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犬子绝无兴风作浪的念头。”他急忙辩解道:“也没有郁校尉所想的那般要杀什么鸡儆什么猴。犬子只是一时糊涂,帮错了人。还望圣上明察啊!”
一边说一边磕头求饶。
郁宗阳一听,心里一寒,就连最后一丝愧疚也不翼而飞了。他真蠢啊,自身都难保,还为旁人去求情!
冯锦年见冯永祥朝着皇帝磕头求饶,心里便不由升起了厌恶的情绪。多大点事,皇帝却一直不依不饶,这般逼迫他们,是觉得他们好欺负吗?
李延年目光冷淡,将冯锦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中,见状便又道:“冯大人倒是一片慈心,怎奈何令郎却好似不同意呢。是觉得你父亲这般样子,给你丢人了?”
他意有所指,冯锦年冷哼了一声,撇过脸不愿再看对方。
皇帝听了,目光便朝着冯锦年看了过去,果见对方微微梗着脖子,一脸怨恨的模样,对自己的老父给他磕头求情的样子居然无动于衷。
他顿时就火了:“锦年,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朕冤枉你了?”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渐渐大了,已经过了难以养活的年纪。年富力强的已经会做些小动作了。虽然很不愿,但是看着步芳军一次又一次送来的密报,他还是忍不住会想。想他的儿子们会不会怨恨他。
怨恨他活的长,怨恨他没将这位子传给他们。
可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不愿面对这种想法的。他总会觉得是他太多疑。所以除了对太子的言传身教更加严苛外,再将另外两个儿子放出去后,他便也不大肯管了。
只要闹不起来就行。那些小动作什么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所以他喜欢官员举荐那些孝子进朝堂为官,对那些才学平庸。却十分孝顺的臣子也是宽容无比。
方才他肯放过郁宗阳,也未尝不是因为对方的说辞打动了他。尽管郁凌南的行为有错。但看在对方孝心一片又生命垂危的份上,他便没提对对方有什么处罚。
与之相反,皇帝最讨厌的行为便是忤逆。哪怕冯锦年此刻根本算不得忤逆,但是老父亲在前面给他磕头求饶。他在后面梗着脖子一脸桀骜,这就是不顺!
而不顺父母可不就是不孝么!
冯永祥一抖,转头就朝着冯锦年看了过去,不停给对方使眼色,让对方快点低头。
冯锦年忍了又忍,这才低下头,趴在地上低低说道:“微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然后便垂着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头低垂着。原本束起的长发顺着脸颊处落下,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倒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冯永祥见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皇帝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的性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清楚的很。之前能叫他承认自己错了就很不错了,可皇帝没有立刻就让他们起身,反而任由他人不停的羞辱嘲讽他们。他年纪大了,倒还能看得开。冯锦年却没那么大的气量,只怕早就气炸了。
知子莫若父。冯锦年的确快要爆发了。他从小到大,一直是顺风顺水的。莫说在自己的职位上没人敢给他气受。便是皇帝也因为贵妃的原因对他非常的爱护。虽然小时候因为容貌的问题受了不少人的嘲笑,但是那些人也都被他给收拾了。再加上他一直都靠着双拳在京中立足的,这性子便十分自我暴躁,对自己亲妹妹尚且毫不怜惜,更别提其他人了。
就像此刻,他想:这皇帝,真是叫他厌烦。
而皇帝看他语气硬邦邦的,心里也有气,便对着冯家父子道:“看来锦年是对朕有怨了。”
冯永祥心里咯噔了一声,顿觉事情不妙。
果然,皇帝顿了顿,便又道:“这心里有怨气的人,只怕是不会给朕好好守着这个皇城的。朕也不为难你,就给你三天的时间,让你和你的副手交接一下,回去好好歇着吧。”
一下子就免了冯锦年羽林北军的统领头衔。
除了李延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皇帝会罚的这么重。而皇帝说完这话后,居然也不等冯家父子谢恩了,站起身便拂袖离开了昭仁殿。
也是被气的狠了。
富公公紧追了上去,却见皇帝走的又快又急,那方向却像是要去后宫?
