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臣妾都还年轻,臣妾蒙皇上和上天眷顾得了黎儿,却只做抛砖引玉之念,也希望皇上子孙昌盛。如何敢想这硕大后宫只有黎儿一个皇子,既然不敢做如此之念,又如何会做如此之事。皇上明鉴。”秦谖跪地,一番话说得极为真诚。
这样一番话说出。皇上想不相信都难,
慎妃只是在一旁充满玩味的看着,不慌不忙,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中,只是面上仍有许多虚弱和伤心之色。
云想亦没有表现出绝望,以头抢地,“皇上,奴婢还有证人。”
皇上未来及答应。太后已经在一旁道:“你这奴婢,怎么说话吞吞吐吐,有什么还不一块儿赶紧说出来,不然一会被什么奸人反咬一口,你只会是无辜受累的下场。”
秦谖瞧了一眼慎妃,看她笃定模样,心里越发没了底,证人,证人是谁,慎妃究竟安排了什么。
“给奴婢红花的是李辉公公。他也是与奴婢在中安宫里比较交好的人,其他的如镜如花几位姑娘和另一位公公,奴婢也是不相熟的。皇上不若叫李辉公公来与奴婢对质,或许他肯看在奴婢的份上说出真相,替奴婢洗清。”
李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秦谖心里一惊,立刻看向慎妃,慎妃朝自己微微点头,笑容有些得意,只是一瞬间,慎妃面目又回到了方才的神情,虽然此时也无人有暇观察她的表情。
李辉很快被带上来了。被问及此事,神情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谖,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哀家问你有没有这样一回事。”太后看李辉不说话。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李辉干笑着,“这,自然是云想姑娘胡言乱语了,奴才如何会给她什么红花。”只是这话语的不流畅和表情已经泄露了李辉心里的紧张和心虚。
秦谖不禁在心内冷笑,什么时候自己宫里竟然出了一个这么出色的戏子自己居然不知道。
“哼,他既然给了云想红花,那不如去搜搜他的房间,没准物证还在。”太后冷哼道。
众人一齐看向皇上,皇上纠结许久,还是先向陈阜点了点头,陈阜领命带人出去了。
秦谖心里才真正的惊慌失措起来,她知道搜寻的结果是什么。
她几乎可以预料到,在李辉房里,一定在一处隐蔽又十分好找的地方有一包红花。
“哼,买通区区一个看门的奴才,就可以随意污蔑本宫了么,本宫倒是想知道,本宫从哪得来的红花可以给你去害人的。”秦谖不能坐以待毙,质问云想。
云想还未来及答话,太后已经在一旁冷冷道:“笑话,一个区区宫婢,却能买通宜嫔你的奴才,这话说出去谁能信,宜嫔你莫再狡辩,等搜过李辉房里再说!”
秦谖皱起了眉头,太后这般与她针锋相对,倒是一旁的慎妃好整以暇,似乎成竹在胸,莫非她们俩当真是私底下交易好了?若是二人联手,太后以势逼人,慎妃以计算人,自己如何还能逃脱。
再看皇上,脸上是心烦意乱的神情,眼里有深深的苦恼,看向秦谖的目光里透着几分犹疑,还有痛苦在。
是了,如何能要求他始终坚定的信任自己呢,在所谓的证人证言面前,他此时的沉默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容情。
陈阜又回到琦悦殿,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心里叹息着看了一眼秦谖,随即向皇上呈上了东西。
秦谖还在思考如何自救时候,忽然听到李辉磕头磕的响亮,望过去,李辉在向自己磕头,面色悲痛道:“主子,奴才不能自保,还望主子看在奴才对主子真心一片的份上多多看顾奴才家中亲人!”说罢,脸色忽然发青,竟歪歪扭扭的往一旁倒去了。
秦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想法,不由得心中大骇。
马上有太医上前,仔细探了探他的脉息,又打开李辉的嘴检视一番,“回皇上,他已经服药自尽了。”
皇上微微后退一步,看向秦谖的目光里充满了沉痛之意,“事到如今,宜嫔可还有什么话对朕说?”
秦谖自嘲的笑一笑,“如此,臣妾只能说,臣妾没有做过,亦无话可说。”
一旁的慎妃此时却冲过来,虽然身子依然虚弱,脚步踉跄,却声色俱厉的对秦谖道:“你好狠的心,本宫自问一向待你不错,为何你竟然这般回报本宫,孩子,你还本宫的孩子!”
