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语环心中万般委屈,她明明没有说出何苒的名字,到头来莫不坏私自行事,这笔烂帐还是算在了她的头上。郝语环心中恨不得将阿苒千刀万剐,可此时也只能强忍着恨意,希望她不要伤了莫不坏,免得殃及自己这样的无辜之人。
眼下见到阿苒一剑指着莫不坏,郝语环差点就失声叫了起来。
夜里十分寂静,老蝙蝠远远听到这边有打斗之声,也不知谁占上风,只能高叫一声手下留情。
阿苒皱了皱眉,怎么一个两个都能随便出入她的望天阁,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由冷冷道:“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蝙蝠听见阿苒的声音无恙,另一方的气息则似乎有些不稳,连忙将脸转向莫不坏那边,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他将郝语环重重扔在地上,低声喝道:“还不去看看他受伤了没有?”
郝语环吃痛不已,心里更是将他诅咒了千百遍,忽然莫不坏不顾阿苒的长剑,飞快的朝她扑了过来。阿苒吃了一惊,收势不及,少年略带稚气的脸上顿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莫不坏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只将郝语环扶了起来,略显吃力的说:“小环,疼,不疼?”
郝语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当着老蝙蝠的面,她不敢咒骂出声。被他这么一问,心底立即涌起一股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知不知道我……”她本想说“我被你害惨了”,可看了老蝙蝠一眼。话到嘴边又成了,“我担心死你了。”
莫不坏漆黑的眼珠微微动了动,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没有说话,只略微迟疑的伸手轻轻拍了拍郝语环的后背。
老蝙蝠连忙向阿苒道歉,他绝口不提莫不坏受人唆使之事,只道这孩子从小喜欢打架,看了自己的解人就想过来学刀法,听说何苒出自何氏剑门便想找她比试高下,又主动拿出三个岐黄点作为赔偿,希望她不要追究自己三人不告而访的错失云云。
阿苒这次能领会剑意。也是多亏了莫不坏的生死相搏。何意曾经说过,何氏剑法的第二层讲究剑招与身法的配合,需要大量的实战才能突破。她这几个月来与人交手的机会不多,密室里那次因地方狭小,剑法根本就施展不开。她与莫不坏这一场架打得酣畅淋漓。其实心里还巴不得有人能时常与她喂招,她上一篇登上石门抄的《人身小天地论》总共才拿了五点岐黄点,老蝙蝠与她平级,都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穷酸医师级别,能一口气拿出三个岐黄点作为赔偿,已经够肉痛的了。理解归理解,但她脸上却还是微微有些不快的道:“我正在写文的关键时期。你们这样贸然打扰,让我很是不快。”
老蝙蝠暗暗骂道:“不就是想坐地起价吗?”不过要是换成了他在写文时被人刺杀,只怕连骂娘的话都要出来了。老蝙蝠肉痛了半天,才咬牙道:“五个岐黄点,不能再多了。但今日之事,你不能说出去。”
阿苒点头道:“成交。”她占尽了便宜。如何不懂该见好就收,一面又对莫不坏道:“下次要来找我,用不着偷偷摸摸的,直接给我写信,约好时间地点比试就是。”
此言一出。不光是郝语环,就连老蝙蝠也目瞪口呆了起来。
莫不坏这才转过头,看着她道:“你,功夫,很好。但下次,我,一定,赢你。”
阿苒微微一笑,道:“我等着。”
……
平白赚了五点岐黄点,阿苒心中欢喜之情自然不用说。她虽然没有说出去,但不知怎么地,莫不坏刺杀她的事还是让莫霈知道了,后者事后又送来一堆护肤祛疤的良药表示歉意。阿苒身上的伤早就好得不见影子了,这些药出自莫霈之手,放在外面绝对是价值连城,可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阿苒不由深深的遗憾起来,若是莫霈也和老蝙蝠那样用岐黄点表示诚意该有多好?
