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如眼睛亮了亮:“那就谢谢吕将军了。”
晏成蹊道:“我也陪你一块儿去。”
吕湛和吕渐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异的神色。
肖沛出声道:“晏公子对我们家阿酒还真是……体贴。”
晏成蹊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酒如明显感觉到,肖沛身上的气压降低了。
吕梁道:“公子在逐州务必一切谨慎,若是被行宫的人发现,麻烦想必不小。老朽会派得力属下保障公子和二位友人的安全,请公子安心。”
晏成蹊微笑,眼中闪着隐隐的光:“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么么哒!
公子君真的好体贴有木有【捂脸】
真的好想让公子直接把女主吃掉【泥垢】
作者君滚去写论文了【拍飞】
有评论明天就还有一更,没评论就后天更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泥垢】
☆、我不是故意亲你的
这顿饭吃得酒如既惊喜又惊吓。
惊喜的是在逐州有晏成蹊做保镖,人身安全绝对没什么问题了,惊吓的是,吕梁似乎对她的身份很有兴趣。
吃完饭,吕梁声称许久没见到晏成蹊,要和公子叙叙旧,便着吕湛和吕渐招呼酒如二人出门等候,自己和晏成蹊二人去后花园赏花去了。酒如识相地拉着肖沛迅速撤离。
吕渐果真听晏成蹊的吩咐,让下人牵了两匹马过来,说是反正逐州城里骑马的人不少,他们平日里骑着马出门去逛逛也不会太引人注目。肖沛在山里头据说连老虎都骑过,别说这小小黑蹄子,利索地翻身上马。
而酒如望着眼前那一匹脊背几乎有自己脑袋高的骏马,脑门上缓缓落下一大滴冷汗,半步都挪不动。
晏成蹊和吕梁谈完话,告辞了吕家的几位,收起扇子走过来。
“会不会骑马?”
“……不会。”
“那我带你。”晏成蹊理了理马辔,忽然道,“对了,方才吕将军同我提起,他似乎见过你。”
酒如嘴角一僵:“怎、怎么可能。”
晏成蹊轻笑一声,弯下腰,将酒如拦腰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酒如身后:“也许是他记错了罢。”
前面已经坐在了马背上恰好回头的肖沛,脸色顿时煞白。
酒如完全没注意到肖沛的神色,自己的身子忽然被丢上马背,还没坐稳,身后便立刻贴上一副胸膛,让自己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你干嘛——!”
晏成蹊两手越过酒如腰肢两侧握住缰绳,轻笑一声:“教你骑马。”说着一抖缰绳,马鞭在后面一甩,骏马便带着背上的两个人飞速奔了出去。
肖沛看着前面绝尘而去的二人,脸色极不好看地一摔马鞭,也跟着跑了出去。
马背上颠得厉害,酒如从前骑马都是有人在前面牵着慢慢走的,哪里会像这样撒开蹄子跑的,路上没有行人,街道两侧景物飞速后退,她被吓得汗毛倒竖,紧紧地抓住晏成蹊的手臂,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寻找安全感。
“你你你你、你慢点啊!”
晏成蹊笑了一声,语气完全不似正在马上驰骋,端的是无比的冷静清闲:“胆子也忒小了些。”
酒如吓得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你慢一点啊!”
