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哧溜’一声,衣服上的绸缎被琴弦挂破了,珍珠砸地,她用手护住衣服,进屋换了件男装出来,既然女装不方便,那她做男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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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湖边,湖边寂静的没有半个人影,晚妤踮了踮脚,以为自己走错了,又朝东边走去,到了东边一样冷清,最可笑的是她连彩明也没看见,怎么回事,她自问,彩明不是说这边很热闹吗?怎么没人呢,难道彩明在说谎?
来回走了几步,头顶炎日,她累的香汗淋漓,想要回去,奈何腿脚酸也软了,她找了个芍药石板坐下,坐着不如睡着好,又睡下,渐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依稀梦里有人喊她,她猛一惊,一卷竹册从手边滑落,咦?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只手伸过来捡了,晚妤打量着来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纪男子,长得眉清目秀,肤白文弱,旁边有公子轸陪伴,他们对话,嘴里‘呜拉吧唧’说得一副外地口音,她意识到可能撞见越王了,因此状态有点病恹恹的。
“洞房秘笈八十八法?”越王看着手里的册子,贝齿轻吟着,一抬目,正好与她目光相接,那目光带着异样。
晚妤脊梁骨有点发冷,夺过一看,真的是洞房秘笈,羞得册子从不禁手里掉下来:“你弄错了,这……这个册子它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不知道啊!”糟了,谁放的册子?谁呀?她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察觉到她的迷茫,越王指着她腰上别的小弯刀,半开玩笑道:“这把小刀蛮别致的,该不会也不是你的吧?”
“呵呵,你真聪明!”晚妤咧嘴笑着。
越王脸色一寒:“不止看*,还割断了我们船绳,阻的我们在湖中央差点上不来岸,找了一圈不见凶手,原来竟然在这里!”说着问公子轸:“三公子,这件事怎么处理?”
“三哥饶命,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一定是哪个混小子放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公子轸自知晚妤历来不爱撒谎,再看看她急的满头是汗,一身胖大的男装,一皱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是男人当然穿成这样!”
“其实她是我——”刚要说她是他义妹,晚妤立刻接话:“其实我是他晚弟!”
“晚弟?这是什么亲戚?”
“晚弟就是兄弟,铁杆兄弟!”
“这么说来,这是一场误会?”
“当然!”
怕出漏子,公子轸附和道:“是啊,我晚弟人很好,我相信她!”
“既然是三公子的兄弟,当然也是本王的兄弟!”越王定睛打量着晚妤,觉得他长得很水灵,尤其是皮肤,简直吹弹可破,不禁有点欢喜:“晚弟?有没有兴致大家一起逛逛,本王对这里的风情水土很有兴趣!帮本王讲讲吧!”
晚妤刚要拒绝,却瞥见公子轸向他挑眉,她不是傻子,便将错就错:“好的,大王,您这边请!听我慢慢与你说!”
越王随着她的指示一路小逛,三人一起逛园子,一起喝酒,一起作诗,俨然一副三兄弟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默契,只道越王是客,他们在尽地主之谊。
☆、第六十三章 宫乱天下
回来后,晚妤想起自己的作为就恨自己,越王明明与她有仇人,她居然与他喝酒,还跟他称兄道弟,简直置爹娘的仇恨于不顾,她越想越气,便从绣筐里拿大头针手上扎,一下一下又一下,扎得鲜血淋漓,她不畅快,依旧使劲的扎,她在报复自己,让自己长点记性。
“小姐这是在作什么?”巴达从暗处走来,对她的举动表示不解。
晚妤将身一背,孤留下瀑布长发垂肩,虽然看不见面,感觉她好像还在扎自己:“我恨我自己!恨死了!”
“这又是何苦来?”
“我见到越王了,还和他逛了大半天的园子,他是我的仇人啊,我居然能忘事?我犯了好大的错误,多么不应该啊,还有我这爪子,居然给仇人斟酒,留他做什么?不如戳破不要了!”说罢,她又继续用大头针扎自己,巴达看不过去了,伸手去夺,晚妤不给,步到门边又扎了几下,这下她的手彻底扎疼了,针从手里落到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我死不足惜!”
