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锁起来。钥匙你来管着吧。”她想不出好办法,只好妥协的说道:“等我回安溪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还缠着她做那些**的事情,现在又故作大方的送什么添妆礼。这到底是要放手呢还是祝福自己找个好姻缘?
想不通。
芍药连忙应下。周思敏越发倚重她了,身边的贵重物品全是给她保管的。如今又添了这些贵重的东西,她只觉得身上的担子也越发重了。
将东西郑重的收了起来,芍药跟周思敏告了假后又匆匆出了门回到郁府后面的巷子里。这里和郁府只有一巷之隔,住着的都是郁府的家生子。每四户人家共一个院子,联排看过去,院子接院子的一眼竟看不到边。她往东边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贴了桃符的院门前,推门就走了进去。
“阿爹。梁婶婶。”
院子里有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再劈柴,两边的晾衣绳旁有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在收衣服。芍药一进门就对着这两人唤道。
“芍药又回来啦?表小姐可真仁厚,见天的放你的大假。是不是身边伺候的人太多,用不到你了?”梁婶婶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说出的话有些怪。
芍药爹听了这话,立刻就停下了手里的活,朝着梁婶婶毫不客气的说道:“芍药福气大,跟了个宽厚的主子。赵家的。你若是眼红,就去求一求老夫人把你调出黎黎院。站在这里跟我女儿抬扛,你们家老赵可真是脸大!”
都是在府里伺候人的,谁又比谁更高贵了?芍药爹最是看不得别人欺负他的几个儿女,芍药自小就离了家,不多疼一疼都对不起她投胎到了自己家里。
赵梁氏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再多放肆。芍药伺候的这个表小姐可真不简单,不仅隔三差五的有好东西赏给下人,更将老夫人和老太爷哄得跟亲爹娘一样。没两天就将芍药的爹娘都调到了重要的位置上。不像她,整日里守着黎黎院看着一个被禁足的二夫人。没什么油水不说,还整日里要听里面人的辱骂……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赵梁氏冷哼了一声,将最后一件衣服收下,往胳膊上一搭。扭着腰肢愤愤的进了屋。
芍药听到父亲的维护,心里真是甜的不行。她忙上前问道:“阿爹,阿娘咧?”
芍药爹听了,便低低叹了一口气:“你阿娘去平康坊送银子了。原本你舅舅家要一次出两个青壮的。现在你娘凑够了银子给他送去,就可以免掉一个。”
皇上册封太子的同时,又大肆征兵准备去姜桐平叛。她们是郁家的家奴,不需要出兵役。但是家里还有个舅舅。早年间却是被放了出去做了个良民。舅舅家里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要将大表哥和二表哥推出去服兵役,舅舅家里哪里舍得。
“那舅舅准备免掉哪一个?”芍药原本就为了这事回来的,听到这话不由有些艰难的问道。
她对这两个表哥还是有些印象的。小时候经常得这两个哥哥买些小玩意儿,心里倒是将他们看的跟亲生兄长一样。
“怕是老大吧。”芍药爹叹了一口气:“老大已经有后了。老二却才得了一个女儿。若要推了老二出去,一旦回不来。难道要叫那孤儿寡母的绝户吗?”
芍药听了,不由难过的低了头。
“爹,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是小姐新赏下来的。”她道:“我听周星他们说,军中的武器护甲质量都不太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如就多花些银子给大表哥自订一套吧。”
谁让他们是平民呢!银子再多,一户也只能免一个兵役。否则让芍药求一求周思敏,对方手指缝里漏出来点银子就能将两个表哥都救下来了。
芍药爹听了,也是深以为然:“既然是表小姐身边的侍卫说的话,那就要听一听的。”他也知道周星的身份,听了这话,自然就重视起来了,当下也不推搡,接了银子喃喃说道:“只希望他家老大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吧。”
父女俩各自沉默了片刻,芍药爹突然又问:“你也在北边待了这许多年,可知道姜桐那边的事情?好好的怎么就乱起来了?”
