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眼见不好,连忙动之以情——先换个软糯的语气,大大的眼睛再卖萌地眨啊眨啊,直视那双茶色的眸子,拿出十二分诚意使出撒娇大法:“我很喜欢那双靴子的,不要丢了嘛,好不~王子~”
伊兹密眉心一跳,呼吸骤然顿了顿,前进的步子也随着停了下来。
就在她觉得极度有戏的时候,伊兹密假咳了下,用快得跟蜜蜂扇翅膀的频率有的一拼的速度说:“伊兹密。”
……凯西伸手揉了揉冰凉的耳垂:“哈?”
没听清,刚才说太快了。
比泰多继承人抿着唇,不愿再重复,但也没迈开步子。
“伊兹密?”搞不懂他的意图,凯西有些着急地追问,一时顺口就下意识地把‘王子’这个拉开距离的称谓给换成了他的名字。才刚脱口而出,她就觉得情况不好,正要道歉,伊兹密却缓缓地、唇角上勾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展露出个温柔得仿佛要溺死人的笑容。
货真价实的喜悦好像光晕一样,一点一点地透了出来。
有点被这奇怪的气氛感染,凯西本已到了喉头的话跟被什么吃了一样,再也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看上去这么高兴呢……
难道是……
她方才无意中按到了罗迪哥哥*玩的游戏机中的通关密语?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想不到啊,他就那么喜欢被人叫他名字吗,这么说来,一般人还都是称呼他为‘王子’的呢。
恐怕又是童年缺失玩伴的原因。
“凯西。”伊兹密忽然出声,“嗯?”还在走神中的凯西本能地就应了声,略感紧张地等待他的答复。
“凯西。”
“嗯嗯。”什么事,快说!
“凯西。”
“……”
凯西不优雅地冲天翻了个白眼,鼻子哼出个单音:真是懒得理他!
只是伊兹密接下来的一干行为举止完全超乎任何人的想象,用震惊到理解不能的她的话描述便是:犹如一只忽然开屏的孔雀,又像是一只被圈禁许久、乍然被放出来满脑子就只装着撒开四条小胖腿儿到处跑的呆货哈士奇,如果用忽然发现帝王墓的姐姐那欣喜若狂的表现来形容,好像也有那么点近似。
总之,他跟神经搭错线一样忽然跟个初初得到小动物□宠的小孩一样*不释手地对她蹭个不停,等蹭够了,又开始青睐她的额头了。
……救命,赖安哥哥,一向淡定优雅的伊兹密被不知名的人给玩坏了。
……还好没人在,不然形象骤然全失全走样的他事后清醒过来,估计要愤而灭口。
惊魂不定的凯西对某个论点半点都不带怀疑:要是她的身长不幸再高一点,遭殃的就绝对不是无辜的前额,而是风险系数一向最高的嘴唇了。她不动声色地想要挣开,未果。
伊兹密这个称呼……那是个多么匪夷所思的关键词啊!
“等等,”凯西忍无可忍了:“王、伊兹密,你能放我下来吗?鞋子算我不要了行吗。”这成本也太高了!
“不好。”
“喂喂喂——你有汗味!&*@#走开,我都说你有汗味了——唔——唔唔不许亲——唔”
不知不觉中,苍白色日光变得明媚起来,碎金般毫不吝啬地撒了一地柔辉。
半路上拯救了她的是一只灰不溜秋、比卡鲁整整小上两大圈的信鸽。它可是快递员里的元老级鸟,即便是这未曾涉足过的孤岛密林也降低不了它寻人的效率。那双澄澈的绿豆眼好奇地盯着‘打闹’的两人,好一会儿后,才催促般地“咕咕”叫了几声,稳稳落在伊兹密伸出手就能够着的一根光秃秃的枝桠上。
她正要怀疑伊兹密到底有没有把她借机用吻给弄得窒息而死的凶险意图,总算感觉到脑后那掌的力道卸去、终于被放离。她也顾不得看他的脸色了,立刻用手背擦擦被激烈的吻给摩挲得嫣红如血的唇,抹去上面濡湿的残存液体,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冲涌到头部一样,脸颊烫烫的。刚完成这一切,忽然察觉到有视线,一抬头——恰好看到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和它颈子上漂亮一圈黑毛油光发亮。
诶,原来伊兹密之所以会大发慈悲,还是看在它的份上啊。
被鸟类围观的凯西表示压力不大,脸皮暂时还承受得住,羞耻心也还没泛滥。
——反正都被他亲习惯了。就是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那探入的舌头越发凶猛熟练。如果说起初还带着点儿生涩和试探的味道,作为他对手戏的对象,她可谓是亲自见证及切身体会到在这方面额外天赋异禀的他那快的吓人的进步路程——真是太过分,都没给她缓冲适应的时间!