到了新的一期石门抄发布的时候,阿苒起了个大早,满心欢喜的去看首版头条,没想到通篇看了一遍,居然没有她的文章。倒是受她细菌论的启迪,不少关于青霉素提纯的研究都在上榜之列。阿苒的梯度稀释法也被改进了许多,甚至还有人从变质的米饭中提纯出了霉菌,并且用青霉素成功溶解霉菌,对纯度进行了最初步的测定。施槐巍大受打击,他忙活了几个月的青霉素纯度测定,居然被人提前完成了。早知道那些人问他来要青霉素样品时,他就不那么慷慨大方的送了出去,虽然对方是有付给他岐黄点的。事实证明,贪小便宜吃大亏,古人诚不欺我也。
阿苒这回是彻底傻眼了,她想去找姜橧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元老会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这么一来,她就没有办法凑足三十点岐黄点参加年底的宗门交易会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回头大量提纯青霉素拿去坊市上兑换岐黄点了。
师徒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哭笑不得,一时间整个望天阁里愁云惨淡,哀嚎遍野。
就在她发愁的几乎要狂抓头发之时,颜九针忽然派人送了一封信,恭喜她登上了年底石门抄特刊。阿苒一见顿时双眼发亮,石门抄特刊?那是什么东西?能给她带来多少岐黄点?当下顾不得天色已晚,抓了信就往飞天阁跑去。
两个月不见,颜九针的脸似乎瘦了许多,见了阿苒脸上居然浮现出些许晕红之色。他微微别开了眼,开口第一句便是:“我听说了,你那望天阁。”
阿苒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什么?”
颜九针见她一脸迷惘的样子,不由有些气恼,他紧紧的盯着少女的双眼,哼了一声道:“还不承认么?你在飞天阁住了这么久,才拿到宅子就改名叫望天阁。难道不是对我,对我……”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将脸扭了过去,咬着唇没有说话。
ps: 对不起,昨天发高烧,原本今天还有两个社交活动,都没有办法参加,到现在才写完昨天的份,晚上的时候还有一更。
☆、186 特刊
阿苒连忙道:“不,你误会了,望天阁是因为我……”她本想说是因为她家乡附近有一座望天崖,可药王谷消息灵通,万一给人查出来她其实并非什么医圣之后而是猎户之女,于她本人倒没什么,就怕会连累南康,毕竟这事是过了御案,天下人都知道了的。
可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让颜九针看到了希望。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阿苒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最初被姜橧婉转的提出,希望他能够与阿苒成亲。祖母因他对小桓氏曾出手相救,心里总觉着欠了他一份人情,祖母这辈子吃尽了苦头,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她的话自然让他言听计从。也许最开始他并不是真心想要与阿苒成亲,自己身上还带着疫症之毒,尽管有金针压制使其不并发于外,但对他来说始终是一块心病。藏铃衣问他为什么他对她忽然疏远了,其实并非仅仅是因为姜斐。他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要说完全没有一点儿时情谊,那是骗人的。可就在那一年,年幼的颜璘亲眼看到母亲在大火中被活活烧死,在他体会到人生最痛苦煎熬的生离死别之后,他只觉得自己身边所有的色彩逐一褪去,只剩下代表悲伤与死亡的黑与白。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初与母亲一起葬身在火海,或许自己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他曾无意中听到祖母与姜橧的对话,父母的去世最受打击的未必是他一人,同样失去儿子媳妇的桓氏一样伤痛。
还记得那时候桓氏曾叹了口气道:“阿璘这孩子太过至情至性,以前养了只兔子,看他对它也都是淡淡的,兔子死掉的时候这孩子哭了一整天。现在大郎夫妻俩走了,他虽没哭,但我知道他的泪早就流干了。眼下就剩下我与他相依为命,我只怕若是羁绊太深,待我百年之后。阿璘无法承受住第二次打击。所以亲家,我想请你帮个忙,在谷里帮我寻个地方,离他不太近也不用太远。过一阵子我可能会搬出来,每隔一段时间去看看他就行了。”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对身边的人有意识的疏远,没有感情便没有伤害,或许那样的话,祖母就不会再为他担心了。他约束着自己,克制着自己,渐渐的从颜璘变成了阴沉冷漠的颜九针。
阿苒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治愈疫症的希望。若是她能够早点出现,或许父母就不会离开。他明知她上山是为了替何意求医。却还是为了她接受了藏铃衣的种蛊。到底是因为她是他的希望,还是因为她是他的救赎?
没想到的是,最终何意被带走,他却被留了下来。姜斐不敢见她,是因为放走藏铃衣的是他。只不过他不知道何意也被带走了。他不想见她,则是因为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他害怕阿苒知道何意被带走之后,会伤心失望,会痛不欲生,而他怕自己看到这样的她会更加痛苦。于是,他先下手为强,让她离开。
但现在。他后悔了。
何苒并没有对何意被带走流露出任何崩溃的表情,她的神色很镇定,也许是太过惊讶,也许是她已经对何意不抱有希望,也许是她从来就没喜欢过他。颜九针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卷遮住眼睛。半靠在藤椅上。他被困惑迷惘所纠缠,直到他听到了阿苒新居的名字——望天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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