我在洛阳的时候费尽了心思逃出来,结果却恰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张先生!若是我的鲁莽为你造成了困扰,我对你道歉!”
我清楚的看到,子房听到‘张先生’三个字的时候眉头死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我看到他如此的模样,心中居然有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可也就只是那一瞬,甚至短到我来不及雀跃,之后居然又是铺天盖地的懊悔与悲哀,呵,我在做什么?此刻拿言语激他,于我又有何益处,可以说是,伤人伤己罢了……更何况,我根本没有难过的资格……
:“阿卿,我没有……”子房在我耳边轻声叹道,我只觉浑身冰冷,好似有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只想逃走!根本不想听他解释!这时,却听一人喝到:“你干什么!”随即将我狠狠带出子房怀抱,我一抬头,却是纪先生。
:“卿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在纪先生怀里,我却丝毫不觉温暖,摇了摇头,只觉得身心俱疲,“白日青天,你居然公然轻薄,岂有此理!”纪先生并未见过子房,只把他当作同吕释之一般的流氓,我轻声叹道:“罢了,我想回去了。”
:“嗯,我们回去。”纪先生柔声道,将我护在怀中,我便借着他的力道一步步的走回驿馆,刚回自己房间,我便直径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作一团,无力的闭上眼,感觉到身后的人只是静静看了我一会儿便退出房间,饶是他此刻定是满肚子的疑问,可此时的不问,不说,让我很是感激……
和衣卧了整日,待夜□□临时,我终于觉得身上躺着有些酸软,不得不起身走走,听隔壁的动静,想来纪先生也应该睡下了,看我今日反常的模样,他便是当时没发觉什么,事后怕是也猜到些什么……这被人揭露心事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啊……
☆、相看两厌?
我走到窗边,觉得有些气闷,伸手推开窗想要透透气,却惊见在那一片浓稠的夜色之中,居然有一袭白衣一直站在下面,动也不动,他是疯了吗?这临近冬天的夜晚,他居然一个人站在这驿馆门口站着!我下意识的冲到床边抱起一床棉被,可刚刚踏出一步,便骤然想道,我与他有什么关系吗?他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这半夜送棉被送温暖的事儿,不是应该交给淑子这个正妻去做的吗?苦笑几声,我将被子顺手扔回床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只觉心中更苦,辗转不知多久,却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冲到窗边往下望,已经下雨了,他应该回去了吧,本来他半夜守候于此就没有任何意义,张良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懂得权衡与放弃的……
可是为什么,那个呆子在下面淋了这么久的雨,却还是一动不动!他是脑子坏了吗!我大怒,我要死要活救回来的这条命不是用来肆意挥霍的!气急之下我再也顾不得许多,抄起屋子里的伞就这样直直冲了出去,在对上他惊讶的眼眸时,我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关心他。
“喏。”将手里的伞塞给他,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回了屋子里,却在那一瞬被他从背后狠狠抱住!那力度,就好像以后,再也不想放开一般……
“你放开我!”我猛地拍打着他的手,“张子房,你以为你演琼瑶剧吗?大半夜在这里淋着雨,你觉得很浪漫很有范儿吗?我告诉你,我顾卿不吃这一套,你快放开!”
张子房显然没有听懂我这句,不过他却的在我耳边道:“阿卿,我不可能放开你的,绝不。”
“张子房,你为什么总要做出这些容易让我误会的事儿!”一股酸楚的情绪再度涌了上来,我苦笑了几声,“你明明已经有了红颜知己了,为什么还要到沛县来招惹我?满目河山空念远,你这般可对得起你的眼前人?!”
“阿卿,良的眼前人,唯你而已。”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让我出现一瞬间的恍然,随即狠狠的摇头否决,“只是如今是我而已,可是在下邳,你的眼前人是那个与你同为韩国贵族的淑子,是你将来的妻!”
“将来的妻?!”子房错愕道,“此话何解?淑子与我......阿卿,我对她从不曾.....”
“可她对你呢?”我感觉心在滴血,就好像心底里一直在隐隐逃避的一个问题此刻却终于被暴露在阳光下,逼我不得不去直视,“她一个孤女,不远千里从家乡到下邳来找你,她对你的心意迟钝如我也能明白,你与她同为贵族之后,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见他面色一寒,我才知道自己随口一提居然真的猜中,心中愈发凄凉,感觉有一阵冰凉顺着眼角而下,我极快的拭去,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失态......
“我累了,放开我。”我叹道,动了动手腕,他却依旧拽住不放,用力将我带到她怀中,我已经无力再抵抗,他在我耳边幽幽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你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我保证,”随即手上紧了紧,“我会处理好,但是你不可以再逃开我了,阿卿。”
秦朝不比现代,通讯并不发达,往往一别便是关山阻隔数十年,甚至此生都不复相见,我这次逃到沛县居然会意外碰到他,莫非是天意?他送我到房间里,替我掩好被角,在我耳边柔声道了句晚安,不知为何,那气息之中的温度让我不禁想到多年前下邳的那一个夜里,温柔的探我的额头的那个人,缓缓睁开眼,那一袭白衣就坐在我的床畔,低头看着我,他笑道:“怎么,睡不着?”
“没有。”我闷声回答,我记得我明明说是要跟他绝交的,他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语气一如以往的温柔与宠溺,好像横跨在我们之间的沟壑从不存在那般,我不能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更不能忘记,那门缝的一瞥里,那个素衣女子的款款深情。
“你老是看着我,我会睡不着的。”我翻了个身,留了个背影给他,他在我背后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只是再确认我不是在做梦,阿卿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我没有,我想这样回答,但是话语在舌尖轮转几回,却不知怎的舍不得说出来,只听他幽幽道:“看着你的马车远去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永远的失去你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自幼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中长大,你断然不会认可男子另娶妻妾,所以我慌了,想起你曾说过沛县有位朋友,便是放手一搏,赌你时来了沛县,若是赢了,便能与你澄清误解,若是输了......呵,我想你应该不会主动回来找我的。”
我咬了咬下嘴唇,子房说的没错,我不会允许一夫多妻制发生在我的身上,便是撇开顾三那多位姨娘所造成的复杂的环境,便是我无法割舍的现代人的自尊,也绝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算离开时痛彻心扉,我也绝不会回头。
“一路我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打听,打听是否有一个戴着纱帽的人出现,后来我听说新搬来的吕家举办了一次筵席宴请全县有地位之人,我想,依你的性子,断然不会错过这些新鲜事儿的,所以我才拜托朋友,混到了宴会上,不过一眼,我就看到了你,还好我来了,希望还不会太迟......”
他的话戛然而止,见我半天不曾回应,以为我已经睡着了,笑了笑,替我掖好被子,在我耳边轻声道了句“好梦。”随后,翩然离去。
第二日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揉了揉眼,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下来,昨个儿夜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觉得从所未有的踏实,因为什么?该不会是因为张子房的那些所谓的承诺吧......我笑了笑,自己还是那样天真的可以,男人的诺言是最靠不住的,自个儿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吵死了......”我打着哈欠出门,却惊见驿馆哪,有二人彼此对立,无声无息之间竟然好似有刀光剑影,我使劲擦擦眼,果然没看错,这其中一人自然是张子房,另一人赫然是纪先生,我瞬间了然,自从我被吕释之撸走后,对于我的个人安危,纪先生比我更为上心,想来是受了大哥所托,他昨日看到我与子房之间的种种,只怕并不待见他,尽管以往我在纪先生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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