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庄起照例跟在孟知微的身后屁颠屁颠的跑进了浴房,借着为娘子沐浴为由,实则为吃豆腐。虽然不能做到最后一步,不过搂搂抱抱,亲亲吻吻,这里摸摸那里舔舔,勉为其难的还是能够消消火。
不过,今夜庄起的火气格外的旺盛,坐在浴桶里抱着孟知微不停的磨蹭,一直磨蹭到孟知微大腿内侧都要破皮了才罢手。
孟知微弹了弹对方的小兄弟,笑问:“怎么,这么快就急不可耐了?”
庄起替两人擦拭了身子,抱着她回到床榻盖好了被褥后,才道:“你的鞭子收在哪里了?”
孟知微笑道:“你要鞭子做什么?”
庄起很严肃的道:“那东西是凶器,我得替你收起来。”
孟知微懒洋洋的靠在了床柱边,道:“放心,明日不管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抽你。”
庄起犹疑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惜,孟知微想要隐藏自己心思的时候,哪怕是他都无可奈何。琢磨了一下明日可能发生的各种突击状况,最后还是忧心忡忡的睡了。
第二日,出乎孟知微意料之外的,思棋居然还是大清早就守候在了主院的门外,等待着她的起床。
庄起还没有去上朝,孟知微人也半靠在床边,听到冬磐在外面与思棋说话的声音,隐隐的对庄起笑得不怀好意:“思棋姑娘也急不可耐的要见到将军了呢,真是一点都不愿意浪费光阴。”
庄起闷不吭声的披着中衣走出去打开了门,冬磐立即招呼着小丫鬟们捧着热水巾帕入内,思棋紧跟其后。
孟知微对思棋点点头:“我这里有冬磐,你去伺候将军吧!他等会要上朝,自己笨手笨脚的,可别拉了东西。”
庄起耳朵动了动,见思棋果然跟了过来就面无表情的向浴房走去,走到半路回头看了看对方,脚步一拐,拐到了净房门口:“我要如厕,你也要入内伺候?”
思棋愣了愣,听到左右的笑声后才倒退一步,面色微红道:“不,不了。我去给将军准备朝服。”
庄起问:“真的不进来?”
思棋知道对方故意为难,索性弓了弓身子,再倒退两步离开了对方的视线,转头去屏风处取出挂在衣架上的朝服,再静静的等待在净房外面。
孟知微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观察思棋的神色,解围道:“将军是个粗人,不懂得拐弯抹角,妹妹可别被他吓着了。”
思棋这才面向孟知微,垂首道:“夫人教导的是。宫中与宫外的规矩有很大的不同,我只是一时不适应而已。”
这是显摆自己的身份,孟知微只当听不出,等洗漱完毕,与庄起坐在一起吃饭,思棋又站在庄起身后执着筷子,紧盯着庄起的眼神,看他望向哪边,就去夹那道菜式。
庄起一个人浪迹天涯惯了,经商之时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大部分也都是在谈生意,哪怕是娶了夫人,孟知微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从来不需要在日常生活中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故而,庄起最初都觉得颇不习惯。在思棋第三次夹了鹿肉到他面前的碗碟中后,他索性筷子一抛,端起热乎乎的玉米胡桃粥咕噜咕噜的喝个底朝天,站起身来:“我去上朝了。”
孟知微放下碗筷,擦拭了嘴角,对思棋使了个眼色,思棋立即捧上披风,还没给庄起披上他就一把夺过,冷着脸道:“不要靠我太近。”
思棋没说话,庄起又补了一句:“特别是我的脖子,靠近者——死!”
‘死’字一出口,思棋就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多手多脚。
孟知微嗔怪一声:“大清早的,你吓唬人作甚。”
庄起把披风往肩膀上一挂,孟知微上前替他系上系带,庄起低头看着她平静的眉目,心里没由来的一股子烦躁,众目睽睽下抬起她的下颌,在她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思棋显然没有经过这种阵仗,在宫里有太多的规矩,哪怕是受尽宠爱的德妃一旦勾引皇帝做出出格的事情都会被宫里的负责规矩的老嬷嬷们训得头也抬不起来。庄起这举动莫过于无视除了孟知微外所有的人,明晃晃的给了思棋一个下马威了。
嘴角被咬出一个小缺口,孟知微一抹居然抹出了血迹,打了他一下:“发什么疯!”
