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唐芥不敢置信。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情人手里沦为了阶下囚。
她优雅的笑,伸出纤纤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唐芥,你真是个天真又可爱的孩子,我有些舍不得你呢。可惜……”
唐芥的手指无力地抓住她:“为什么?”他执着的想找一个答案,为什么,这样对他。
“因为,”她眼波流转,最后咯咯笑道,“唐芥,你是个废物。”
“你看,你连我在骗你都不知道,蠢得我说什么你都信。”她将她娇艳的吻过他全身的红唇贴近唐芥耳边,轻巧划过暧昧的弧度,悄声道:“你知道那些为我扫地的男人了吗?你以后,就跟他们一样了。”
唐芥突然吃吃笑道:“你想要我为你扫地又何须给我下药?就算你让我为你去死,我也是甘愿的。”
她一怔,似是有些诧异,还是道:“可是我就缺个扫地的。”
“好。”唐芥道,“那我便去为你扫地。”他的语气像是在哄自己正闹脾气的情人,宠溺又纵容。
“呵,你可知道那些人……”
“我知道,”唐芥打断她的话,“罂粟。”
她得意地笑:“你既然知道罂粟,那还不算太笨。你可知道那些人已经是没有思想傀儡,只能由我操纵?”
“恩。”唐芥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罂粟提炼出来的药粉能让人上瘾,它甚至能让武功高强的高手变得跟狗一样。”她就是罂粟一样的女人,让人爱透了上瘾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毒。
剧毒。
“那你还那么高兴?莫不是疯了么?”
“我是疯了,我早已中了你这朵罂粟的毒,没有解药的毒。”
她掀开唐芥的衣衫,拥上他小麦色健康的胸膛,红唇喘息着堵上他的唇,“怎么办?有些舍不得你了呢……”
唐芥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她动作。
后来唐芥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石观音。
石观音,武林中武功最高、样貌最美、心肠最狠毒的女人,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她多少岁了,但她的年龄绝不年轻。因为唐芥第一次听到石观音荒淫的恶名的时候,才七岁。
所以说,唐芥爱的死去活来的心上人,已经最起码四十岁了。
但是唐芥不在乎。他爱惨了这个女人,已经不顾她的年龄和德行。他爱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唐芥只知道就算她变丑,变老,他都是不在乎的。
唐芥心里固然悲恸哀伤,但又一心渴盼着她能转身看见自己的好。他唐芥跟那些肤浅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他能给她幸福和美丽的未来。
他想让她回头,却无计可施,他抓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唐芥行尸走肉一般跟那些痴呆一起在谷里呆了五个年头。他年少时常年与药为伍,身体里已经产生了抗药性,故而还保有意识——他宁愿没有。
他从饱含希望到满怀绝望,他看着一个个男人被带进谷来逐渐变得跟他,们这些人一样一样,终于到麻木。
唐芥每一个日夜都在想她,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他到如今还能不憎恨她。唐芥觉得他这辈子,完了。
唐芥始终不愿用“石观音”这个名字称呼她,他不敢想自己这辈子唯一、最美丽的爱情只是一个女魔头的玩弄,这样就好像“她”从未变过。在他心里。
后来有一天,谷里来了一个女子,跟她长得很像,但还是及不上她。他不知道苏祈怎么就看出来他的伪装,总之最后,两人结成了同盟。
唐芥那时心里想的是,若是不能得到,就永远留她在身边吧。
她被打败的时候,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终于又正眼看自己了。
“你看,我不是什么废物,我成功得到了你。”
江湖人都说,唐芥变了,原来温和俊秀心肠柔软的世家子弟如今疯狗一般,只要得罪了他的人,下场均是惨不忍睹。一时间,江湖人闻唐门而丧胆,唐门愈加兴旺。
唐芥最喜欢的,却是一方小小的净室,对着她的画像发呆,有时也讲一些话。这时候,她就会微笑着静静看他,目光专注又温柔,像那年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番外,可把我纠结死了
☆、回去桃花谷
想归想,但是苏祈看见李灵忱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犯怵,一方面是毕竟是她的错,难免理亏心虚;另一方面是李灵忱的脸色,简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马上要把苏祈拆吃入腹似的。
众所周知,一向脾气好好的人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哥?你找我?”苏祈一脸纯洁善良加懵懂。
楚留香暗笑,装过头了吧。
李灵忱坐在办公用的书桌后头,桌上放着那张惹祸的字据。看见苏祈进来了,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这东西是你写的?”
