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秦 (肆月四)

作者有话要说：　　

　　☆、终见项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很乱很乱 重感冒脑子昏沉沉的 我都不知道在写什么 各位抱歉
　　又过了几日，我听灵儿说项羽重重惩罚虞姬出事那一日的主厨，好似还有几个人因此被砍了头，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那日厨子在汤中加了桃仁，桃仁有治伤寒蓄血之功效，孕妇吃的却会引发流产，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个意外，我却有些疑惑，这个意外，会不会太巧了些？
　　可是这毕竟是项羽最终得出的结果，我无法置喙，只是每日越发小心翼翼起来，看着虞姬的小腹一日一日的隆起，我发现自己心中居然也有着无法言喻的喜悦与钦羡，即便夹杂着些许的酸涩，可是她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却让我感觉如此的亲切，当年我不曾来得及保护自己的孩子，那么虞姬腹中这个小生命，竟让我将对于我那个早殇的孩子的全部寄托都转移至此，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竟恍惚的以为，我的孩子还活着，他还在这个世上，就在我眼前。
　　或许这就是移情吧，我苦笑，即便是如此，我却无法克制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小的奢望，它如同一粒种子，不断在我心中生根发芽，待我清醒过来想要拔去的时候，却发现它早已深种，也罢，我只有这样告诉自己，便是在楚营一日，便竭尽所能的保护这个孩子，毕竟他那么小，对于楚汉的局势并无影响，也算是为了我的一点私心，毕竟我的这条命，是虞姬保下的，我应当还给她。
　　那一日傍晚，我正在替虞姬整理屋子，忽而见外面有人影浮动，皱了皱眉，我猛地掀开帘子，却只看见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跑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却是陌生的很，转身却听虞姬回头对我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冲她安然一笑，心中那股疑虑却挥散不去，搁下了帘子，我若有所思，这时恰逢灵儿端着晚膳前来，对我们道：“大夫都检查过了，饭菜里不会有毒。”
　　虞姬点点头，正欲接过筷子却被我一把拦住，我看着这貌似无毒的饭菜，以及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联想在一起似乎可以隐隐凑出一个答案，我踱步至桌边，抽出一支毛笔，在竹简上写下寥寥数语，随后将其推到她的面前，
　　虞姬低头扫过书简，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复杂。
　　转眼变便到了下半夜。
　　今日轮到我值夜，我便睡在外头，里面传来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倦意掺杂着黑暗袭来，我打了个哈欠，觉得脑子有些迷糊，便翻了个身睡去，不多时，我听到一阵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他似是在我身边停留了一番，见我沉沉入睡毫无异样，这才大着胆子朝里走去，我侧耳倾听，却听那一瞬屋子里传来几声闷哼！我在黑暗中握紧拳，随后忽而将手边的青铜器一把打翻在地！
　　一阵声响！外面忽而涌进几个手持大刀的侍卫，屋里瞬间被点亮，接着我看见屋子中央有一个身材纤细的人，她仿佛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闪的睁不开眼，我细细观察，却见她容貌陌生，是没有见过的人，她脸上有着溅出的殷红，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满目狰狞，见自己被包围，冷笑几声对我道：“居然被发现了，只可惜你晚了些，你家主子已经死了！”
　　我淡然的向前几步，对上她的目光，拍了拍手，屋外便零零星星又进来了几人，其中正有被灵儿搀扶着的虞姬，虞姬向前几步，难以置信道：“我没有想到，兰芷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那人顿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回跑回床边，一把掀开厚厚的棉被，露出的却是一个已然死去的侍从的脸！她不禁摇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抓住她！”一旁的侍从大哥吩咐道，几人得令正准备向前，却听她低嚎几声，忽而抄起匕首朝着虞姬的方向直直刺去！
　　周遭的人立刻拔出长刀刺进那人的身体里！可那女子仿佛不知疼痛般，只是匕首的速度慢了些，却仍是不肯放弃！只听见匕首划开衣料的声响，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眼，随后听得几声闷哼，再度睁眼时便看见无数的血花绽开了来！
　　我几乎就要尖叫出声，可是下一秒，我发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两人中，一人自是那女刺客，而另一个，并非虞姬，居然是……灵儿？！
　　反观虞姬，则是满脸鲜血，捂着脸惊恐的摇头，“不，不会的……”她喃喃道，似是忽而有一阵强烈的痛楚，捂着小腹连连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周围的人赶紧扶住她，一人道：“快去通知项王！”
　　另一人犹豫道：“项王此时正在商议大人，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吾等……”
　　我摩挲到袖口中的令牌，感觉心跳一点点的加快，忽而一把推开面前的人，直直朝外冲去！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项羽的大营，我向前几步果不其然被人拦住，冷冷扫视二人一眼，我自袖口中亮出令牌，二人看清后直接放行，有了令牌在手，我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项羽议事的帐营前，深吸几口气，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我在赌，项伯会不会此时就在里面？在乱了节奏的心跳声里，我掀开帘子，直直闯了进去！
　　“何人，竟然敢乱闯项王议事大营！”我还未看清这帐营中有何人，便有一人在我耳边高声喝道！随后一阵掌风袭来，我赶紧闭上眼站好，却听那一瞬间有人喝道：“住手！”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不过一公分的地方停有一只手，吓得吞了口唾沫赶紧后退几步，却听项羽皱眉道：“怎么是你，莫非？”
　　我小心的绕开面前这个甲胄加身的男子，向前几步跪下，抬头之后两只眼睛直直看向项羽！项羽愣神，随后忽而猛地站起，冷声喝道：“今日议事暂且到此，本王暂有要事，先行一步！”
　　“项王！”一旁的一人皱眉道：“如今正是到了要紧关头，您莫要为其他的事情分了心神，让汉军钻了空子啊！……”
　　项羽怔了怔，随后低低道：“本王知晓，但是……下不为例。”
　　在几人的不解之中，项羽急忙忙的起身离去，我亦是站直了身子，跟随项羽离开之前微微偏头，看见了自我进来营帐之后，目光就不曾从我身上挪开的项伯，朝他微微点点头，看见他满脸的震惊，不禁勾了勾嘴角，淡然的跟随项羽而去。
　　毕竟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楚营之中我唯一信任的人已经知晓了我的存在，接下来只需他将这个消息告知子房了，我感受着自己依旧有些慌乱的心跳，心中不觉有些惊喜，又想到离去之前虞姬的模样，心中又是向下一沉。
　　项羽步伐奇快，我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待我到了虞姬的营帐时地上已经被清理干净，灵儿和那个刺客也都消失不见，只有脸色苍白的虞姬与在床边紧紧拥着她的项羽，一旁的大夫起身，我忙上前送他出来，听他吩咐道：“虞美人此番受到惊吓，情绪不稳，已动了胎气，此后的几个月切记要多多注意。”
　　我点头，在得知孩子还在的那一瞬间心中某根紧绷的弦总算是放松下来，又听大夫细细吩咐了几句，我一一记下，回头看着帐营中的女子，心中有些许的愧疚。
　　其实在那一瞬，我是可以拦下那个女刺客的，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虞姬受到了些许情伤，那我才有机会手持令牌去见项羽，我也才能通知子房我在这里，我猜到依灵儿的忠心，她不会允许虞姬受伤，果然她没有让我失望，即便是……付出了她的命。
　　

