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眷娘犹如受惊地兔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抱着温锦酥就是一阵痛哭:“小姐,你为什么就不等等眷娘,看到你奄奄一息地被人从湖里救上来,眷娘差点以为你活不了了。”
温锦酥愧疚地拍着眷娘的背,安慰了几句,接着赶忙问道:“撞我下水的那个人呢?”
眷娘泪眼朦胧地指向一处:“在那里。”
闻言,温锦酥“唰”地回头,看向眷娘手指的地方,怒目而视。
在那里,站着两位白袍公子,两个都全身湿透,不过一个垂首,一个正看着她……
温锦酥的呼吸蓦地一紧。
那人的眼睛好似繁星闪烁的夜空,点着细碎的光,嘴角微扬,竟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梨窝的男子。
“小姐,看你的那位公子是救你的那位,旁边那个就是撞你下水的公子。”
温锦酥似听非听,只管连声回应,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好像只有那男子一人。
心下犹如小鹿乱撞,她红了脸,原来,世间上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事。
“姑娘,在下徐夷,小弟阿弗行事莽撞,还请姑娘见谅。”就在她发呆的功夫,公子二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温锦酥回过神来,即便自己的着装有问题,依然大方自然地向徐夷施礼,一改之前的脾性,不急不缓道:“徐公子客气,小女子无碍,还请公子不必担心。”
眷娘早在一旁看傻了眼,小姐这是什么情况。
徐夷温雅一笑:“姑娘大度,明日在下必当拜访府上,赔礼道歉。”
一想到自己落水的事情会被父亲知道,温锦酥想都不想就拒绝道:“无碍无碍,公子不必大费周章。”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话,“我们单独见面就好,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落水的事。”
徐夷了然,会心一笑。
他这一笑,顿时就让温锦酥弯了嘴角,喜了眉梢。
可惜那时的温锦酥并不知道,自己在看着徐夷出神的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出神地看着她,慢慢**。
翌日,徐夷信守承诺,邀请温锦酥去凤褶湖游湖,恰逢温氏夫妇出门办事,她很顺利的就溜了出去。
天色晴好,微风轻佻,俩人同坐一船,相谈甚欢,一个不经意,对方的笑脸映入眼帘。
便是从那日后,温锦酥和徐夷的联系逐渐变得频繁,现在只有温锦酥一坐下来,脑海里全是徐夷的笑颜。
这段感情来势汹汹,温锦酥和徐夷都没抵挡得住。
数月里,他教她骑马舞剑,她则为他描丹青做女红,虽然温锦酥每次出行都惊心胆战,但一想到心爱之人,就什么也不顾了。
☆、4.枯骨香(3)
【3】
六月十三日那晚,温锦酥偷了梯子翻上墙头,只为和围墙那边的徐夷一起去看草原上的日出。
温锦酥永远都记得,当她趴在围墙上瑟瑟发抖,不敢往下跳的时候,徐夷从马背上跳下来,伸出双臂,眸灿如星地对她说:“锦酥,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信了他,一个纵身跳下去,他被撞到在地,双手却紧紧地护着温锦酥的头和腰,一刻也没有松开。
片刻后,他松开手,万分紧张地察看她是否受伤,她看着他担心的脸,一股难言的感受包裹了她整颗心脏。
头顶繁星点点,她于上方,与他对视良久,那双眸子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伸出手摘掉他头上的杂草,眼眶热热的,她笑骂他笨蛋,然后在他准备张嘴反驳的时候,红着耳朵,低头吻了下去。
那一刻,似有无数烟花在她心中美丽绽放。
他如约带她去了草原,他们坐在湿润的草地上,相互依偎,欣赏了在京都从未有见到过的日出。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道:“锦酥,我向你承诺,待你及笄后,我定会娶你为妻。”
她红了眼眶,环住他的腰,柔声回应,只要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爱我,就已经足够了。
语毕,他激动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久久不能言语。
半月后,温锦酥终于及笄,同一天,温府也突然收到了许多聘礼,温锦酥喜极而泣。
温母走过来,为她擦泪,柔声道:“孩子,你以为你的事能瞒住我和你爹,我们只是不想太过约束你罢了。”随后忍不住叹息:“这些聘礼是皇宫送来的,你要嫁的,是太子南宫夷。”
一瞬间,恍若晴天霹雳,若不是温母扶着,温锦酥此刻怕是已经跌坐在地。
皇命难为,温锦酥最终还是上了花轿,直到庆乐奏起,她依旧没有等到那个她熟悉的人。
嫁衣的花纹全是金丝而绣,头上的凤冠一共有一千零一颗珍珠,份量极重,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
一整天,她都生活在喜帕下面,除了脚下的一方视野,再看不见其他。
脚下的红毯刺眼地厉害,按住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她暗自苦笑,那僧人说的话,竟会在今天一语成谶。
高烛暖帐,满室鲜红,温锦酥掀了盖头,跪着磕了三个响头,抽噎道:“爹爹,娘亲,恕女儿不孝。”说罢,拔开匕首,抬手往脖子上抹。
叮——
一颗核桃击中了她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你舍得丢下我一人而去吗?”
