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婉瑜嘲讽一笑:“那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阮玉安客气道:“姑娘请讲便是。”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可疑的?”
阮玉安笑道:“我们当初就察觉到这院子里又不寻常的人,但是说不出哪里奇怪。而你,居然在见过我们不到三面的情况下,就给我们写下‘李代桃僵’。这不是故意放消息给我们吗?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人起疑了。”
“就算是这样,那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钱婉瑜呢?”
阮玉安又笑了笑:“虽然你演得很好,但是我来这羌城之时,就派人去芜县查你当年的拐卖案件。案件中指明,三年前,也就是钱永安杀了钱永忠之后,才找到你。你当年凭着胎记和信物,被钱永安接回家中。这样看来,你很有可能被造假。”
钱婉瑜满腹趣味的看着阮玉安,随口插了一句:“然后呢?”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吃了什么药所以掩掉了武功?若你每日要吞食药丸,你的体质必然发生变化。那么我就让蓉儿送了一些珠宝给你,上面全部被抹了马荀草,你每日肌肤相处,汗涕交织,如是你真的长期服用药物,时间久了,那珠宝的表面就会变得暗淡无光。你看看你的玉手镯,是不是上面早已通透不再。”
钱婉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玉手镯,的确和当初她拿到手时,差了不少。
“够细心,够耐心,无忧城主当真是厉害。”
阮玉安合宜笑了笑,然后继续道:“我猜,你不过也只是你主人安排的一枚棋子。至于钱永安,也不知道你是假的,因为他也根本不是钱婉瑜的父亲。你不过是监视他,作你主人的一个眼线而已。而钱夫人被下了蛊,早已是五官失聪,分不出你的真假也是自然。”
钱婉瑜听后,无声一笑。
“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若我不这么着急,你们也许就在阴曹地府里了。”
阮玉安没理会这句瘆人的话,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何你主子千方百计的想把你嫁到无忧城里,而又巴不得我早早死呢?”
钱婉瑜不屑一笑:“我主人根本就没想过要你死,他一直都只想让我顺利的嫁给你。想要你死的,只是我而已。”
阮玉安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你推容蓉下井,我猜,你就是想让我们得到金兰玉,从而挑起钱永安的杀心。其实,他开始根本没有杀我们的意思。而你杀了钱夫人,是为了让钱永安更加忌惮我们,误以为我们得到了金兰玉的秘密。最后杀栀子,不过是你挑起我们与钱永安的矛盾的最后的导火线。你之所以下毒,就是想让我们防备和怀疑钱永安。其实,你的最终目的,是想借刀杀人。你有任务在身,没有办法亲自动手,于是设计一出这样的戏码,从而手不沾血,就达到夺命的好效果,当真是佩服,佩服。”
钱婉瑜冷眼道:“过奖了,无忧城主。这一切,最后还不是一溃千里?”
她叹了一口气,又惋惜道:“不过,也当真属我太着急,要是温水煮青蛙个做法,或许,你们就死在我手里了。”
阮玉安笑笑,没说话。
“那我能问,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吗?”
钱婉瑜道:“你当真想知道?”
阮玉安摆出了一个“当然了”的表情。
钱婉瑜慢悠悠的,好像故意吊胃口似的,吐出了几个字音:“我以前有个姐姐。”
阮玉安看着钱婉瑜。
“她的名字叫殷罗……”
阮玉安顿了一下,反问道:“她是你姐姐?”
钱婉瑜笑出了声:“你这辈子欠下的风流债,估计得掏出你的性命来还了,不过我没有这个本事,但我瞧,你是不会善终的。”
话音未落,钱婉瑜洒出自己早已准备的药粉,众人皆捂嘴回避,趁着这个空隙,钱婉瑜一个跃身,飞过了墙头,一下子就没了身影。
容蓉和暗卫们都掏出武器准备去追,但是却被阮玉安拦了下来:“算了,让她走吧。”
容蓉转过身,盯着阮玉安看了一眼,然后“哼”了一下,扬长而去。
陈英走到阮玉安跟前,对着阮玉安道:“少主,蓉姑娘好像生气了。”
“这么久才抓到的人就跑了,要我也会生气的。”
“那……”
阮玉安抬起手止道:“你不必多说了。蓉儿那,我自己会去和她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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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曲
自羌城回来后,容蓉就对阮玉安避而不见。阮玉安几次登门造访,都被容蓉一个门摔回去了。
不过,容蓉听下头的丫头们说,羌城之事,阮玉安是处理的干净利落,拿着金印和前几年钱永忠上递的公文,昭告天下,上述宫廷,羌城归无忧城管辖。中央反正也是个虚空的名头,上碟给朝廷,只是为了给诸公国,公城通知一下。
只不过,容蓉这些日子不想见阮玉安,刚开始阮玉安还故意抓着时间,凑到容蓉面前找点存在感,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这种没有耐心的行为,让容蓉怒不可遏,直骂男人都是些喜新厌旧,毫不懂得怜惜女人的混蛋!
