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在那里。”柳芸儿指着不远处一小堆蜜蜂聚集的地方,向唐六点了点头。唐六拿出了另一只口袋,将口袋打开后,放在了一个角落的地上,只见蜜蜂瞬间都向这角落飞去。片刻之后,唐六走上前去,捡起了地上的钱袋。
那商人打扮的男人见状,也顾不得去拿自己的衣裳,急忙向门外跑去,他刚一出门,便被门外的雷霆擒个正着。
“老人家,这是你的钱。”接过唐六手上的钱袋后,柳芸儿走上前去,将钱袋放在了老人的手里。见老人连连称谢,柳芸儿温柔一笑,“这次您可要把钱看好了,别再让贼人偷了去。”
“雷霆,你先将这窃贼送官,然后再送老人回家。”那布衣男子吩咐道。
雷霆应了一声,和老人一起押着那人离开了。
待唐六和那布衣男子走回庙中,穿戴整齐后,柳芸儿看着布衣男子,想起雷霆走出去之前,他在雷霆耳边低语的一幕。顿了顿,柳芸儿问道:“是你让雷霆在门口堵偷钱人的吗?你料定他会逃走。”
“那也比不上柳姑娘厉害,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人是小偷。”
“他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而且神情举止也不像是商人。有哪个商人会不带货物和随从,独自在这山中行走?”柳芸儿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我们无凭无据,自然无法直接抓人。”
“所以你就引来了蜜蜂,通过蜜蜂辨别味道查出真相。”
柳芸儿微微颔首,“我听老人说,他是养蜂人,我就想到了蜜蜂引路的方法。老人平日接触蜂蜜,手上定沾染了蜂蜜,钱袋上自然也有,那人拿了老人的钱袋后,定会藏在衣服中,因此也定会引来蜜蜂。”
“你让雷霆把老人带出去,怕蜜蜂会伤了身上同样有蜂蜜的老人?”
“没错。”柳芸儿点点头,“我让唐六在找蜜蜂的时候,顺便装了一袋蜂蜜,为的是最后能把蜜蜂引走。”
“柳姑娘头脑聪明,心思又缜密。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在下秦子轩。”
“柳芸儿。”尽管柳芸儿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神秘莫测,但还是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听方才你们话中的意思,芸儿姑娘也是住在京城?”秦子轩问道。
“借住在刑部侍郎的司空府。”
秦子轩惊诧地道:“芸儿姑娘和司空大人有交情?”
“只是朋友罢了。”柳芸儿轻声道。
秦子轩点点头,开口说道:“今日就不和芸儿姑娘攀谈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既然我们同住在京城,以后少不了有见面的机会。”说完,秦子轩快步离去。
“柳姑娘,我总感觉这人有些奇怪。”一旁的唐六望着秦子轩离开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这次你算是说对了。”
闻言,唐六来了精神,追问道:“柳姑娘,您也这么觉得吗?”
“你看,他虽穿着粗布衣衫,却不像农家人,农家人劳作时,定弄脏衣裳,而他的衣服却崭新整洁,而且他刚才站起身时,还掸净了衣服上的土,这更不像是农家人所为。”柳芸儿望着秦子轩离开的方向,凝神思索着。
唐六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唐六将柳芸儿送到司空府的时候,天晴了起来。若不是地上仍有些湿漉漉的,完全看不出方才曾下过一场大雨。唐六向柳芸儿道别时,显得行色匆匆,这让柳芸儿不禁想到早些时候,唐慕瀚在接到唐六的口信时,也是这般模样。
“可是唐府出了什么事?”柳芸儿担忧地问道。
唐柳干笑了两声,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没什么,只是唐府的一个家仆出了点事,当家的已经回去处理了,柳姑娘无需担心。”
看唐六的样子,柳芸儿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便向唐六道了谢,让他回了唐府。
不多时,成风、皓月从里面迎出来,皓月上前拉住柳芸儿,笑着道:“柳姑娘,您可回来了。可大人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我们在湖边遇上了陆丞相,你家大人被陆丞相邀请到上船去游湖了。”柳芸儿解释道。
“我从清远山庄下来,送信给唐公子之后,唐公子就说,他要亲自去一趟清远山庄,让我留下便可,可我还是很担心你们。”皓月说着,又侧目望了望一旁的成风,“而且,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看家,别提有多无聊。”
“什么?你分明就是说,我是个无趣之人。”成风不满地说道。
皓月不服气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你……”成风嗫嚅道。
“好了。”柳芸儿打断他们,盈盈地笑着,“有阵子没听到你们拌嘴吵架,我还真有些怀念。”
