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和阮玉安将密室里的东西归了原位,容蓉见阮玉安已收回金兰玉,便问:“你不怕这玉失窃的事情被钱永忠察觉了给我们惹麻烦?”
阮玉安淡然道:“麻烦早就已经来了,不是我们自己能惹的。”
容蓉便不再继续这话题,转而问之:“我们可是继续走下去?”
“既然这个密室里还有一条甬道,我们就继续走走看,或许有新的发现。”
容蓉也点了点头。
阮玉安和容蓉往密室另一条甬道走去,走了许久,只有一些陈旧机关,皆被阮玉安轻松给破解了。到了尽头,顶上有一个光圈,容蓉道:“原来这只是另一个出口。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到底这出口通向哪?”
阮玉安“恩”过一身,使了腰间的索器,悬在井口,阮玉安先行,头探出井口,发现是个干净的小院子,此刻无人,立马翻了身出去,回头伸出手,将井底下的容蓉接了出来。
两人都出了井,环望了一阵,发现天色已暗,竟然已是晚上。
容蓉忽的惊异道:“这不是钱小姐的院子吗?”
说罢,几个丫头的笑声从门口传来,阮玉安拉着容蓉躲在了一边。
“我说呀,那个无忧城的城主真是俊的很,上次我给他们院子送瓜果,差点把我给看痴了!”
“哎哟~得了吧,你这性子,只怕恨不得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可惜呀,我们这个傻小姐,有个好爹,虽然脑子不好使,不过今后我看是终身无忧了。听里头的姐姐们说,咱们城主有意和无忧城作亲呢。”
“什么?这是真的吗?可是无忧城主不是有夫人了么?”
“那又有什么要紧,男人三妻四妾不过是平常的事。我们这傻小姐要不是有个好爹,别说是妾了,就算给别人当个洗脚丫鬟,我看都不够格。”
话毕,几个丫头又窸窸窣窣的笑成一团。
容蓉在墙后听了直摇头,没想到这钱小姐身世可怜,连着还被家中奴仆看不起,堂堂一个小姐被下人们这般非议,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实则辛苦难当。
此刻,阮玉安没有吭声。容蓉又注意到,那门口躲着一个人
。
那苍白的脸,虚弱的身子,此刻弓着背像只小老鼠般躲在角门后头,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仔细一瞧那容貌,竟然是钱小姐。
容蓉心里一酸。这小姐听到下人这般非议,本来心里就难受了,可她竟然只能俏俏的躲在一边,连上前叱骂的勇气也没有,或许是亦没有这个本事?她说不好话,恐怕连训斥家丁都不可能吧,上前去,无非也是受到白眼和嘲弄,更加可怜而已。
容蓉瞧见那个纤瘦的身影慢慢出来,低着头,似乎有心事般,走过弄堂,尔后回了院子。
容蓉叹了一口气。
阮玉安在容蓉耳边问道:“可是觉得难受了?”
容蓉点点头。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今天不过是你见到的冰山一角,这小姐平时被下人们欺负的时候,你还瞧不见呢。”
容蓉回望了一眼钱小姐的屋子,一时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解药
两人回到厢房,才发现陈英已等待多时。
陈英给阮玉安行过礼道:“少主,饭菜已经替你们热好了,钱城主那我也给你们回过,说少主有些不适,需要休息,钱城主还送来几支人参来,说给少主补补身子。”
“知道了。”
阮玉安淡淡应过,便寻了床铺坐下,看来是真的挺累了。
容蓉倒撒开了欢,直接在桌子上大摇大摆吃了起来。陈英见两人疲累,便不再多说什么,自个退了下去。
容蓉瞧阮玉安安静的呆在一边,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便问道:“这饭菜这么香,你真的不吃吗?我可是没吃午饭的人,就不客气了。”
阮玉安目不转睛的吐了两个字:“随你。”
容蓉吧唧吧唧嘴,继续无谓的吃着桌子上的佳肴美味。
直到杯盘狼藉,容蓉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大咧咧的往床铺上横着一躺,也不在意旁边还坐着个人。
“我说你这人吧,要么装的比谁还牛似的,眼睛放在脑袋上,要么板着脸一句也不吭,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容蓉一边回味刚才的美味,一边抽出点时间损下旁边淡定的人。
只是一个眨眼,容蓉就发现旁边的人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吓得花容失色,立马做出防御姿势,双手交叉挺在胸前。
阮玉安一把抓住容蓉的两只手,一边用眼神恫吓身下的人:“你就不能给我安静下吗?”
