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安此刻才露出几分不明笑意。旁边的容蓉看了去,偷偷问道:“你笑什么?”
阮玉安把容蓉勾到自己唇边,咬着耳语道:“人家齐王等着耍猴,没想到又被蔺贼摆了一道。真是可怜。”
容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不是,他时间拖得太长了,没效果了?”
阮玉安挑挑眉头,没有明言。
只顾在一旁喝酒的鸾君此刻却道了明白:“嗨!人家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要得个威风,却被众人讨了嫌,活该!要是他来了,也早失人心,终是棋差一招!”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觉得人设还符合想象吗?~~~帅不帅?!帅的吱个声~~~~~让我看到你们的手~~~
☆、激发
这闹起来之后,众人都是没好脸色,一些性子沉的,几杯闷酒灌下,又是冷眼相待。一些脾性暴虐的,例如袁婧冈之流,现在只管摔了杯子,骂骂咧咧,毫不给主人面子。
纵使齐王势力再强,还没见上面就得罪这么多人,再面子大,也是昏招。
容蓉隐隐感觉到蔺相有些看热闹的姿态,他作为一个东道主,见有人这么砸场子也不制止,反而在言语之中颇有刺激矛盾的意味。
这种时候,总需要一个收场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对于众人来说,不见得是好的。当时,齐王的将军还在低头不语,默默承担众人的怨怒,蔺相还站在一旁看笑话云淡风轻,阮玉安依然小酌几杯温酒,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而容蓉,还在奋力抢救着留有余温的菜肴。
突然,一个士兵穿过宫中三道防线,越过众人惊夷诧异的目光,来到沉默的齐国大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齐国大将即刻怒发冲冠,拔了手中重剑,怒吼一声:“蔺贼!拿命来!”
说着,几步冲到了蔺相面前,举起大剑就要砍下。正在喝酒蔺相被这大动作吓得够呛,急咳了一声之后,把酒都泼在了将军身上。身边的护卫们全都蜂拥而上挡住了大将的攻势,只有蔺相嘴边一直道:“将军还请冷静!有事我们好好说!”
众人见场面再度失控,怎么也不明白又刮了什么歪风,这突然而来的刺杀又怎么了?
齐国大将几番攻击不中之后,也是气喘吁吁。蔺相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动用自己的嘴皮子,天花乱坠道:“将军莫急。我若得罪了将军,还请将军明言,让在下知道自己的失礼。但若无缘无故的想要砍杀在下性命,在下也是断然不会依的。再者而言,如果在下出了事,将军也只怕出不得皇城,还得连累自家的主子。”
齐国将军却是冷风拂面,嘲意满脸道:“蔺老贼,你装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就此客死异乡,我也会让城外三千兄弟屠尽皇城,片甲不留,为我家大王报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是怎么个意思?突然而来的,他们就要变成别人的刀下亡魂了?袁婧冈在这个时候也不忘插上一脚,语气之中伴有一丝挑衅,直言不讳道:“怎么回事啊?!你说屠我们,就屠我们?!好狂的口气!要不咱们现在此一决高下,看谁先下黄泉!?”
蔺相抬起手,希望袁婧冈不要说下去,反劝齐国将军道:“将军有什么事就直说,在此的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将军此言,也太不把诸位放在眼里了。在下就明白着说一句,将军现在是为自己,乃至齐王招致祸患。”
齐王大将见身边的众人都义愤填膺的要拿起武器,一下子场面局势风云变换。大将此刻再雄厚的气势也被众人的杀气挤了干净。冷静下来之后,他也觉得刚才自己太过于头脑发热,于是把重剑丢在了地上,满心悲愤道:“刚才陈某多有得罪,还请各位海涵。这实在是因为,在下太过于气愤,以至于做了冲动的事。”
安静许久的杨倚风忽的出声道:“将军遭遇了何事,只管和我们大家伙说,孰是孰非,众人面前总能容易辨得清楚。”
齐国大将陈焕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有些憋屈,一下子情绪上去,崩溃嚎道:“诸位!我家主子受朝廷之约来京不过两日,可是,就是这两日,却给了贼子可乘之机。今晚,本是诸位英雄共襄盛举,朝觐新帝的喜事。我家主子为了不负朝廷,悉心准备。今夜在来之前,托我先到,自己先于使馆沐浴更衣。没想到,他不明缘由,迟迟未到。可原来不是我家主子不守信规,而是他已被奸人杀害!刚才我的信兵来报,在使馆内,发现了我家主子的尸首!”