果然,皇帝穿过御花园,沿着游廊一路往前。明黄色的龙袍醒目异常,叫来往之人老远看到了便垂手退到一旁,连头都不敢抬。游廊上的柱子描龙画凤,每一根都是难得一见的艺术精品。但对于看多了的宫中人来说,却一点儿也不吸引眼球。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穿明黄色龙袍的那人身上,他高兴,整个宫廷便也高兴。他不开心,宫里的人便跟着提心吊胆。
“圣上这是要去找贵妃娘娘?”富公公找到机会便上前问道:“不过这会儿贵妃怕是不在宫中呢。”
这要让皇上白跑一趟,心里的气不就更难消了?皇上不开心,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啊。
皇帝脚步一停,侧过头沉声问道:“那她去哪儿了?”
富公公便低眉顺眼的回道:“这时候太后午睡正醒,贵妃娘娘定是在太后那里伺候着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 湘妃
皇帝一听这话,周身气势一收,脸色都舒缓下来了。
“她倒是个懂事的。”他沉声道:“你去将卫王献上来的那套红珊瑚石差人送到用永寿宫去。母后最喜欢那等红艳艳的物件,朕倒给忘了。”
富公公听了,忙赞了一声:“圣上这般孝顺,太后娘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直说的皇帝也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才退后了两步,一边给那抬御撵的人使眼色,一边又差人去搬珊瑚。
抬御撵的小太监们忙小步上前,皇帝这会儿心情舒缓了,便也不急着乱走了,这就上了步撵。
几个小太监一起身,然后便步伐稳健的朝着永寿宫而去。
富公公倒是脚程快,底下人办事也利索,几乎是皇帝刚到了永寿宫门口,那抬红珊瑚便也跟着进了大殿。
几个妃嫔都在,听闻皇上到了便急忙上前来迎。红白相间的一字排了开去,仔细数数却也没几个人。
皇帝挥挥手免了她们的礼,然后便急步上前给太后施礼,口中道:“母后,您这是刚睡醒?”
太后蔫蔫的回道:“哪里睡得着啊……”
太后已经快七十岁了,身子骨一时好一时坏,是以宫中事务从不教她插手烦心。今日皇帝一进门,便感觉气氛不对,见太后也没个笑模样,心里便有些不悦。
他转身对着几位嫔妃斥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还是谁又拿那些个烦心事来扰了母后的清净?”
声音饱含威势,不仅吓得贴近他的几个宫妃一阵紧张,连忙下跪。便是正在门口准备进门献礼的富公公都吓了一跳。他急忙抬手示意抬珊瑚石的太监们先别进门,然后独自跨过门槛,默默走到了皇帝身边。
太后见皇帝发火,便又摆手劝道:“你吓唬她们做什么?不关她们的事。张嬷嬷,都叫她们起来,让她们坐下。”
然后又朝着皇帝招手:“你且过来,母后有事情要问你。”
皇帝一转头。脸上还带着迷惑的神情:难不成这事还跟他有关?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叫太后忧心了?
当下也不多说。往前走了走,来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又招手:“附耳过来!”
皇帝便老老实实将耳朵贴上去,然后便听太后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那毛病是不是给治好了?”
那毛病?
皇帝心领神会,脸色一红。低声道:“母后怎么好好的又关心起这事来了?儿子不都告诉你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不行啊……”
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被问起那事来,本能的就想要避开。
尤其是问出这问题的人还是他的亲娘。
太后一听,脸色一沉,当即便转头朝着身边的嬷嬷怒喝道:“将那贱人给哀家拖进来!”
皇帝一听,这不对啊!这还真有事啊?
当即便顺着太后的目光看了过去,便见到两个嬷嬷一人架着一臂,将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给押了进来。
“跪下!”其中一个嬷嬷毫不客气的照着对方的腿窝就来了一脚,将那女子一下子给踢的跪在了地上。
皇帝一惊。转头问太后:“母后,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后听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骂道:“这贱人*宫廷,怀了孽种!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皇帝那病还没好,那就说明这女子怀的不是皇帝的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野鬼的孽种!
太后鼻子都气歪了,敢带皇帝的绿帽,真是吃了天大的狗胆!
可是那女子听了太后的话后。却是立刻就抬起了头,朝着皇帝哭求道:“圣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是您宠幸的,还留了字在墙上的……”
女子一抬脸,皇帝便见到了对方的模样。若说这女子是个绝色,倒也说不上。勉勉强强算是个清秀而已,但是她哭起来时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叫人忍不住就想欺负她,叫她哭的更凶些才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竟有些干渴,咽了咽口水刚要说话。那边贵妃却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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