容蓉瞧这人一会子没个正经,一会子又吓死个人,于是也没好气道:“我怎么了?”
阮玉安闭上眼睛,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认真严肃的对容蓉说:“你……那解药还有吗?”
容蓉一下子愣住,然后“啊哈哈哈哈”的捂住肚子笑了起来。
原来他半天没吭声,是因为药劲上来了,正难受呢!
阮玉安有些气促,他本来打算憋过去得了,没想到还是被取笑了。此刻,他只好支着脑袋,躺在一边,看某人肆意嘲笑他。
“喂,你笑够了吧。”
阮玉安最终受不了容蓉,淡淡的吐了一句。
容蓉笑得一抽一抽,躺在一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
“好吧~你不就是要解药吗?其实我还带了一些,在房子里。不过,你想要啊?~”
说完,容蓉还给阮玉安抛了一个自以为妩媚的媚眼。
阮玉安没忍心看那个媚眼,闭上眼睛,直接翻过身去。
容蓉见阮玉安竟然不理自己,有些不服气的扑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喂!我可是有解药的,你要不要嘛?!”
“不要。”
阮玉安拿过旁边的枕头,像死人一样的趴在床上。容蓉本想拿着解药勒索他一阵,结果这人竟然不理自己,气得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
容蓉忽的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一个笑容,软绵绵道:“你确定不要嘛?不要,我可就把解药烧了~”
说完,容蓉一跃而起,阮玉安一把抓住跃起的容蓉,又给拖到了床上。
“我说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要不然我直接拿你当解药!”
容蓉无所谓耸耸肩:“行啊,你打赢我再说!我也好久没练手了!”
说完,容蓉还故意摆了个姿势,恨不得立马干一场仗似的。
阮玉安是没辙了,别说打一架到底要多久,就算打赢了,他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至于容蓉这种不可控性的女人,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灾难。
阮玉安终于叹口气砸在了枕头上,然后有气无力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说罢。”
容蓉拍着手欢欣雀跃,在这场博弈中,她第一次赢了阮玉安,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我嘛,其实也不想怎么样,那些金子银子,这一次先作罢,毕竟我有双手,可以……呵呵呵……要不,你给我唱首歌,怎么样?”
阮玉安转过头,无语道:“你是让我给你当歌姬呀?我一个堂堂城主,别说唱歌,连字画都没有送过人。”
“所以嘛,我要那些字画干嘛,你就唱唱歌,取悦一下我。”
容蓉故作忸怩的扭了扭。
阮玉安这才知道了容蓉的目的:“你不过就想我低你一等,对不对?”
容蓉挑了挑眉:“别说那么难听嘛~”
阮玉安坐了起来:“那你先把解药拿出来。”
容蓉十分乐意的跑到自己包裹边上,然后搜了搜,拿出一个瓷瓶,又奔到阮玉安面前,特地拿手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你看,解药在这里了,你是想难受一个晚上,还是吃解药?”
阮玉安也坐起身,整了整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与容蓉多作纠缠,反倒直接唱了首敦煌曲子:“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阮玉安的嗓子本是低哑,唱起曲子,意外的悠柔。高音之处如飞鹰划过丛底,转的意外的顺溜。
容蓉听着舒服,便没有说话故意取笑阮玉安。本来她还打算再挖苦一番的。
“行了吧,蓉大小姐?”
阮玉安唱罢,容蓉还多哼了几句,听得满意,容蓉乐呵道:“没想到你这千金娇贵的城主大人,唱起曲来不赖嘛~要是你今后城破家亡,或许去歌舞坊谋谋生活,还能成就一代小官名伶呢~”
“得了吧,我可不像你,君子自有尊严在。”
容蓉作了个嫌弃的表情:“切!我是狗腿子又怎么样?哪边有钱,我就往哪边跑,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毕,容蓉把手中的瓶子丢给了阮玉安,阮玉安打开瓷瓶,二话没说就吃了进去。
“你倒也不怕我学你,多下点毒?”
阮玉安把用过的瓶子丢在一旁:“我可不是你,连药味都分不清。”
“好吧!知道你懂点药!”
容蓉气馁的倒在一边,不过今天还是有些收获的,比如说出去,人家无忧城主还给她唱过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