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邦则唰的一下打开扇子,遮盖着半边脸好掩饰激动的样子。哈哈,这家伙,小男生的别扭劲儿,不比任何同龄人少一分啊。
不过,我到底不敢与他们勾肩搭背太久,很快就爬回到床上,抱被于胸前。我表达出一种意思:我是太想他们了,所以一时失态。本太子,还是不喜欢别人碰。
小武和阿邦都懂,各拉了凳子,坐在床边。今天他们已经很开心了,自然不介意我的“坏习惯”。我突然这样,才显得发自内心,说明我拿他们当成最亲近的人。
“从这件事上,我得到个教训。”阿邦才一坐稳,立即就总结道,“管他什么规则,我若肯出手,定然能寻到空子,找到办法。反正以后在外面,纷纷身边绝对不能离了人。无论是我也好,小武也好,必留一人在你身边,最好两个都在。”
小武用力点头,表示赞成,“就是就是。看,我们才不在跟前儿,你就出事了,还是这么大的事。当时赵关来报告,我都急死了。幸好顾司业够决断,当时不顾在雨夜寻人危险,组成了自愿队,还用了行军时防雨的火把,这才及时找到你。你不知道,你趴的地方蹊跷,很容易被山上的流石砸伤的。”
“说起来,纷纷真是笨蛋。都逃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了,倒是藏好啊。就趴在那石头上。拿自个儿当靶子。”阿邦略站起身,拿扇子敲了我的头一下。神情气急败坏中带着几分宠溺,而且动作很轻,我都没什么感觉。
“我是想救公羊潇洒。”我低下头。感觉很丢脸的说,“他为了救我才掉下去,大丈夫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所知的,全是赵关所述。”阿邦问,“那小子看似无害,其实绝对不可相信,还是你自己亲口说吧。”
不得已,我把刚才对父皇说的又重新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公羊潇洒的大公无私。
“还好我听顾司业说崖下还有人。就亲自下去,背了公羊潇洒上来。”小武拍拍胸口,“这样,咱不欠他的人情。他这回表现得像个男人,我算帮你还情了。”说完。又抓抓浓密乌黑的头发,“好像……还得不太够。”
“谁知道他这回吃错了什么药,豁出命去救我。说不定,还有阴谋呢。”我故意粗鲁而没良心的说。但,心头像被小针扎过,疼得不明显,却又无法忽略。我不知在逃避什么。反正不能让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美化我和公羊潇洒的关系。
我们是敌人!我们是敌人!我不断告诫自己、催眠自己。
哪想到阿邦却皱着眉,点头道,“他这回如此表现,是令人怀疑所谋不小。不过。他后来又做得太过了,简直让我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他如此爱惜羽毛和名声,怎么会出如此的昏招?难道,是脑子摔坏了?”
“怎么了?”我没来由的紧张。
“他舍身救太子的事传出来,简直众*誉。”阿邦合起扇子。以扇骨敲打着手心道,“身上伤得那样重,却保护了你的安全。不过从你遇险到现在,才三天多的时间,此事已经在民间和朝堂上传扬极广,摆明是背后有推手。以前大家都说他是影子太子,是要和你争位的,可他这样的表现,就更让人认为为人忠义,人格瞬间高大。”
最后一句,阿邦是学我平时的语气和语言。但我疑惑了,公羊潇洒真的是为了名声才救我的吗?是苦肉计吗?我不得不承认,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极不舒服。生死攸关的事,还能被有心人利用,这是什么世道啊。
可是,事件的经过可以用语言描述,当时的感觉却是我自己才拥有的。我觉得,他拼命救我,就是想救我而已,没有那么多肮脏的目的,他也没想那么多。那时候的他,格外纯粹。
难道,我自做多情了?那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想起来,至今还觉得心碎?
情不自禁的,我摸摸自己的嘴唇。蓦然,那个不是初吻的初吻,浮现在我脑海里。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撞了一下。可此刻,那感觉却奇妙的清晰起来。他的唇微凉而柔软,带着他特有的暖香味道。似乎他的呼吸,一下子融入了我的,从嘴唇,直达心底。
“纷纷,你怎么了?”小武的大嗓门唤醒了我,“你牙疼吗?为什么捂着嘴?脸还红成这样,是不是发烧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个哈欠。”我掩饰性的按了按唇,“你们不觉得屋里挺热的吗?”
