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连忙叫道:“赶紧令他停下来!”
颜九针脸色雪白,咬牙道:“不是她……是我……我故意的。”
原来,藏铃衣在给他种蛊时曾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过自己的种蛊技巧。她那时心情快活之极,对心上人也是一分也舍不得令其疼痛,整个过程一直强行抑制子蛊,蛊虫在进入体内之后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越是高明的蛊师,在种蛊时便越能让人察觉不出异样。颜九针体内已经潜伏了一只子蛊,一旦阿苒的子蛊进入体内,藏铃衣便极有可能会发觉。
颜九针察觉到自己体内属于藏铃衣的那只子蛊似乎有些躁动不安,却被人强行抑制。这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了阿苒种蛊成功。他故意用针刺入自己身上几处要穴,激发血脉,使得阿苒的子蛊兴奋异常,就是为了争取一点时间让她提前尝试控蛊;而另一方面由于他体内的血脉异常,同样会激发藏铃衣种在他体内的子蛊,这就会给她在意识上形成一个误区,以为阿苒连种蛊控蛊都极其困难,从而忽视阿苒手里子母蛊的真实蛊龄。他深知藏铃衣年少气盛,又心高气傲,很容易就会产生轻视之情。阿苒在控蛊上的不足,就让他以自身为饵让对方轻敌来弥补。
颜九针喘息着道:“你先尝试着控蛊看看。”
姜斐连忙道:“是啊是啊,不是说十五年以上的蛊虫连孩童都可以轻易控制么?”
《说蛊》上面是这么说没错,但所谓的连孩童都可以轻易控制,是指在已经成功控制母蛊的基础上利用母蛊对子蛊的控制,而不是本体直接控制母蛊。
阿苒闭上双眼,心中暗问:“是否可以通过电击对蛊虫进行控制?”
人工智能回应道:“电击只能进行威慑。如果想对其进行控制,建议可以通过人体内中多余的小分子化合物合成微量兴奋剂、麻醉剂、镇定剂、营养剂等,通过训练建立起反射系统。只不过蛊虫并非哺乳动物,内部神经结构十分有限。并不能完成过多的指令,目前能够建立的指令只有四个,镇定、麻痹、兴奋与清除。请指使选择哪一种指令?”
阿苒点了点头,心中暗道:“镇定。”
那母蛊身子微微一抖,渐渐安静了下来。无形之中仿佛有一道透明的线将子母蛊紧密相连,子蛊也随之慢慢镇定了下来。
颜九针喘息着问:“非文,多少时间了?”
姜斐愣了一愣,道:“不过十息功夫。”
颜九针摇头道:“时间太短了,藏铃衣会起疑的……继续催动蛊虫,不要停。”
阿苒望向姜斐。后者显然已经明白了颜九针的意思,只能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沉痛的道:“长痛不如短痛,就照他说的做吧。”
阿苒低头看了看颜九针,他已经松开了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藤椅的扶手,指骨都握得发白。阿苒忍不住伸手将他的手握住,低声道:“若是不行,就掐一下我的手。”
颜九针的手指有些冰冷,却还是轻轻的反握住了她。
阿苒闭上眼,心中暗道:“兴奋。”
颜九针忍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姜斐大惊失色。叫道:“九针!九针!”
阿苒忙不迭制住蛊虫,姜斐将他身上的衣裳猛地扯开,找到那几枚金针,立即将它们拔了出来。眼见颜九针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完全陷入了昏迷,姜斐又眼珠一转。哼了声道:“死鱼眼你也有今天,老子平时被你欺负得大气都不敢出,今日机会难得,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如意金刚掌。”他一面撸起袖子便朝颜九针脸上揍去。
阿苒连忙将颜九针护住,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姜斐发出一阵惨叫,只听颜九针气息微弱的道:“不……要紧。”
姜斐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处已被刺入两枚金针,瞬间手掌便红肿了起来。他泪眼婆娑的抹了把鼻涕,小声嘟哝着道:“明明就在装晕,还不识好人心,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
无双台上。
藏铃衣见颜九针脸色苍白,心中不由有些气恼,狠狠瞪了阿苒两眼,又对颜九针道:“阿璘,你怎么样?”
颜九针冷冷道:“我没事,现在你可以开始了么?”
