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轻点!”铃铛怒吼着,连连甩动着手臂,却挣不开男人的大掌。
“臭丫头,居然钻到这里来了!”有人上前去,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铃铛的脸上。
铃铛在草原上,也算是一方人物,敢独自追逐狼群,带人去闯边城,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立刻抬起一脚,狠踹向那男人小腹之下。
这一脚,又狠又猛,把那人踹得嚎叫不止。见到这状况,马上又有围过来,把铃铛摁在地上,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
渔嫣大急,又无法救她,气得双拳紧握,在榻沿上敲打,喉中发出愤怒的低咆声。
“她不能留。”有人匆匆进来,小声说了句。
渔嫣心一沉,若铃铛必死,说明对方也没准备留着她!
“杀了她。”
雪亮的刀子拔出来,眼看就要往铃铛的胸口上扎去,渔嫣用力站了起来。
“住手。”她哑声说。
那几人转头看她一眼,惊讶地说:“她居然这么快就可以说话了。”
“别管她,先杀了这臭丫头。”
“你敢杀她,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她不仅通知了御璃骁,还向莫问离报了信,你们等死吧。”渔嫣声音虽哑,但已可以流畅说话,威严的几句威胁,果然让几人态度松动。
“莫问离知道了?糟糕,快去禀报主子。”几人丢开铃铛,只留二人看守,其余几人往外奔去。
渔嫣吃力地拉起铃铛,怒视着那二人说:“一群大男人,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重手,真不是些东西。”
那二人看上去并不想与她争执,只瞪她一眼,走到一边看着。
铃铛被打得鼻青脸肿,眼角、嘴角都破了,胸口和小腹上都挨了不少脚,痛得直流眼泪。
“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许再碰她。”渔嫣抱住铃铛,怒气冲冲地说:“赶紧去给我打水来,我要给她洗洗。”
“你一个阶下之囚,还敢命令我们?”那人忍不住讽刺。
“我就命令你了,我告诉你,为人做事要留三分余地,给自己一条后路。”渔嫣冷冷地说。
“你的后路就是死。”那人立刻反驳。
“自己掂量清楚!”渔嫣的声音陡然拔高,双眸圆瞪,死死盯着他。
“算了,我去打盆水。”另一人见状,摆摆手,快步出去,在院中端了一盆水进来,往桌上一顿。
“快洗吧,洗干净再上路。”那人瞪了一眼铃铛,阴阳怪气地说。
铃铛冲他啐了一口血唾沫,愤怒地瞪着他。
“你还敢横!”那人挥手又想打。
渔嫣抢先一步,甩手就是一耳光,重重地赏给他,“放肆的狗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凶恶。”
凶横的二人,倒被渔嫣给震住了,没想到这小巧玲珑的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大的胆量,这样威风的气势。
“我看,是你们两个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渔嫣指着二人愤然怒斥,“都滚出去。”
那二人互看一眼,很不甘心地退出了屋子。
铃铛掬了水往脸上抹,不停地倒吸凉气,小声说:“我报了信的,怎么不来呢?”
☆、【229】
渔嫣拍拍她的背,秀眉紧拧,“看来,他不会来了,我们自救。”
“好,我把他们引开,你就赶紧跑。”
铃铛挺挺胸脯,满脸豪气。但一用力,就疼得呲牙咧嘴的,嘴角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了瑚。
“不用。”
渔嫣看向门外,按理说,她一不见,十月一定来找。但十月都未找来,要么已随御璃骁出城。要么,这里一定有什么气味,掩盖住了她的味道,让十月也闻不出来。
当初她在翡翠谷时,十月都能嗅到她的气味,这里到底放置了什么东西,让十月的鼻子也不灵了呢?
过一会儿,一定会有人过来带走她。此刻天已大亮,他们必须冒险从闹市中带走她和铃铛。他们一定又会用那种针来刺她,让她麻木,像木头一样不能反抗。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在经过闹市的时候弄出动静,引来众人的注意,借此脱身。
“王妃?”