“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心却如此歹毒,简直枉为人母。”太后也在一旁怒气冲冲的样子。
秦谖看着二人,嘴角又是一丝嘲弄,“是非在人心,何必多说。”
如镜如花原本被李辉忽然的自尽吓了一跳,半晌说不出话来,看着原本日夜相处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都有些物伤其类的悲哀之感,又眼见秦谖成了众矢之的,不禁大为着急,正要开口为秦谖辩驳,秦谖暗暗将二人护在身后,如镜如花知道这是主子不让自己多说话的意思,只好闭口不言。
慎妃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拔出了一把刀,恨恨的冲向秦谖,“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贱人,哪怕和你同归于尽我都不放过你。”
幸好如今慎妃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并不能支撑她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很快被离她最近的皇上动手将刀夺了过去,满怀歉意又充满柔情的对慎妃道:“好了,朕会处理这件事情的,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相信朕好么?如今你身体这样差,先回房间好生休息吧。”慎妃脸上露出十分不甘的神色,却一副无力相争的样子。
随后皇上将慎妃半扶半拖的交给离他最近的商太医,让商太医将慎妃扶回房间。
秦谖看着这个演足了戏要退场的女人,没由来的一阵厌恶,不死不休,秦谖心里又忽然浮现出这四个字。
不死不休。
今生今世定要你命绝于我手下,甚至,亲自手刃你,方解我对你的深仇大恨。
“皇上,宜嫔如何处理。哀家的孙子可不能这样就没了,一定让宜嫔好好吃些苦头。”太后看着慎妃的背影消失在眼帘,敛了眸中精光,转过头来看向皇上。
“今日的事情朕知道了,先将宜嫔禁足在云台殿,非朕诏命不可外出,亦不可有人探视。”皇上思索着说道。
随后还是犹豫着,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摊血,皇上以为那是自己死去的孩子,心里默默凭悼哀痛,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处置秦谖,原来不知不觉,秦谖已经是自己心里一个亲切的不可替代有绝对分量的女人了。
“至于如何处置,容朕再考虑一番,毕竟这件事还有许多不能清楚的事情。”皇上终于开口道。
“皇上。”太后显然有些不满意,不由得开口道,想让皇上立即处置了秦谖,她亦有一番话要说。
“母后!”皇上有些不耐烦,“朕累了,回头朕自会处理。”
太后瞧见皇上真的是不耐烦了,也不愿真正得罪自己的儿子,再一想那些话能够背着秦谖说也好,毕竟自己不打算一棒子将她打死,给她一些喘息的机会,也许还能对付慎妃,自己不宜与她如何结仇。
“皇上这样说,就按皇上的办吧,宜嫔,哎,何必要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让皇上为难。”
秦谖眼泪险些掉下,自然不是为了太后这样假惺惺的话,而是看皇上,虽然认为自己是凶手,却仍然不忍心处置自己。
这就够了,为着皇上这一刻这一分的不忍之心。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夺子
秦谖被带了下去,幽禁在云台殿。
如镜如花几人也同样被禁足,不能出云台殿一步。
打水膳食每日都有人送来,只是明显不够,水就那一桶水,一日吃喝盥洗都要靠那一桶水,自然是没有富余的可以让秦谖洁身洗浴的。
甚至每日送来的膳食,也都不够被幽禁在云台殿的众人饱腹,如镜等人私下一合计,自然是不能委屈了主子,每日便轮值,一人挨饿半饱的情况下可以是其他的人吃饱,虽然委屈些,但也多了几分患难般的友情,想起李辉,时常也私底下讨论,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被人收买,负了主子也负了云台殿每日一起想与的伙伴。
秦谖知道了他们轮值挨骂的事情,想到自己身为主子却不能庇护他们,甚至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拖累他们,心下歉疚,等再有人来送膳食的时候,秦谖发话了,“这些日子云台殿的果子是一点也没了,膳食也越来越少,难道这符合嫔位的标准?”
送膳食来的嬷嬷表情极为不自然的干笑了几声,“宜嫔娘娘说笑了,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给多少拿多少,难道还有私下克扣的理儿?”
秦谖看她神色就知道是在推脱,不由得哼道:“别忘了本宫宫里还有一个皇长子,本宫虽然暂时被祸事牵连,可是皇长子却是与皇上太后血脉相连,你们可不要以为眼前本宫落了困境,便可随意欺辱于本宫,赶紧叫御膳房的每日照常送瓜果来,皇长子如今离不开果蔬汁来补充营养,还有膳食,连皇长子每日不能断的那一份米汤都越来越稀。若是皇长子有个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
那嬷嬷看这宜嫔一点没有身在困境的困顿感,相反身段语气毫不示弱。依然有一种身在高位的尊贵和盛气,也是心有戚戚。自然不敢顶撞,毕竟皇上还没有下令如何处置这位娘娘,那她还就是宜嫔,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娘娘的意思,奴婢自然会转告给总管,皇长子的事情,奴婢自然是不敢耽误的。娘娘便先委屈一日,明日看总管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