陈焕泣完,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么一代枭雄,就这么死了?!如果连齐王都出事了的话,他们这些势单力薄,京城之内又孤立无援的,岂不是更好被下手?于是乎,听者表情激变,有的甚至已经吩咐人将自己带来的少量兵马全部调到身边。
“在使馆被杀!这是何等可笑?!使馆是什么地方?重兵把守不说,还有咱们自己的防戒。可就是这样,我家主子也出了事!这分明是朝廷做的怪!不然,贼子们怎么会这么轻易潜入使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家主子?可想而知,我家主子出事了,必定与这蔺老贼脱不了干系!还请各位给我们做个见证,在下并不是无缘故大开杀戒!就算是将我城外三千兵马丧尽,我也要覆了皇城,杀了蔺贼!”
蔺相对此激昂宣言却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在一边可惜的摇头,颇有怜惜英雄的意味:“将军啊,将军。你这是中了奸人的诡计啊。想我如果要杀害你家主人,怎么会明面了去使馆?这么多方法我不用,偏偏用最蠢的一个?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挑起我们两方事端,好渔翁得利。”
陈焕却不信蔺相这番说辞,又是“呸”了一声。
“谁知道你这老狐狸是怎么想的!?你或许就是想以此种方法逃脱怀疑,掩人耳目!你常年视我家主子为大敌,欲除之而后快,我难道不知道吗?!”
蔺相此刻却显得尤为好脾性,又是一番耐心解释道:“此番来京,我若想动手,大可以等你们归去之时,在路上埋伏,来个神不知鬼不觉。而且,现场这么多人,想让你家主人死的,不止一个两个吧?如果,他们杀了你主人,又嫁祸于我。使得我们两家内斗,两败俱伤,然后又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快哉?那将军你非但不能为齐王报仇,还会拖累齐国,要知道战争一起,又是多少生灵涂炭?”
陈焕听后,皱起眉头,突然不言语。
阮玉安看了半天,对容蓉耳语道:“待会,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挟持
容蓉不明白,反置喙一声:“为什么咱们不能出去啦?”
阮玉安但笑不语。
场面的局势重新得到控制,蔺相此刻更是沉着冷静道:“将军,依在下看来,凶手只可能出自场上面的人。不然,没有人有目的或者能力,轻易潜入使馆,杀害齐王。”
陈焕也是察觉到今日齐王身亡的可疑之处,于是没有插话,只是紧锁额头,然后温温吞吞吐出几个字:“那你认为,是何人所做?”
蔺相板着脸,道义凛然道:“在下已经说了,凶手必定出自我们其中。那至于是谁,在下的确不知道,在下唯一能确定的,只是,这下手的人并不是我而已。那将军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焕也是个莽夫,这么兜来兜去,又没有了结果,心中怨气直往脸上冲,一时面部神情扭曲,狂踢了边上的椅子一脚,椅子随即七零八碎。
蔺相此刻表情凝重道:“此番齐王出事,朝廷难逃责任。我愿助将军查出幕后凶手!”
蔺相这人善于察言观色,玩弄权谋,因此对付陈焕一介武夫,更是得心应手。容蓉记得自己师父说谋时经常提到一点,人往往会潜意识的自我宽慰,打个比喻来说,如果先借一百两不成再借二两银子,和直接借二两银子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一个人在经过心理低谷之后,只要一个小小的撩拨,那就能激发最大程度的情绪变化。
蔺相显然很明白人性,他在给了人家绝望之后,马上又点上了希望之火。要说在这么多割据势力之中,找出一个凶手不知道有多难,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动。但是蔺相突然千金一诺,陈焕也动了心,依靠朝廷之力,绝对是最省事和最方便的。蔺相察觉到陈焕眼神之中的犹疑,立马激情昂扬道:“在下知道,凶手一定在场上诸位当中。为了还齐王的冤屈,在下不得不封锁皇城。在凶手找出来之前,还请各位在城内待一段时间。”
此话一出,又是一场哗然。
蔺贼话里的意思,不是明摆着把他们锁在了京城,平白无故的当了人质吗?
但是,蔺相提出的这个策略并没有遭到陈焕的反对。齐王一死,齐国必定生乱,他此刻铩羽而归,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凶手,戴罪立功。
但是其他枭雄那是这么容易就范的?袁婧冈此刻就是一句“操他娘的”横在了现场。而向来沉稳安静的杨倚风也上前道:“蔺丞相这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齐王的死虽是遗憾,但却要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来追查凶手,这是不是觉得我们比齐国好欺负?要我说,这里都是江山一霸,一旦我们受困的消息传出京城,恐怕各地都要骚动。京城架得住这么多兵马的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