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霖单手支起脑袋,另一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当然记得,所以我没有强迫她啊!不过,若是她自己对本公子产生了好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归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住了吐槽的冲动,你是没有强迫,但你根本就是在勾引!
看明白了面瘫侍女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鄙夷和唾弃,顾少霖哂了一下,坐起身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想要抱得美人归,适当的一些小手段那也是必须的,还是说你们其实对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并不看好?”
当归沉默了片刻,默然转身:“不,眼下看来,您还是最适合奶奶的。”
“眼下而已吗?”顾少霖眯起眼睛:“放心吧,我会把这个眼下,变成唯一的。”
当归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妖孽程度还在增长的男人脸上是一派认真自信,表情相当不错。“有自信是件好事。”面瘫侍女继续往外走,准备把自己害羞的主子给找回来:“不过你的对手也很强大,并肩王杨天凡,奴婢私下觉得也是个很不错的人选。”杨天凡……顾少霖瞬间被一箭穿心,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当归一开口,直接就对着顾少霖心中芥蒂最深的地方毫无顾忌的捅刀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避难,离京
田心跟安心的争斗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或者说因为一桩赐婚之间的争斗,间接的掀开了整个京城,乃是天下,保皇派和太后党之间的争斗。
安心在大街上闹出那样一出,林太后想要将她悄悄处理掉息事宁人也做不到了,只得强忍着怒气解除了赐婚,开始在自己派系里面重新挑选适合的人选。
军权才是最重要的,抓住了军权说话才有底气,别看现在太后党势力不小,可万一要真是动真格的了,泰熙帝手底下的兵力一旦压上来,太后党瞬间就会被打的七零八落。
泰熙帝对此更加明白,自然更加不允许田家被拉拢过去,田仁志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给田心找好下家,好让林太后再也找不到机会蹦跶。
至于安心,在这场即将揭开大幕的大戏当中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配角,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主角们吸引了的时候,她悄没声息的被一顶小轿接进了安阳侯府,正式成为了安阳候罗盛的如夫人。
有眼光的都开始躲避这场声势浩大的角力,顾少霖刚提出要出门游玩,顾振铎思索片刻之后当即就拍了板:“行,好男儿志在四方,少霖成亲之后身子好转了不少,出去走走散散心,对身体也好,我等会儿去问问并肩王,看能不能让莫神医与你们一道。”
就算到时候顾少霖的身子再有什么不妥,有个神医跟在身边也是一种有力的保障。
只不过到出发的时候,还是发生了小小的意外。
看着队伍当中多出来的人,顾少霖很无奈,秦舒很吃惊,莫离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就是个蹭人家马车,跟着出去游玩顺便采药的,多出来谁谁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姑娘?”秦舒吃惊的打量着明荃,这才几天不见,那个张扬的姑娘看上去就好像瘦了一圈一样,脸上连颧骨都露出来了:“你、你没事吧?”
怎么看都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明荃抬起头,一张原本艳若玫瑰的脸瘦的吓人:“我没事。”
秦舒还想说什么,被苏眉从后面轻轻的拉了下衣袖,她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阿荃这些日子以来不大舒服,心情也不好。”顾夫人也有些不高兴,原本这是她儿子儿媳妇出去游玩顺便联络感情的,哪知道自家大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硬是把明荃给塞了进来,好话说了一箩筐,叫她根本就没办法拉下脸来拒绝。
见了明荃之后倒是吓了一跳,这姑娘做什么去了,瘦成这个样子!
苏眉趁人不备悄悄拉了拉秦舒的衣袖,低声道:“明家的主母给明荃定了一桩婚事,她不愿意,前几日寻死觅活着呢,你可别去刺激她。”
明荃一颗心全都扑在了顾少松身上,大有非君不嫁的意思,但是身为庶女,婚事理所当然应该由嫡母来安排,明荃再骄傲任性也一样,况且嫡母为她挑选的那户人家,就连明松峰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她寻死觅活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所以,这是打算借着出游的机会,让明荃散散心?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该上路了。”顾振铎捋着胡须,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终于忍不住开口,再不说话的话,让这些女人继续说下去,天黑了也未必能出城门:“行了行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孩子们出去走走是好事,你们就别磨磨唧唧了,再不走天都晌午了!”