皓月看着柳芸儿,兴奋地道:“柳姑娘,那清远山庄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我们别理成风,赶紧回屋去,您说给我听听。”
柳芸儿微微颔首,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一阵急促而低沉的脚步声从大门处传来,接着司空曜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视线中。看到站在庭院中的柳芸儿的那一刻,司空曜脸上担忧的神色倏然缓和了下来,脚步也随之放缓。他步入院内,直直地看着柳芸儿。
“大人,柳姑娘,我忽然想到还有点事情没做完。清远山庄的案子,柳姑娘之后再讲给我听好了。成风,你也来给我帮忙。”皓月说完,目光在司空曜和柳芸儿之间巡视了一圈,随即拉着面带疑惑的成风,离开了。
“回来路上可还平安?”司空曜上前一步问道,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着柳芸儿。
柳芸儿点点头,“在山中躲了一阵子雨,我也才回来不久。子唯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场雨后,湖上有些微寒,我便提前告辞,我本就不太喜欢这种官场上的应酬。”司空曜松了一口气。
想到湖上的游船,柳芸儿不禁又忆起那件十分重要的事来。她略为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你与陆丞相很熟?”
司空曜闻言,神色有些复杂。长久以来盘踞在心头的事情,他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沉吟了片刻,他道:“陆丞相是我的恩师,对我来说,如同再生父母。”
“那今日和陆丞相同游的,又是些什么人?”
司空曜略有些诧异。平日里柳芸儿并不是关心这些事的人,不知为何,这次却问得如此仔细?顿了顿,他如实答道:“我才上任不久,虽然陆丞相陆续介绍了一些人给我认识,可我却很难逐一熟识。”
“里面是否有位姓魏的大人?” 柳芸儿急切地追问,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接着解释道,“我看有人很像以前家父任职衙门中的大人。”
“原来是旧识。”司空曜点了点头,了然地道,“只可惜我并不认识那人。要不我去找陆丞相问问看?”
“那人也算不上什么熟人,你就不必麻烦了。”柳芸儿赶忙说道。
其实无需确认,她心中早已有定数。当日魏知县草草结案,她便怀疑,魏知县和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所以魏知县的那张脸,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可魏知县想要隐瞒什么呢?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陆丞相的游船上?
她并不想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司空曜并不知个中的缘由。她正思忖着接下去要怎样做,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只见方才离去不久的唐六快步走了进来。
柳芸儿和司空曜见到唐六,都颇感意外,再看到唐六一脸凝重的神色,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司空大人,当家的让我来找您。”唐六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司空曜忙问道。
“可是慕瀚那里出了事?”想到唐慕瀚离开时匆忙的神色,柳芸儿亦紧张起来。
“当家的很好,柳姑娘莫担心。”唐六答道,“只是唐家一个仆人严路,回家探亲,却逾期未归。今日有人来报,说在严路本该回程的路上发现了一具尸首,那尸首很像他,当家的刚才就是赶去确认了。”
“结果怎样?”
唐六点了点头,道:“死的人正是严路,所以当家的才差我来和司空大人说一声。”
“好。”应了一声,司空曜望了一眼身旁的柳芸儿,“唐六,这样吧,你先进来休息一下,我通知成风、皓月去召集人手,找来仵作。至于芸儿,你刚回来,必定也很辛苦,你也去休息一下。”
柳芸儿微微颔首。她虽然也很担心唐家的情况,但她知道一个家仆的事情,还难不倒唐慕瀚和司空曜。她踏着湿漉漉的地面向房间走去,心中平添了几分忧虑。若人是在下雨前死去的,这场雨之后,想必能验到的东西,应该很少。
柳芸儿走进房里,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上了一袭黛色的罗裙。她低垂着头,虽然略感疲惫,却丝毫没有睡意。
她如果开口向司空曜说明父亲的事情,他定会帮忙探查魏知县的底细。可如果魏知县是陆丞相的人,她告诉了司空曜这些,会不会将他置于两难的境地?如果仅凭她一人之力,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柳芸儿想到这,两道秀气的眉不由地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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