藏铃衣咬了咬唇,心中暗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
蛊虫的感知能力很奇怪,因常年在黑暗之中生活,按理说它们的视力应该早已退化,可事实上似乎又并非如此。如果不是人工智能将阿苒的中枢神经的突出束与蛊虫的神经中枢交联,阿苒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以人类的视角感知蛊虫的世界。这只母蛊处于镇静状态时,对外界的感知是一片黑暗。阿苒似乎能感觉到脚下在震动,速度不快但很有规律。头顶上依稀也传来泉水流动的声响,更隐隐传来一阵说不出的嘈杂之声。与其说是声响,不如说其实一种波动。这一刻,在她眼里一切响动似乎都放大了千百倍。
忽然间,阿苒从母蛊身上感到了一阵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的产生了愤怒,就像是小葫芦看到狼群闯进了它的山洞一样。在黑暗中,陡然出现了另一只蛊的模糊影像。阿苒双眼虽不能明确看到,却能清晰的感觉出对方在不断释放出敌意。和子蛊的青黑色完全不同,对面蛊虫的颜色似乎要亮一些,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夏日午后湖边的绿苔。那蛊虫似是极为警惕,只是慢慢的向阿苒靠近,仿佛在小心翼翼的观察打量着她。
阿苒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意乱,连忙退后几步。那蛊虫猛地伸出一对口器,朝她刺过来。阿苒本能的想要就地一滚。可身子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她这才想起尽管自己与蛊虫的神经突触末梢相连,但她也只能感知而无法通过意念控制。眼看那口器便要刺中她,阿苒情急之下脱口道:“兴奋!”
……
郝语环在人群中观望了一阵,果然如老蝙蝠所说。她这种外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也没瞧出什么动静来。她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藏铃衣轻轻笑出声来:“其实你根本就不懂如何控蛊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蛊虫可要死了啊。”她手印结得飞快,脸上却如沐春风一般,笑得极为动人。
阿苒并没有出声,甚至连结手印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默默立在那里。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这何姑娘莫不是当真不会控蛊吧,怎么都没见她结手印的?”
“你看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啊。”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要被毁容了。早知道不行何必来斗蛊呢?”
“哎,年少气盛害死人啊。”
“就算毁了容又如何?谷里有的是好手,挨上两年没准就能治好了。”
……
藏云花心中却暗道不妙,她再三叮嘱铃衣斗蛊的大忌就是不能被扰乱心神,眼下铃衣却主动开口干扰对方。要么是她太过轻狂,要么就是她的蛊虫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斗不过对方了。
只听藏铃衣接着道:“为什么还不动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我咬死么?”
阿苒依旧没有动静。
藏铃衣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从小与蛊虫相伴,十四岁就凭借超高的天赋亲手炼出情人蛊。时隔三年,她控蛊的技术虽说不上是出神入化,但对付何苒连种蛊都种不好的外行,怎么样也该手到擒来才是。
可自从她催动子蛊向对方发起进攻之后。却不知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那子蛊忽然停了下来。无论她如何催动,都不肯再前进一步。藏铃衣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好在她的子蛊虽不肯前进,对方似乎也没有动静。正在焦急之时,她忽然想起祖母的提醒。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己方又无能为力时,就必须要尽可能的骚扰敌人。藏铃衣笃定阿苒与蛊虫的联系不可能比自己更深,脸上依旧气定神闲,可声音里不便带了一丝焦虑。
却听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也罢。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郝语环第一个忍不住叫道:“那怎么行?”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满头繁复银饰身着青衣苗装的老妇颤巍巍的走了上来。那老妇扫了这边一眼,冷冷道:“见好就收,点到为止,难道你没听说过么?”
人群中立即有人嘿了声道:“今天还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老蛊婆居然亲自出面调停。”
“这该怎么算?难道是和局?可怎么看藏铃衣都明显强出许多。”
“大概老蛊婆也忌惮着医圣的名号,不想对他的后人赶尽杀绝罢。”
“扯淡!老蛊婆若不敢得罪人,当初也不会从青衣苗人谷里出来了。”
“没准是老蛊婆自己没本事救人,又不想自己说出口,就故意卖何姑娘一个好,她不用毁容了,自然没法勉强老蛊婆救人了呗。”
“你说这话给老蛊婆听见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依我看哪,她不是不行,而是不想。你没听说么?何姑娘相救的那人与何氏剑门渊源不浅,若是救活了他,何姑娘岂不是如虎添翼?眼下藏铃衣得罪了何姑娘,除非她一辈子不出谷,否则被何氏剑门追杀,嘿嘿,那种日子没几个人能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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