　　☆、与君重逢。

　　这次项羽是真的怒了，他下令查清那死去的女人的身份，且不顾虞姬的哀求，执意公布了虞姬有孕的消息，此后，他又接连派了几个心腹过来死守虞姬帐营，衣食住行样样不落，介于此时是与汉军对峙最为紧张的时刻，十一月，刘邦用计再次收复城池，楚军又再次弄丢了成皋，项羽只得在虞姬处不眠不休的呆了半宿，直至她睡着才起身回了大营中，走之前只是交代我好生照顾美人，我点头应下，转身回了帐营里，却见虞姬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帐篷顶，我心下不忍，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忽而听她道：“项王走了吗？”
　　声音不复以往的温柔，带着几番痛哭过后的嘶哑，我点头，她苦笑几声，我本以为二人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却听她道：“灵儿是我五年前自路边捡到的一个孩子，因为战乱无家可归，我见她身世可怜便将她带在身边，这么多日子来你也看见了，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一心一意只为了报答我，所以明明知道她或许并不合适，我还是执意留下了她。”
　　我只是静静听着，她呜咽几声，声音多了几分颤抖，“灵儿她和你不一样，兰芷，她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世故，她还是个孩子，我至今都想不明白，那把匕首冲过来的时候她是怎样鼓起勇气挡在我前面的，兰芷，我想不明白啊……”
　　垂下眼睑，我沉默不语，只有别过头，却躲不开自己良心的谴责，其实今晚虞姬本可不必出现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接近项羽，运用我手中令牌的机会，刻意请她出来亲眼验证这一事实，或许那个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