再到了某一天,容蓉发现了自己饭菜突然回到了丫头的样式,震惊的跑到陈英姑姑面前询问怎么回事。陈英十分淡定的回答:“哦,是这样的,城主说,把您的生活用度改回原来的样子。我今天刚好照做了。”
容蓉怒发冲冠,抓着陈英姑姑怒号道:“那只死狐狸跑哪里去呢?!”
陈英惊惶的看着容蓉:“在城中的阁云台……吃酒吧……”
容蓉收拾好自己的十八门武器,揣着一口袋钢针,兴冲冲的跑到所谓的“阁云台”。
本来她自身所携带的天然怒气,就差一点火星就可以一瞬激发。结果跑到阁云台,刚大步款款的杀进大门,里头满座的人,熙熙攘攘,可就是听不见一点儿多余的声音。只有唱台上的姑娘,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一边拨弹着阮琴。
于是,她就傻在那了……
小二这时合宜的打破了蓉姑娘的尴尬,上前嬉笑询问道:“姑娘可是有预访呢,还是只来听个曲?”
容蓉愣了一会,然后扯出个尴尬笑容回道:“我……我来找个人……”
小儿又问道:“那是找谁呢?要知道咱们店可是有规矩的,一楼最少用度不能少于二十两,二楼包厢不得少于百两银子。进了这个门,姑娘可就要盘算好了。”
容蓉吓得瞪大了眼睛:“二十两?你们店敲诈呢!普通人家的一个月生活用度不超过五两,你们就吃吃酒,听听曲,就要二十两?!”
小儿也不恼,似乎这事见多了,乐呵一句道:“姑娘,咱们这店本就不是给普通人开的,所以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大家都是一个价。”
容蓉是彻底焉气了,本来气势汹汹来算账的架势在现实面前,也只透出了穷光蛋的悲哀。
阮玉安正在包厢内听曲,楼下是个二八模样的小姑娘,穿着碎花小衫,抱着一把莲花阮,唱着凄凄冷冷的亡国曲。透过楼上的珠帘,可窥见这小姑娘的一丝芳华,小脸儿白皙通透,红唇含樱,气质楚楚。
正喝着温酒听得兴起,门却被突然打开,一个女子扑哧扑哧,摇着奇怪的铁器碰撞的声响,扑倒在了他的身上,小脸蛋红彤彤的,盯着他高喊:“相公~~我可找到你了!我没有带钱!你赶紧的帮我出着呗!”
小儿喘着气追了上来,尴尬的站在包厢门外,不好意思道:“公子……这女子说是您……夫人……拦都拦不住……”
阮玉安一瞧,这女子除了容蓉也再找不到其他人了。
“你下去吧,她的钱算在我身上。”
小儿一愣,可能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穷酸的女人,居然有个金龟婿,于是笑道:“好……好的……”
容蓉此刻大手一挥,止住了小二的脚步:“慢着!”
小二一惊,不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夫人?”
“把你们家最好的酒菜都上上来,钱一起垫在我相公身上!”
阮玉安抽了抽脸上的肌肉。
小二下去以后,阮玉安对着容蓉道:“你吃那么多,难道不会撑死吗?”
容蓉无所谓的顶了一句:“你反正有的是钱,怕什么!?我又不会吃穷你!”
“那钱也不是这么浪费法吧。”
容蓉没好气的把手中的杯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我还没说你这贼小气的人,你倒先数落我了。你说说,你凭什么截我的用度?!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替你做事,你就给我提供最好的生活品质!现在还没几天就过河拆桥呢!你这种不讲信用的人!难怪别人都要想杀了你!”
阮玉安撑着脑袋懒懒道:“就算给你吃丫头的伙食,你也会长得圆敦敦的。更何况,你这些天都不愿意理我,我也只好停了你的用度,不然哪来的时间和你说说话呢?你说是不是?”
阮玉安说着,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