“吁——”晏成蹊总算听进去,一拉缰绳,正在疾驰的马迅速减慢了速度,马蹄在空旷的街道上滴滴答答地小跑。
酒如一阵头晕。
“你跑得太快了……”
方才被吓得半死,酒如完全无法分出心神来注意自己的状况,而此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却陡然发现——她手上抓着的,好像是晏成蹊的手臂,背后靠的,好像是晏成蹊的胸膛,而且,两个人竟然坐在同一匹马上。
酒如僵硬了。
晏成蹊贴着她的后背坐着,两手越过她腰身两侧抓着缰绳,给人一种环抱的感觉。男子胸前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到自己的身上,浅匀的呼吸喷在发鬓,微微发痒。他的嘴唇就在自己的耳边。
酒如不敢转头。手指僵硬地一点一点松开晏成蹊的袖子,而后者似乎就是想让她尴尬得久一点似的,好整以暇地继续拉着缰绳,任由马儿向前慢行。
以前在王宫里,酒如由于幼时在赵王宫里读过书,回到姜国之后,无意中得到太傅的赏识,便与哥哥们一同上学。而除此之外,酒如还另有一门女课,是宫里的嬷嬷给她上的,讲的是作为一个公主所应有的礼数和谈吐。太傅和嬷嬷们教会了酒如博览经史、琴棋书画,只要是一个公主该会的,她都会了。作为一个公主,尤其是代表天家颜面的“第一公主”,父王和那些跟在她身边的宫人们决计不会允许除驸马以外的任何一个男子和她骑在一匹马上。但太傅和嬷嬷们没有做好这个公主有一天可能不是公主的准备,所以没有教导她,当一个相貌极好谈吐也极好的公子强行邀请一位姑娘共骑,这个姑娘该如何表示自己的推拒之意并且推拒成功。
酒如觉得,自己松开晏成蹊的手臂已经是表示了自己的推拒之意,而晏成蹊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既然他没有把她放下马,也就是说明他根本没打算成全她的推拒。
酒如脸上隐隐升起一点热度,她有点恼了。但出于对自己人身安全的考量,她也不能鲁莽地让晏成蹊把放在自己身前的两只手松开。她垂下头去望着晏成蹊的手,目光却被那一双手牢牢地吸引住了。
男子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剔透,竟是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而这样好看的一双手,给人的感觉却并不似女子柔荑,而是灵活有力。松松地握着缰绳的手心,仔细观察便能看出薄薄的茧。
酒如知道,很多人的手上都有茧,但每一种茧的来源和用途都不一样。宫中浣衣局里的宫人们手上都有茧,那是常年洗衣服磨出来的,书院里先生们的大拇指、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茧,那是握笔握出来的,嬷嬷们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有茧,那是做女红做出来的,她自己的手上也有茧,十指指尖都有一层薄薄的轻茧,那是经年累月弹琴所致。
而晏成蹊手上的茧,她再熟悉不过。她的亲哥哥夏婴手上就有这样的茧,从虎口直到手心,薄薄的一层,不仔细观察便看不出来。那是握剑骑射的手。
酒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触了上去。
方才奔马之时,酒如长长的发丝几乎和晏成蹊的纠缠在一起,男子衣领上落了几缕姑娘那仿佛天山雪水浸润过的墨发,却并不拂开。忽然感觉到手心柔软的触感,晏成蹊挑了挑眉,知道她又开始出神了,干脆松开右手,摊开掌心让她看。
酒如轻轻触碰着那掌心,并不过分滑润,也不过分粗糙。男子的手天生就比女子的大上不少,晏成蹊将手掌摊开,酒如用指尖轻轻在他掌心触碰着,比对了一下,觉得这个比例和身量的差距还是差不多的。
晏成蹊生得极好看,总是穿一身玄色长衫,而且喜欢持一柄折扇,神情与眼神皆温和润泽,酒如晓得他有一点身手,但现在看到他手上的茧,简直与自己哥哥手上的一模一样,这才晓得,这至少是和哥哥一个级别的高手。就像酒如学琴一样,夏婴是一把习武的好手,而且学得十分刻苦努力,在姜国王室的几位公子里,他的身手是无人能及的。大抵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都要学一点防身术,以免被强盗盯上,也能有个保命的本事。但酒如下意识地就觉得,晏成蹊的形象和一个能舞刀弄枪的武林高手相去甚远。但是……这样想想,他若持剑,那风姿定然亦是无人能及。
“想什么呢?”男子温润好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酒如摇了摇头,问道:“我记得上次在商洛的时候见到你手上戴着一枚扳指,今天怎的不见?”
“你竟然注意到这等小事。”晏成蹊语气中含着三分笑意,“那玉扳指同我送你的玉佩一样,认识的人太多,贸然戴着它进逐州,难免招徕不必要的麻烦,我便将它取下来了。”
酒如唔了一唔,然后问道:“你会武功?”
晏成蹊颔首道:“在赵国,三品以上官家子弟,没有不会武功的。”
“那你是几品?”
晏成蹊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着丝丝笑意:“你猜猜看。”
酒如皱皱鼻子:“猜不出。”
“那以后再猜。”
酒如咬牙。她对晏成蹊身份的好奇简直就像一只猫爪子在心里挠。虽然自小便听宫中的人教导,好奇心害死猫,酒如也很好地养成了凡事都不会太好奇,顶多一阵儿忍得难受就过去了,天大的事也失了兴趣。如今,能让她保持长久兴趣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酒酿栗子糕,一样就是晏成蹊的身份。
对酒酿栗子糕的兴趣是从小就有的,民以食为天,口腹之欲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长久不灭的命题。而晏成蹊的身份则是以一种连酒如自己也不太明白的方式深深扎根在那一颗名为“好奇”的心上,通过各种器官神经,将欲望传达到她的大脑,虽说都是她自己脑回路的问题,然则酒如还是将其规划为一种非正常不可抗力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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