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用自己的行为刺激她,再嘲讽她让太后请自己来便是这样的后果,却没想到秦谖却是这般反应。
“怨你?你也知道朕在怨你?德妃她待你如何?朕都能看在眼里,她在宫里把你当做唯一知心的姐妹,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她的?她做错了事情。还有朕在,朕自会处理,你却偏偏要告知母后。分明是想把事情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皇上心里越说越怒,却看到秦谖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眼里像是有话,嘴唇却抿着一句未说。
皇上终于是奈何不了她。
想起李紫曦,也是满心苦楚,“朕以前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会护着她,却终于无能,护不了她。”
“皇上也在不久前刚答应过臣妾。说会信臣妾。”秦谖在此时忽然开口,冷静的声音里藏着一丝苦涩。却没人听得出来。
皇上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愣了一愣。忽然想起那日午后,自己答应过秦谖的话,心里忽然怅然起来。
“皇上看到臣妾离开太后的永寿宫,之后皇上进去便是听到太后说的德妃的事情,一心就认为是臣妾告密的,是么。”秦谖的话语很平静,平静里带着一丝颤抖。
皇上微微愣了神会神,很快语气又冰凉了下去,“你是要告诉朕不是你说的?不是你说的母后又如何得知的?”
“皇上仔细想想,那日回宫时候,太后的言词里面便已经有些不对劲,在针对曦妃了,分明是知道了什么,难道皇上忘了?”
“还叫太医来看什么,这样不检点的女人,还居高位,简直是败了皇家的尊严,坏了皇家的体面!”太后那日的话又浮现在皇上耳边,皇上并没有忘记,因为这一句话让皇上后来猜疑了许久。
皇上心里有些迟疑。
“皇上又要怀疑是我提前给太后泄密的是么?臣妾当时只带了如镜如花两个丫头,那晚一直服侍皇上,皇上是看到的,臣妾自己也是生病受惊,又去陪了姐姐一夜,哪里有时间去通风报信?皇上再若不信,两个丫头就在这里,皇上叫人带下去好好审问就是了。”秦谖说道最后,眼圈也红了,带着些赌气的成分。
如镜如花听了个懵懵懂懂,只觉得事关重大,忙跪下道,“皇上,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皇上明察。”
皇上看着如镜如花,不语,那晚他也是辗转反侧了一晚,如镜如花的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平日两个丫头的秉性他也清楚了个大概,算是生性纯良的,眼神里一定藏不住事情。
现在两个人眼里,只有满心的慌张惶恐和无辜。
皇上的酒意清醒了大半,开始冷静下来。
“朕错怪你了么?”皇上的话语里充满了不确定的疑问。
“臣妾不敢这样说,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够信臣妾。”
“可是朕问过母后,母后她默认了。母后若是早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这根本不合理。”冰冷的神情退去了,皇上觉得心里很乱。
“皇上恕臣妾无罪,臣妾便将心里猜想说与皇上。”秦谖上前福下身子,许是在一旁站久了,腿有些抖,身子颤了下。
皇上下意识的伸手扶住,随即又觉得拂不过脸面,别过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说不出个一二来朕还是不会信你,坐着说吧,朕又没让你站着。”
秦谖笑了笑,转身倒过第三杯蜜水,递给皇上,“皇上先喝了臣妾的水,便算是应了臣妾,不然臣妾可不敢说。”
皇上迟疑了下,还是接过了水,喝了一口。
秦谖连忙示意如镜如花起身退到一边。
如镜如花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子,随即又看了一眼秦谖的眼色,跟着如水如月下去了。
秦谖看大家都退下了,才转身面向皇上坐下,“太后娘娘自然不会否认,因为原本这样的巧合,就是太后娘娘安排下来的。”
皇上吃了一惊,看向秦谖。
只听秦谖缓缓道:“太后娘娘明知了这件事情,却还叫臣妾去问话。”秦谖顿了一下,短暂的思绪过后还是将自己向太后坦诚的话隐瞒了,“叫臣妾过去,说的也都是关于那两天黎儿的事情,本就无关紧要,虽然旁敲侧击的问了臣妾当日德妃的事情,臣妾也只是佯装不知。坐了一会就让臣妾下去了,谁知臣妾刚出宫就看见了皇上,心知不妙,只能求皇上信臣妾,谁知皇上还是不肯信。”也很凉,也凉不过秦谖话语里的哀怨。
皇上听了,想起那日也是太后传话叫她去的,心里信了大半,可是还是犹疑不决,“母后,她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想让朕误会你?还不为你辩白?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朕她是怎么知道的?”