久而久之,她相信自己的肺活量也会越来越大的。
胡思乱想着:卡鲁是不是太缺乏运动了?这些信鸽体态匀美,可不就是经常要飞马拉松么。
在营地骚扰同类骚扰得正欢的卡鲁不知道自己的悠闲度日的米虫生活很快要画上句号了。哦不,或许是逗号。
伊兹密激烈起跳的心在情难自禁的那一系列直接的情感释放中,也平复了些许,猛然间上涌的血缓缓褪去,重归清明的眼认出那是在埃及的探子所放出的信鸽,他犹豫了下:到底是先把她放下,再取走那鸽子腿部绑着的情报卷;还是重复先前的姿势,就是麻烦一点?
对了。
那用布临时包着的脚会被露水弄湿的。
才考虑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这决定性的要素就驱使着他决定选择后者。只不过还没开始正式动作,伊兹密眼疾手快地擒住凯西的腰带,仿佛那是她的要害一般紧紧攥在手里。他表面上看似气定神闲得连眼帘也不需要抬,薄唇开启,吐出一句凉飕飕的威胁:“不许趁机跑掉。”
脚尖还没沾到地面的凯西:“……”
没有松开手上的腰带,有所不便的伊兹密不拘小节地选择用牙咬断束着羊皮卷的草编线绳,单手展开纸卷,不忘补充:“你跑的话,我就把它给扯了。”
他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
凯西霎时间乖得跟只被顺了毛、挠了下巴的猫一样,用甜蜜得能萌死人的眼神无辜地看向他。
她的牺牲色相是有价值的,最起码能很清楚地看到伊兹密的眸底掠过抹微妙的满意,并安抚般地摸摸她的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好歹恢复正常状态了。
坐在硬邦邦的长腿上,她左臂为了舒适而就势搭在他的右肩上,上身紧贴那裹着柔软长袍的肌肉紧实的胸膛。明明有重重衣料的阻隔,她却隐约能感觉到热乎乎的温度不受阻碍地传来——
心头如有小鹿乱撞。
还有个罪魁祸首,便是过近的距离使得鼻端很容易就能嗅到有股运动后散发的汗味,但他的体味素来很轻,这与他*洁的习惯是分不开的——所以并不如她先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夸张的不能忍受的地步,却使得她心情紧张。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刀刻般深刻英朗的五官,可直接用于剪影剧的完美侧脸,半垂的睫和认真的表情。
唔……
难道心脏又出问题了?
凯西不由得捂着心跳失速的胸口,又惊又疑,百思不得其解。
伊兹密不过飞速地扫了几眼,便对这上面所报的信息了然于胸。他扯出个不怀好意的浅笑,解放了凯西的腰带,继续抱着她往前走:“曼菲士知道你失踪了。”
凯西乍听这话顿时一惊,但很快又觉得这与自己关系不大,便淡定地靠在他怀里,等他继续。
伊兹密也没吊她胃口的意思,他似乎心情颇好:“你猜他打算这么做?事实上,他完全没打算派人找你,而是全权托付给密诺斯、寄托在他们无敌海军的搜索力上。可以看出他对你的在意还没有密诺斯对你的来得多。亏你明面上还是他派出的使臣,更有另一个身份是他的妻妹。”
凯西眨眨眼,语气不善地慢吞吞道:“他要是会在意我,那才叫问题大了。”这话很有歧义的好吗?
伊兹密:“……”
“这一点都不奇怪。他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而我是极其不待见他。要是有个合适的机会被我遇上的话,哼哼哼……”
婚变嫌疑和家庭暴力都是已婚男人最不可饶恕的重罪!
要不是在来程无聊而逼着路卡简单说说他是如何自荐的话,她怎么都没想到曼菲士那厮竟然还把姐姐给弄骨折过!而面对姐姐质问他是否和嘉芙娜成婚,他的反驳居然是恼羞成怒地把她推倒到床上抛下一通恶狠狠的威胁!
特喵的,太渣了。
偏偏凯罗尔还*他*得死去活来,不能大惩,只可小戒。
凯西光听就险些气炸,当场就掀桌,在心中拿起笔来,在自己的仇人小本本上使劲记了几下。
账要一笔一笔算。这个年代的王宫守备说严不严,说松不松,笨手笨脚的奸细被抓了不少,可据说眼镜蛇都被各国人士给放过一圈不止,足见只要有心,多的是可趁之机。
当然,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显然她的回答超出伊兹密的预想之外。他沉默了会儿,给她顺顺毛,又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凯罗尔没有问起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