姜桐太遥远了。他们身处偏南的京城,根本难以想象那里的景象。
芍药摇了摇头:“阿爹,姜桐离安溪还远着呢,听说北峭倒是离那里更近些。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冷的很。”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哪里会知道一个藩国为什么会作乱?不过,周星和周辰好像都去过那里,要么改天再找她们俩打听打听?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报丧
启和九年腊月,圣上册封太子,同时对姜桐出兵作战。
襄平官多民少,百姓也多富裕。征兵过后,整个京城依旧是一派繁华之相,茶楼里听书叫曲的,食肆里吃肉喝酒的,好像一个都没少。每日人流攒攒,拥挤不堪。
伤心难过的没人看到,兴高采烈的倒好似处处都有。
知道那位同姓终于离开了京城远赴姜桐平叛,郁府的老少都松了一口气。被这么一块狗皮膏药粘着,其中苦处真是有口难言。
“思文争气啊。骑射次次都是第一,诗文虽弱了些,进步却明显。”郁府的大老爷郁正身难得这么明显的表扬一个人,但是今日休沐,又正逢全家高兴,便聚在一块喝了点酒。不胜酒力的他很快就醉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一个人酒后却话多,拉着坐在他旁边的周思文说个不歇。
周思文有些羞惭。他并不认为自己进步有多快。若真的进步快,这次联考过后就不会还留在丙班了。
“你底子差,但是聪明,勤奋!”郁正身拍着周思文的肩膀说道:“你妹妹也是。太学院的先生最爱看她的作业,更恨不得教书画的先生能多布置点作业下去。哎……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眼色都没有。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给舅舅们送些东西来。人心不古啊……”
一席话说得周思文暗自汗颜,心里暗暗想着回头要提醒妹妹给几个长辈送些东西。
“想要孝敬,找嘉善和嘉言好了。”郁正德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道:“思文和思敏就那么点家底,你也好意思惦记。”
郁正身原本是对着周思文说话的,现在听自己二弟接话,便晕乎乎转了头又将话头对准了他:“我又没要他们孝敬什么贵重的东西。几幅字画,她抬抬手就能写好画好的东西,何必要便宜了外人去?”
太学院和四方院的先生们虽然不在一处教书,但是休息的地方却是建在一块儿的。每每看着太学院的先生们兴致冲冲的翻出自己侄女的字画作业。当宝贝一样抢着时,郁正身就有一种自家的好东西全给别人糟蹋了的错觉。
“再说了,嘉善才外放到外面的,这几年能不能回来还难说呢。”郁正身感慨道:“嘉言又不争气。字倒还好,那画……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郁嘉善是长房长孙,他投胎投的好,十三岁时就被举荐到了圣上身边做了亲卫。十六岁时又被外放到了赤化成了平西都督府的长史,前途不可限量。
被自己的亲爹嫌弃,郁嘉言心情沉痛,低着头对郁老爷子说道:“祖父,父亲醉了……”
左右早就吃过饭了,这会儿聚在一起不过是喝喝茶醒醒酒罢了。郁正身一直拉着人说话。不睡一觉哪里能醒?
郁老爷子挥挥手,同样很嫌弃自己的儿子:“扶他下去吧。以后谁都不准给他喝酒,一喝酒就闭不上嘴,铺板底下藏了几两银子都能叫人挖出来。”
郁嘉言默默将郁正身给扶了出去。
酒桌上便只剩下了伶仃的几个男儿。
郁老爷子一时间感慨莫名,对着郁正德道:“你媳妇禁足了好一段时日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打算这么冷着她?嘉义还小,身边没有母亲照料着可怎么行。”
说着又将目光移到了身子坐的笔直的郁嘉义身上。这孙子从小就稳重,看着一点也不可爱。二房的子嗣还是太薄弱了,若能再添个孩子就好了。
只是周言绣却是不能再生了。郁老爷子一想到这里,便感觉心情黯淡。
郁正德听到父亲开口,哪里还会拒绝。
“孩儿知道了。回去就让人放她自由。”
却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天的反省。对方能不能改变一点。
周思文不动声色,捏着茶盏的手却青筋渐露。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小厮突然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郁老爷子说道:“老太爷,安溪来了一个报丧的,道是裴孺人去了。”
周思文手上的茶盏一下子崩裂。茶水混着血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祖父这就动手了?
旁边伺候的麦冬急忙上前收拾,立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也冲了上来给对方包扎。
郁老爷子不动声色,只看了周思文一眼,便对着那小厮说道:“给他一杯茶漱漱口,就说这边知道了。”
在天舟。报丧的人怕将晦气带到人家家里,所以只能在门口站着,不能进人家大门。等到主人家接了信,报丧人跟主人家讨杯茶漱漱口才可离开。
周思文短暂的愣神后,疼痛一下子叫他清醒过来。满屋子的人都还看着他,但是他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这是在做梦吧?”他装作不相信的样子,怔怔说道:“我不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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