熟悉的嗓音让她浑身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直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
他有着徐夷的脸,但却是太子的身份。
南宫夷蹲下身来,捧着她的脸,怜惜地为她抹去眼泪,满是歉意道:“对不起锦酥,我没有及时告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过了好久,她才回手抱住他,放声痛哭:“只要是你就够了,只要是你就够了。”
从头到尾,温锦酥爱着的都是他这个人,她爱他,无关其他。
☆、5.枯骨香(4)
【4】
南宫夷虽有东宫,却还是向皇上请命,和温锦酥一同搬到宫外居住,南宫弗也来凑热闹,把挨着我们的那座宅子买了下来。
她本来对南宫弗上次撞她入水那件事还耿耿余怀,后来听南宫夷说,南宫弗是所有皇子,唯一和他亲近的,本性纯真善良,上次落水之事也是救人心切,劝她不要和他计较。。
温锦酥自然不是小气的人,再加上每日和南宫弗接触,发现他确实如南宫夷所说那般,久而久之,便把他当亲弟弟一般照顾,平日里用膳都会把他叫到一块,关系熟络了,他也不再叫她嫂子,直接唤她的名字,温锦酥见南宫夷没什么异议,就任由他叫了。
温锦酥嫁了人,眷娘肯定就跟着一起过来了,眷娘和她打小一起长大,名义上虽是主仆关系,但在温府,谁也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过。
眷娘生的伶俐乖巧,做事也有条不紊,尽心尽力,兄弟俩没少当着温锦酥的面夸赞眷娘,一日温锦酥打趣,说等以后就把眷娘嫁给南宫弗,本来灿烂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温锦酥还未反应过来,南宫弗已经拂袖而去,连续几日都没来过他们家。
三年时光一晃而过,温锦酥和南宫弗的感情依旧如初,唯一遗憾的,便是到迄今为止,她都未曾有过身孕。
南宫夷一直都在安慰她,来日方长,他们未来有的是时间。
可往往未来这个词,都是不可估摸的。
安泽二十六年,皇帝驾崩,传位于三皇子南宫弗,太子南宫夷被封为南隽王。
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因为在那之前,所有人都认定南宫夷会是新皇。
得知这个消息,温锦酥赶忙提了灯笼站在门口等他,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眷娘曾来劝过几次,都被她拒绝。
果然,他是一个人走路回来的,没有随从,一身酒气。
她把他扶在床上,让眷娘煮了醒酒汤。
温锦酥噙住眼泪,用热水给他擦拭身体:“我知道你难受,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不!”
昏睡中的他突然大声喊道,擦拭的动作停在那里,温锦酥呆呆地看着他,耳边分不清是他的醉话还是真话。
南宫夷说:“不够,什么都不够,我要皇位,那本该是我的东西!”
闻言,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问过他,皇位和她,如果只能选择一样,他会选择什么。
那时的南宫夷盯着她犹豫了好久,缓缓才道,锦酥,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一出生,这辈子便已经注定……
未完的话被她的手指挡住,她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至高无上的帝位,本就是无数人穷极一生的追逐,多他一个,也无妨。
她无数次的想过,如果真有让他选择的那一天,那她该如何。
床上的南宫夷嘴里依旧念叨着那是属于我的。
她看着他,心中悲拗难受。
那晚的事她谁也没说,她选择让它烂在心底,她和他的生活还要继续,爱情本就是需要考验的。
登基大典准备就绪后,南宫弗继位,改年号为旌德。
龙椅上的南宫弗一袭九爪龙袍,头戴九旒冕,神情淡漠,与平日判若两人,温锦酥惊诧于他的变化,后来想想,先皇既然把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那他就应该有一个皇帝样,那将会让文武百官难以信服。
☆、6.枯骨香(5)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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