见她拧眉不语,铃铛凑过来,咧着嘴叫她铄。
“铃铛,我教你做一件事,你附耳过来。”
渔嫣叮嘱了铃铛一番,铃铛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院门开了,铃铛立刻挡在渔嫣身前,怒视着闯进来的几个男人。
走在最后面的那人,正是昨晚装御璃骁的,可能因为训练太久,步子、说话的语气都与御璃骁有几分相似。他扫一眼铃铛,恶声恶气地下令。“先把这个捆起来。”
几名男子过来,把铃铛摁在桌上,捆了个结实。
“王妃,得罪了,现在得带你去别的地方住几天,你放心,绝不会伤到你。”男子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枚亮闪闪的银针。
“慢着。”渔嫣退了两步,微扬下颌,冷冷地说:“我要见公主。”
“见公主?哪位公主?公主也救不了你。”男子微微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渔嫣。
难道不是乐天或者花魅?渔嫣心一沉,真是秋玄灵吗?她心里快速盘算着,视线又落到那男子的手腕处。抓她,又不伤害她,但最终又不会让她活下去——对方想干什么?
“王妃,得罪了,把手给我吧。”那人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渔嫣从他这笑容上,隐隐察觉到有几分相似,好像也曾有一个人,喜欢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她把手背到身后,连连后退。
“王妃,你应当温顺一些,才不会吃苦头。”那人步步逼近。
毒针在这男人手中,铃铛只是被捆着,见男人逼近渔嫣,铃铛破口大骂,专挑男人不爱听的话去骂,譬如榻上废物,榻下窝囊之类的。
她声音大,力气也大,被两个男人摁着,还能整出很大的动静,桌上的茶壶茶碗被她碰得清脆乱响。
“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治不了。”男子果然生气,大步过去,要先用针刺铃铛。
就在此时,渔嫣突然冲上前,把男子的手往后一推,这针就刺进了那摁着铃铛的男人的脸上。
他们愣住了,渔嫣趁机拔出了男子腰上的佩剑,刺向了男子的胸膛。
“王妃还真狠心!”男子阴恻恻地一笑,敏捷地躲过了渔嫣刺来的一剑,手臂一抡,就抓住了剑锋,用力一抽。
渔嫣见夺不过他,牙一咬,把右手臂往剑锋上抹去,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顺着雪亮的剑往地上滴。
男子脸色顿时大变,赶紧丢开了剑,用力握住了渔嫣受伤的手臂,怒吼道:“赶紧备车,离开这里。”
渔嫣心中一亮,呵,果然怕她流血,她的血能破除压制她气味的东西,这些人也怕十月闻到她的气味呢!
拖延时间!
她弯下腰,捂着小腹痛呼起来,“别碰我,我肚子痛。”
“痛也得走。”男人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外跑。
渔嫣的手臂垂下去,血珠顺着她的指尖往下落。铃铛才大呼两声,只见一道身影飞扑过来,一掌劈在铃铛的脑后,让她晕了过去。
那人转过头来,一双阴鸷的眼神死死盯住渔嫣,甩手就给了抱着她的男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用天漠话快速说了句话。
渔嫣听懂一半,意思是她绝不能受伤,她的血和她的胎儿都有用处!
畜生,把主意打到她孩子的身上了!
男子挨了打,也不敢还嘴,只垂头站着,任那人教训。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粗鲁地扯起渔嫣的手臂,把瓶中的药粉洒了上去,再扯下衣上的黑布,厚厚包好。
“赶紧把这些血渍清除掉,赶紧洒上圣符水。”他匆匆交待完,把渔嫣抱起,依然进了那间小屋,在右边的墙上上抠出一块砖,那墙上出现一道小门,里面居然有暗室。
他抱着渔嫣进了暗室,下面的通道又黑又窄,凉嗖嗖的,就像是通往地狱,让人心里发毛。
渔嫣已被他用毒针刺过,像木头一样呆硬。在心里默默数着他走过多少步,拐了多少弯,盘算了一下,这距离并不短,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终于,这人停下来了,把她先放下,再摸出一个火折子,点亮了一盏小油灯。渔嫣眯了眯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幽暗,打量四周,只有一张冰寒玉雕成的榻,往四周散发着森森冷的寒意。油灯就放在寒玉榻上,映得那一方玉石绿幽幽的,诡冷异常。
“王妃委屈点,就在这里住几天吧,在这里,你还能看看好戏。”
他阴恻恻地冷笑,扬长而去。
这么幽静黑暗的一间屋子,仅一盏灯油不及半盏的小油灯,灯水微弱到,简直看不清自己的手指。渔嫣心里滋生起丝丝恐惧,她毕竟是女人,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也怕会从黑暗里突然钻出一些可怕的东西。
勉强安慰自己半天,她镇定了一些。那些人之前并未打算启用这地方,看样子,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把她关到这隐秘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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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呆站多久,腿都麻了,麻痹的感觉才开始从身上缓缓消退,四肢可以动了!这时,从墙那边居然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她一怔,这是御璃骁的声音啊!又是那人在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