秦谖抬头,直视着皇上的眼,希望将自己心里的真意传到皇上心里,希望皇上能多信自己一点。
“那也是因为,太后娘娘她太爱皇上了。”
“爱朕?笑话,爱朕怎么会欺瞒朕!”皇上觉得秦谖的话前后不一,有些可笑。
“太后她爱您,可是您是一国之君,她对皇上的爱是大爱,德妃姐姐以前又何曾得罪于太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却处处与德妃姐姐为难,德妃姐姐暗地里也常常向臣妾诉苦落泪,那是因为太后希望皇上您能做到公平,雨露均沾,不要偏宠了哪位。她担忧您对德妃的宠爱会乱了朝纲,影响皇上作为天子的那份尊严和责任。因此她与姐姐为难,也是因为爱皇上。”
皇上听得不由得怔住了,不知为何,秦谖原本是句句为太后说话,可皇上一想到李紫曦以前受的委屈,反而有些怨太后了。
“这些事情和这件事情有关么。”回过神来的皇上不由得问道。
“当然有,这宫里,除了德妃姐姐,也就只有臣妾可以仗着几分黎儿的脸面多见皇上几面,太后自然会担心,她知道了那件事后便料定德妃一定在宫里立足不住,便未雨绸缪的以为臣妾会是第二个德妃,她担心皇上您的偏心会导致后宫秩序的不稳,因此才会这样故意让皇上误会臣妾,这样,皇上您自然就会冷落了臣妾,也有更多机会去接纳新的人,宫里这么多妃子渴望着见皇上一面,皇上雨露均沾,才能和谐这后宫,太后娘娘也是思虑周到,这是臣妾私下以为的,皇上也可以选择信与不信,臣妾原本也应该成全太后的一片心意,可是臣妾只是小我,做不到那样伟大,臣妾不希望在皇上心里臣妾是那样龌龊肮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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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同
皇上看着秦谖,内心也充满惊疑,才短短两年,自己与秦谖相处的默契从容,已经仿若民间夫妻,想起这个女子曾向自己大胆示爱言之凿凿的时候,想起最初在德阳殿上与她相见对视那眼神仿若与自己相识多年,时间如歌,匆匆流转。
皇上的酒意慢慢退了,看了看秦谖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伸手拉过,捋开那薄纱的袖子,纤纤素手上却是有一块红肿,想来一定是痛极。
“还痛么,刚才是朕鲁莽了。”
此言一出,秦谖原本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臣妾不痛,臣妾只希望皇上能够不怀疑臣妾,相信臣妾。若是失去了皇上的心,臣妾才会痛。”
看着眼前女子眼里对自己满满的真诚,皇上的怜意轻轻漫上,可是还是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禁问道:“可是,母后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呢。”
秦谖心思在心里百般流转,说与不说,此时若是说出薛茜桃的阴谋,皇上想来多半会相信,植萁轩还有两个不能起身的红衣碧影,想来她们也是禁不止严刑拷打的,还有那个通信的侍卫。
可是若是说了,李紫曦又会重新回到这座后宫,皇上只会把自己对她的亏欠转化成更加隆盛的宠眷。
秦谖不想看到那样的日子。李紫曦,秦谖没有故意加害之心,可是心内还是有许多不得不存在的计较。
她若真的薨逝了,也许可以不计较这样一个人,甚至还会欣慰有这样一个影子陪着皇上老去,可是她没有,她还活着,她怎么甘心就让另一个人取代自己。拥有自己的一切。
就让她呆在那座别苑吧,清清静静的,自自在在的。让皇上忘却她一段日子,等慎妃的事情了了。秦谖还想和皇上做夫妻,一世的夫妻。
秦谖终于还是隐瞒了,“这也许就是太后不愿意告知皇上缘由的原因吧,也许在那日见证这件事情的随从里面,有着太后的亲信,太后不愿意让皇上知道自己在您身边安排了眼目,因此虽然早就知道了此事,还是让臣妾做了替罪羊。”
皇上下意识的想反驳。那是自己的母后,这样做无疑是不够信任自己,可是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母后的确是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的,前不久还开口向自己要了暗卫,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在调查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也不让自己多问。
“也许让臣妾做替罪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日是有人知道臣妾在场。目睹了整件事情,因此太后不敢笃定旁人,只能保证臣妾是知情的。才能够让皇上误会臣妾误会的彻底。因此这几日臣妾也在想,多半有可能是那日在场的某个人向皇上泄露了消息。”这也是秦谖这几日想明白的,因此并不怕皇上去查,太后能够这样想冤了自己,一定是知道自己那天在场,也许那日看到的人里面,当真有太后的眼线,不然,也是薛茜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