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窦眉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给他这种走狗怀孩子?我与他,不过只有夫妻之名而已,我们根本没有同过房。”
秦玉暖沉下声音:“是司马锐的?”
窦家和司马锐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明,扑朔迷离,窦家出事之后作为窦家嫡女的窦眉双居然可以安然无事,这本身就是个很奇怪的现象,而在政治斗争中,但凡收留过窦眉双的地方,从秦家到宁王府最后都不得善终,而唯独窦眉双没事,看来,窦眉双和司马锐之间的联系,令人遐想。
“呵,我也根本不屑于给他生孩子”窦眉双期初还是一副鄙夷的表情,忽而神色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喃喃道“那一晚是我被迫的,而且他一直都是在喊着你的名字,秦玉暖,你何德何能,让两个男人为你闹得国不是国,家不是家。”
窦眉双突然抬头,对着秦玉暖萋萋喊道:“如果不是你,我们窦家还会在江南稳居一方,如果不是你,冷长熙会落得如此境地?如果不是你,大齐也不会落入司马锐的手中,都是你,你这个红颜祸水。”
“你错了,这一切都不是我造就的”秦玉暖冷酷无情地道“如果我有这个本事,早就将窦青娥的罪行公之于众了,窦家和东秦勾结,出卖大齐利益,早就该伏法,长熙身世坎坷,其中牵扯利益过多,本就注定有一番波折,至于司马锐,他野心一直就在皇位,就算不是因为我,他也会起兵造反,至于你说那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窦眉双情不自禁地将手移到自己的小腹,自嘲地道:“所以你知道司马锐为什么会让我来到西夏和亲了吧,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想要摆脱我,顺便再让景元初当个便宜爹爹,只可惜,就算我用尽了媚术景元初在大婚之夜也不肯碰我,反正我早晚都要死,何不拉你一个做垫背的。”
窦眉双说完,疯婆子似的朝着秦玉暖扑过来,就在秦玉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噗的一声,一支箭矢直接射中的窦眉双的心头,那么长的弓箭,没入了一半,窦眉双脸上的凶狠霎时凝住,她看了一眼对她射箭的人,忽而凄苦地一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秦玉暖回头,发现浑身是血的冷长熙手握弓弩,方才的拼杀让他有些疲惫,可是看到秦玉暖有危险他还是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赶来。
“为什么不一剑杀了她,还要听她废话?”冷长熙有些责怪,其实也是出于关心。
秦玉暖微微一愣,才是转头对着冷长熙悠悠回道:“长熙,她怀孕了。”
冷长熙面无表情:“那也和我无关,我只知道她刚才要杀你,而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你。”
战斗进入尾声,石荣耀茫然地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些精锐杀手被黑甲士兵轻而易举地斩于足下,而之前被他的人灌上有毒的茶水的西夏将领却都一个个地站起了身来,文臣亦是儒雅地抖了抖自己衣袂上沾染的灰尘,这种从容的气度是莫大的嘲讽,让石荣耀难受得几乎要发疯,他捂着一只受伤的眼睛,整个人几乎呆住。
“你以为,那茶水当真是有毒的?”景东华以一种俯视天下的气度对着石荣耀道“真正的毒,早就下在你们进宫的那条道路上了,所有人听令,择日,出兵大齐,以冷长熙为主将,讨伐不义之师。”
☆、第七十五章 云龙峡谷
景东华话语一出口,无异于是板上钉钉,至于石荣耀,他万般也不会想到,就在那管事太监领着他们走入宫道的时候,那宫道两旁放置的夹竹桃上都已经涂满了会令人昏迷和麻醉无力的迷药,夹竹桃容易招蜂引蝶,更有利于这迷药的传播,而那管事太监,看似一路笑着谄媚,可实际上,他早早地便吃下了解药。
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刺客就成了景东华和冷长熙的瓮中之鳖,石荣耀好不甘心,可惜他断了一只手,瞎了一只眼睛,就连在西夏最得力的助手窦眉双也被冷长熙一箭射死。
石荣耀战栗而起,直勾勾地看着冷长熙和景东华,忽而唇角涌出一股鲜血。
“石荣耀咬舌自尽了。”秦玉暖大声喊道“快点来人拦住他,他还有用。”
正是因为石荣耀不想让自己被这群西夏人活捉,被迫说出更多的秘密,所以他才会自绝性命,好在秦玉暖动作够快,随便扯下裙角上的布条直接塞进了石荣耀的嘴里,防止他继续自残的行为。
“将人带下去。”景东华吩咐殆尽后,才是对着冷长熙道:“我方才的话,你可是听到了?”