苏祈看了那纸一眼,低头,“我错了。”
李灵忱冷笑:“你还知道你错了?我看你聪明的很。”
赵临风坐在他家大哥身边,双眼乱飘就是不敢看苏祈。
苏祈觉得她好像又回到小学没做作业被老师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了,自己果然还是几十年没一点长进啊。
楚留香猜测李灵忱那么生气应该是苏祈与赵临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是什么事呢?楚留香走到桌前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立马就气乐了。
“胡闹!”
李灵忱看见楚留香进屋也没阻拦,虽然这是凌云庄的丑事,但他们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更何况苏祈与楚留香的关系,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端倪。苏祈这样掩人耳目,未尝不是跟楚留香有莫大的关联,他当然得负责。
苏祈肩膀一抖,想出手夺那纸,但是没敢。一来楚留香功夫比她高;二来,她家哥哥太有威严了。
“你脑袋里怎么想的?”楚留香脸上线条刚硬,看来冷酷又严肃,一双长眉紧锁,平时总是微笑的薄唇如今绷紧着。
好像班导和教导主任两堂会审……
“师父真的说过将我许配给赵二哥的,我又没说假话……”苏祈不敢说自己预谋已久,只好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赵玉树黑脸道:“苏秦原话是,‘天底下男人除了我没一个好的,反正阿祈是没机会得到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不如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得了。赵家二小子就不错。’”苏秦一向嘴无遮拦又自恋,这话说出来纯粹是调侃苏祈的。
苏祈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对,赵二哥还答应了。”
赵二耷拉着脑袋不敢答话。这要他怎么说,说他没答应?太没担当太不男人了,说他确实答应了?天知道他那时候只是看见自家大哥的黑脸高兴,附和点头而已。要是早知道就因为一个点头就被赖上了,他就该乖乖听他家大哥话,离苏苏远点。苏苏果然不是个好姑娘……
李灵忱道:“那这个字据怎么回事?”
“赵二哥不愿意娶我……”苏祈语气委屈极了。
赵临风睁大眼睛,哪有这么无耻的人?
赵玉树被苏祈弄得没脾气了:“那只是个玩笑,不能当真的,阿祈你莫要胡闹。”苏祈这是要将错就错,那怎么行?该死的苏秦,教出来个徒弟完全把他的无赖和厚脸皮学去了。
苏祈眼带水雾,一脸受伤,“可是我当真了,我想嫁赵二哥好多年了,我们俩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她看赵玉树的眼神好像戏文里棒打鸳鸯的大反派,秋水般的眼眸泫然欲滴,一副美人伤心弱不胜衣的模样。
她就不信赵玉树敢把他兄弟俩断袖的事翻到明面上来。
男人看见了这样模样的女子,哪个不会怜惜地捧在手心里呵护,哪里还舍得让她眼睛里的泪水流下来。但是房里各位没有一个吃她这一套的,低头的低头,看窗外的看窗外,只楚留香好整以暇抱臂看着苏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苏祈如今信誉太低,没一个信她的。
赵临风咬牙切齿:“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有我好看么?她有我对你好么?她哪里比得上我?”苏祈一连三问,柳眉轻蹙,眼泪扑簌簌落下脸颊,她右手捧胸,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够了!”楚留香怒,当他不存在么,“昨天晚上你不是还说今天就退婚跟我走?”
李灵忱被苏祈这一手搅得头都大了,听到楚留香的话,一掌拍上紫檀木的桌子,怒吼道,
“什么叫昨天晚上说!”
名贵华丽的书桌轰然倒塌,砚台里的墨水翻倒染污了许多纸张,地上一片的狼藉也没人注意
楚留香扭头面向李灵忱,拉过苏祈的手不容拒绝的与她十指相扣,一脸的深情不悔:“我与阿祈早已两情相悦,今日正要与李兄说退婚的事。没想到婚约的事情居然是个误会,那真是太好了。”
李灵忱看向苏祈,苏祈忙将两人紧攥的手藏到背后,一脸的惊恐:“才没有,我跟他没一丁点关系。”
“没关系?”楚留香挑眉看苏祈,威胁之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