“你抱着被子,当然热了。”小武瞪大漂亮的眼睛,“如果你累了,不如我们明天再来?”
“我不累。我不想你们走。”我笑嘻嘻的,声音发软,像是请求。这招,对小武最管用了。
果然,小武讷讷地又坐下了,脸上还有点发红,被我的撒娇弄得有点害羞。
“可是他才被救回来第二天早上,就带着人去掘山,只为找到自己的一件首饰。”阿邦继续说道,“结果,好名声有了污点。有人说他任性妄为,不惜民力,奢侈傲慢什么的。所以我才说,他这是发昏。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说不定,那个耳珠子对他来说特别珍贵呢?”小武一语中的,“令他宁愿舍弃名声,也要找到。他好歹也是人吧。只要是人,就有放不下的东西。”
“此一说,很有可能性。但是,那是什么宝贝呢?看起来很普通啊。”阿邦的扇骨又开始点下巴,那是他认真思考的表示,“看起来非金非玉,倒像是植物。难道,是什么救命的神仙草药丸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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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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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第四十四章 注意节操
“有可能哦。民间多奇事,可不能小看了去。”小武点头应合。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他们再猜下去,就干脆把话题带开,“那,你们谁先找到的我?”
“说起来,顾荒城才是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小武说道,眼神里有几分佩服,“当时,是他一力先主张救人,再向宫里禀报,免得耽误了最佳营救时间。也是他一马当先,带人前往。还是他从折断的树木和压弯的草叶上,看出你们滑下去的方位。啊,咱们这位司业大人哪,不愧是带兵打仗过的,那种恶劣的条件下和视线下,他居然能判断得准确无误。而且吧,你在那平台上,也许会觉得那地方不错,其实从上面看,是极难落脚的。顾司业怕学子们再出状况,亲自下去的,然后又亲手抱着你上来,又亲身背负你回皇宫。”
我抱着被子的手,不禁紧了紧,有点不自在。
怎么救我的全是我的“仇人”啊?难道这年头,只有仇人才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想想当时被抱进一个坚强的怀抱中,没想到竟然是顾荒城,我非礼他疑似未婚妻的事还没解决呢,他居然以德报怨?
可怕的是,他又抱又背,是其他男人从没对我做过的事。我的秘密,会不会泄露?照理是不会的,因为他太耿直,如果发现蛛丝马迹,必定不会藏在心里,说不定跑到皇宫门口去敲登闻鼓,以问罪当今圣上和假太子殿下。可现在既然无声无息的平静,就说明他没有发现。
但是,身体太接近,确实容易出问题,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其实,这也是我不让人碰我的原因。顾荒城抱我,难道没发现我的骨骼很似女性的纤细吗?我趴在他背上,他感觉不到我胸部的异常吗?虽然我的束胸衣硬得像个壳。不过贴身接触,不会觉得胸肌发达得有点过分?太硬了,而且是长在我这幅小身板上?
不行,得仔细打听一下。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顾荒城,顾司业大人,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我问,然后又解释,“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挟恩而骄。”
“他不是那样的人。”阿邦摇摇头,“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我觉得你看人一向还挺准的。顾荒城为人硬气,只要是觉得占住理儿的事,就不会让步,但也不会逼人。此人不骄不躁,正派诚实。我觉得很是可用。将来你荣登大宝,他可成臂膀。”
“我就随便想想。”我有点尴尬,“毕竟上回对他未婚妻……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他也会恼恨我的。”
“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提亲的事。”小武插口道。“说不定是那女的一厢情愿呢,咱们的司业大人年纪不小了。我祖父像他这么大时,都已经有了四个儿子。若有订亲的意思,不可能这么久没动静。”
“哦。”我拖长声调,但还是不放心,“外面真的没有什么谣传吗?”
听我这么问,小武和阿邦对视一眼。同时沉默。
我立即大为紧张,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太了解他们两个。这模样,说明有事瞒我。可我只是随口问问,难道说我真露陷了?不会吧,父皇很稳当啊。若是我的秘密被揭穿。父皇这会儿早就跟坐在火上烤一样了,还有心思修理曹明朗大祭酒?
“怎么回事?不许瞒我。”我威胁地说。
阿邦转过头去,那意思就是让小武说。而小武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嗫嚅着道,“都是些瞎三瞎四的胡说。你别放在心上。咱们不告诉你,是怕你没来由的生气。外面的人看你笑眯眯的一幅小白兔样儿,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个爆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