景东华决定要对大齐出兵的事,冷长熙还不并不知晓,景东华如今一下突然宣布,着实让冷长熙得了个意外的惊喜。
冷长熙点点头,景东华面朝前方,身旁站着的是惊魂未定的长公主,可似乎只要站在景东华身边,长公主的心便是瞬间地安稳了下来。
“那就好好表现吧。”景东华转头朝着冷长熙,语气颇为严厉,眼睛里饱含期许“我二十万黑甲士兵,可不是白白去送死的,若是不能攻下大齐国都,逼得司马锐举旗投降,你就不用回来见你母亲了。”
“皇上。”冷长熙愕然,景东华的意思是?
“怎么,你还想一路带着你母亲奔波劳碌,舟车劳顿,跟着军队吃苦吗?”景东华斜了一眼冷长熙,话语里全都是对长公主的维护。
的确啊,长公主一个人在野人谷里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相认相爱,况且如今的局势,将长公主留在西夏的确是最安全的。
“草民一定活着回来接母亲。”冷长熙拱手。
景东华转身便牵着长公主大摇大摆地离开,秀恩爱地回头恻阴阴地一句:“到时候还得看清河会不会跟你走了。”
冷长熙一愣,竟然是握紧了拳头,秦玉暖知道这是冷长熙不甘心的表现,倏尔冷长熙便是回过头来,对着秦玉暖用小孩子一般的语气道:“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到时候母亲就一定会为了他留在西夏吗?”
秦玉暖摇摇头,满脸宠溺的笑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冷长熙的头:“明明是父子,为何要争风吃醋般闹成现在这样。”
冷长熙摇摇头:“且不管了,母亲我是一定要接回去的。”
秦玉暖泯然一笑,其实景东华的目的就在于此,此番出兵大齐,可谓是胜算一半,败仗一半,景东华这样,反倒是激发了冷长熙更加想要赢的欲望,其实在景东华心中,也是极为期望冷长熙可以活着回来的吧。
西夏黄旗军营和皇宫里头接连发生这么大的事,百姓都对此事一知半解的,倒是不知哪里来了一群说书人,极快地就将大齐三皇子司马锐掌控大齐朝政,并且利用使团想要刺杀西夏皇上,还有三皇子司马锐是如何与北狄大皇子和西夏十三皇子相互勾结,将黄旗军营的叛变和隐隐地和司马锐的怂恿挂上了关系,使得这西凉城顿时群情激奋,这股热潮很快弥漫了整个喜爱。
各地的说书人按照西凉城那几个始作俑者将事情越夸越大,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西夏人民对于司马锐这个软禁自己父皇,残害忠良的魔鬼都是恨之入骨。
想来这说书人当真是道了不少细节和辛秘,而这些辛秘哪里是一个普通说书人能知道的,其实他们不过都是秦玉暖派出去的棋子,如今皇上这边说服了,可出兵之际,士气最重要,如今整个西夏都疯传着一股仇恨司马锐的情绪,如今出兵,最好不过。
出兵前一夜,秦玉暖正替冷长熙用艾叶洗身子,艾叶能静神安心,滋润皮肤,舒缓疲劳,冷长熙裸露出水面的上半身露出精湛的胸膛,和匀称的肱二头肌,他两只手自然地搭在澡盆边缘,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秦玉暖体贴周到的服侍,秦玉暖的小手沿着冷长熙有些发硬疲惫的脖颈,一下一下地冷长熙揉捏着舒缓肌肉。
冷长熙偶尔发出一阵舒坦的呻吟,末了更是眯着眼睛补上一句:“真是舒服,要不待会你也脱光了,我替你捏捏。”
一句话,就让秦玉暖顿时脸红,她一个粉拳娇嗔地打在冷长熙的胸膛上:“说什么呢,没个正经的。”软绵绵的拳头一下就被冷长熙紧紧握在手中,湿润的水汽凝结在秦玉暖凝脂般的皮肤上,又瞬间被秦玉暖升温起的羞涩和暧昧重新蒸腾成水汽,水汽氤氲间,冷长熙目光灿若星辰,引得秦玉暖目不转睛,明明是已经老夫老妻了,每一次亲密接触,却都能让秦玉暖心中悸动好久,酥麻好久。
“反正遇到你了之后,我就没有过正经的时候。”冷长熙笑容灿烂,又补上一句“当然,仅限于你。”
“谁稀罕。”秦玉暖假装推了推冷长熙,一双小手反倒是被冷长熙握得更紧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冷长熙笑道“你说过,我给别人的和给你的不能是一样的,所以,我对别人尤其的正经,对于,我是能多无耻多无耻。”
一句话便将秦玉暖彻底逗笑了,她笑着拉着冷长熙站起身来,将放在澡盆旁的小桶提了过来,里头泡着柚子皮,架着柚子叶,民间每逢家里头遇到什么逢凶化吉的大难,尤其是家里头有人遭受了无辜的牢狱之灾,等人平安回来之后,总要准备这柚子叶洒在来人身上,祛除那些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