庄起低声道:“等我回来收拾你。”
孟知微直接推开他的肩膀:“速去上朝吧,别耽误了时辰。”转头又对思棋道,“去送一送将军。”
这次庄起没在出妖蛾子,大跨步的就出了房门,不多时就不见了踪影。
思棋追到二门,只来得及看到骏马扬起的灰尘,暗中咬紧了牙,掐着自己的手心要掐出血来。
思棋原本以为相比起庄大将军,作为即将失宠的主母孟知微应该更为焦躁和不安一些,可事实完全相反,孟知微整日都老神在在,隔了一个时辰就寻了新鲜玩意儿来吃,间隔中安排府里的琐事,无聊就让人去抱了小知恩来,亲自叫她识字算数。等过了晌午睡了午觉,越人阁的管事就会送新的图样来,她与春绣伏案写写画画,这么一日就过去了。
到了晚间,庄起回来一起用了晚膳。思棋这次学乖了,不再自作主张的去观察庄起的一举一动,一顿饭吃得很安逸。
等到庄起吃饱喝足,孟知微就大手一挥:“将军该去歇息了。”
又是‘将军’,庄起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深,不过他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既然觉得孟知微在挖坑等人跳,他没有到底不看看这个坑到底要挖多深,要埋进去几个人。
点了点头,庄起率先出了主院,去了思棋住的天元阁。
一路静谧无声,天元阁内隐隐约约的透出两盏微弱的烛光,像是静静的等待着主人家的归来,温暖又温馨。
庄起顿了顿,想起每日里不管多玩回来,孟知微都会在窗前给他留得那一掌灯,心中的焦躁瞬间安抚了不少。思棋跟在他的身后自然主意到了对方小小的停顿。
烛光是她特意叮嘱伺候自己的丫鬟留着的,她也是她从孟知微身上学到的日常细节之一。比如每夜留下的灯光,冬日温着的酒和不会熄灭的炭火,通过这些,她甚至能够想想夏日之时,孟知微甚至会在大将军的书房备下冰凉的薄荷供他随时取用。不能否认,这些生活的小细节很容易打动男人的心,让他哪怕离去千里之外,都会下意识的寻找这些东西的影子,下意识的将它们用作比较。
思棋是个心细之人,从进入将军府起就开始了一步步的谋划,现在初见成效,这让她对德妃吩咐的任务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庄起走入阁楼,首先就看到那摆在厅内的棋盘,问:“你善于下棋?”
思棋笑道:“是,在宫中之时,我的主要职责就是陪众多娘娘们对弈。”
庄起撩开衣摆:“来一局。”
思棋自然同意,庄起执黑,思棋执白,不过一炷香的时辰,思棋就冒出了冷汗,不是自己要输了,而是她赢得太快了。将军的棋下得真臭,比小皇太孙还不如。
思棋正准备拂开棋子,庄起就道:“再来一局。”
这一次思棋小心演算,不过,依然是庄起惨白,前后不过半顿饭的功夫。
庄起收起黑子,冷着脸:“继续。”
思棋无法,只能小心再小心,这一次她拼了个平局。揣着小心肝,她瞧瞧的观察着庄大将军的神色,对方依然面色面色平静,似乎没有觉得输了丢脸,或者平局里面有猫腻,只是拂开棋子,又说:“继续。”
思棋轻声问:“将军准备与妾身下到赢了为止,还是……”
庄起抬起头来,那张在战场上滚过的脸上没有任何不甘的怒色,也没有对她自作聪明的话语有一丁点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收起黑子,然后再重新开局。
思棋觉得,她可能被这位大将军给耍了。对方明显的看自己不顺眼,这是准备跟她干耗着,下一晚上的棋呢!
这就是伺候?这就是机会?这就是下半生荣华富贵的开端?
思棋觉得自己被孟知微当成了傻子,她肯定早就知道庄大将军会如何对待自己,甚至,她不用派人来看,都知道大将军会如何冷落她,乃至她们。
简直,欺人太甚!
棋盘两端,一个不动如山,一个躁动愤怒,一盘棋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没分出胜负。
庄起掩盖住眼底的深色,直到听到外面逐渐走进的熟悉脚步声,才落下最后一颗棋子:“这一局,我赢了!”
思棋浑浑噩噩:“啊?”
就见庄起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人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作甚?”
孟知微的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看向脸色红白交错的思棋,笑道:“我就知道将军在欺负人。”
庄起冷哼,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哪有,我们就要歇息了。”
孟知微推门而入,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把浴汤准备好,思棋姑娘要伺候将军沐浴了。”
思棋:“啊?!”
庄起眼睛一瞪,警告般的对着孟知微道:“今晚本将军不洗浴。”
“那怎么成?”孟知微仿佛没看到对方的脸色,直接将庄起推向浴房,又对思棋道,“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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