顾夫人一手拉着顾少霖,一手拉着秦舒,恋恋不舍:“路上多加当心,少霖你身子不好,可别逞强,舒儿你可得多看着点儿,带的银子要是不够了就给我写信。”
秦舒一头的冷汗,知道的明白他们这是打算外出游玩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去三五年不打算回来了呢!
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上了车,马车开始前进,顾振铎眯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巷子,转过身:“都回去了,从今天开始闭门谢客。”
京城就要乱起来了,孩子们在这个时候出去走走,避开这一摊浑水也是一件好事。
“贾先生?”墨香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我们怎么办?跟着七公子,还是留在京城?”
贾先生和墨香就站在小巷口,自始至终的看着顾少霖一行人出门,远行,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俩都已经暴露了,再出现在公子面前绝非良策。发消息,通知其余人,想办法让公子跟大家伙接触上。”
虽然明白就这样把重担压在顾少霖身上很不公平,但是谁叫他是镇北王唯一的血脉呢?你既然托生成了这个身份,就该为这个身份付出自己的努力才是。
公子既然已经离开了京城,这段时间,他们总算是可以放开手脚好好的闹一场了!
王爷,您若是在天有灵,就睁大了眼睛看着,看幸存下来的兄弟们如何为您报仇!
宽大舒适的马车里,秦舒、顾少霖、莫离还有苏眉,四个人凑成一桌玩纸牌,这还是莫离弄出来的玩法,上手也容易,旅途枯燥,他们就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我听说皇上有意赐婚五表哥和田心姑娘。”苏眉丢出一张牌,说道。
“太后不会答应的。”顾少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把烂牌,无声哀叹,他的手气似乎特别的不好,总是一手烂牌:“田心背后就是田仁志,关系着攘夷军,太后不会轻易松手的。”
“那个攘夷军很厉害吗?”莫离除了关心自己的医药之外,基本上不关心外界,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虽说比不上当年威名赫赫的镇北军,但是比起五城兵马司那些只懂得欺软怕硬的家伙来说,攘夷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苏眉身为内宅女子,说起这些来却是头头是道:“皇上手里掌握着御林军,太后手里却没有,五城兵马司是墙头草指望不上,此外就是镇守四方的军队,名义上是属于朝廷,实际上掌握在四王手里,根本调遣不动。而作为其中的佼佼者,镇北军更是因为前代镇北王的殒身,一直以来拒绝听从朝廷调令,能够争取的,就只有攘夷军了。”
莫离摸摸下巴,笑的一脸深沉:“其他三位王爷都没事,就只有最出色的镇北王战死,身为主帅,难道还需要亲自冲锋陷阵?你们说,镇北王的殒身,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的?例如说功高震主什么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
听到镇北王,镇北军,顾少霖和秦舒不约而同的顿了顿,随后秦舒把自己手里的纸牌全都丢了出来:“不好意思,我赢了。”
莫离顿时顾不上镇北王不镇北王了,伸出手指指着秦舒,哆嗦了好半天:“这、这不科学!为什么你一个初学者能够接二连三的胜过我这个老手!”
“这就是人品问题了。”秦舒一脸无辜的摊开手:“你人品有问题,老天都不眷顾你。”
你才人品有问题!你全家都人品有问题!莫神医几乎没跳脚怒骂回去,好在理智尚存,没有做出这样大失风度的事情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句话得罪了仨,秦舒冷笑,苏眉横目:“既然如此,以后你甭管遇上什么事儿,可千万别来找我们女子才好!”
莫离求助的目光投向顾少霖,后者露出一脸虚弱的笑容:“这个,夫妻本为一体,夫人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你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妻奴了!莫离鄙视的眼神狠狠扫过他,换来顾少霖一个纯良无辜的眼神。
“停下!快停下!”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声,似乎是护送他们的护卫发出来的。
莫离一把掀了窗帘向外观望,瞬间一张脸上就成了锅底色,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女人,真是让人不省心!”“怎么了?”苏眉也掀起一角来向外看,正好看到明荃提着衣裙在前面跌跌撞撞的跑,一名护卫纵马去追,却又顾及对方的身份,不敢真的伸手去抓:“天啊,她在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莫离冷笑两声:“对婚事不满意,在京城的时候找不到机会逃跑,既然都出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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