“你真见到越王啦?”巴达希望得到确认。
“是啊!”晚妤对自己的过失耿耿于怀。
“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也在郁闷这个问题,过去吧,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烧高香都在盼越王走路摔死,喝水呛死,睡觉猝死,还无数次幻想怎么杀的他,可当我看到他以后,我整个思想都被颠覆了,他是个谦和的人,我实在没法将他与爹娘的死连在一起,我觉得他太不像了!”
“才相处大半天而已,这么快定论一个人未免太草率了!”巴达说道:“我看那个越王根本就是个虚伪之人,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小姐,你不能上当呀,回想一下侯爷他们是怎么死的,满门抄斩,这是何等的残忍,你怎能心慈手软?”
晚妤犹豫不决,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小姐,报不报仇都在乎你了,现在若犹豫,余生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语惊醒晚妤,是啊,巴达说得对,满门抄斩,这是何等的残忍,这根本不是个仁慈的人能做出的事,她可能真被他外表给骗了,一想到欺骗,晚妤对他的印象一下子跌倒谷底了,她最讨厌别人欺骗了,他居然跟他演了大半天的戏,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哼,以后最好别让她撞见,否则她一定会杀了他。
***************
夜晚,一弯残月洒下清辉,清辉是银白色的,给人间增添了几许清冷,安寿宫前,公子轸、晚妤提着灯笼漫步在碎石道上,小道两旁漆黑如茵的草丛,草丛深处时不时的传来幽灵子那微弱的叫声,夜越来越深了,星星也渐渐的多起来,晚妤透着灯笼努力照路,灯光很暗,一阵风吹过,灯笼摇摇晃晃,有点恐怖。
刚才去宝盈那边坐了会子,听到的全是她对父王的不满,先是抓她的母后和小弟,然后又是驱走弄玉,她的伤情虽然好些了,然而心上的伤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了,她说了太多的不幸,一遍又一遍,偶尔也会有重复的,晚妤除了叹息,也没有好的法子。
“近来宫里着实冷清不少,逛了大半圈也找不到个可以喝茶聊天的!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呢?人都关起来了,陛下这是让我们出家念经去吗?”
“这话少说,当心隔墙有耳!”
晚妤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宫里人多嘴杂,做事当须小心翼翼,‘一足失成千古恨’大概就是这个含义,她朝他做个鬼脸,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当走到一座石墩小桥时,发现桥边的池塘岸亮着灯,这么晚了谁在池边做什么?公子轸、晚妤走近,只见文漱、威廉披麻戴孝在烧纸钱,文漱边烧边哭,哭的很伤心,袖子都湿透了。
公子轸、晚妤互看,双双都愣住了。
文漱依旧在哭,倒是赵威廉先发现他们,惭愧道:“今儿是舅舅三日送行,我们需烧完这些才能超度他去阴间的路,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我们烧完就走,希望明儿你们不要告诉陛下我们来过!”宫里历来禁止烧纸钱,尤其是达官显贵,捉住一个轻者杖打五十大板,重者革职流放,这些规矩他们谁都知道,之所以明知故犯因为他对舅舅充满敬畏之情,舅舅一辈子为国操劳,死了不能连阴间都进不去,这对他不公平。
他们白天不敢出来,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晚妤仿佛看到当初烧纸钱的心态,明人跟前不敢烧,也是在暗地里烧的,哭不敢在明人跟前哭,时刻压制着,这份心情她是最能理解的:“放心的烧吧,你们的心情大家能够理解!只是相爷已去,凡事应当节哀才是。”
赵威廉默然点头,状态看起来很忧伤。
文漱虽然在哭泣,然而眼睛不瞎,她瞧见威廉对他们低声下气的说话,心底的气愤瞬间涌上心头,那是受到创伤后的焦躁:“跟他们那么多废话作什么?这是我们文家的家事,横竖与他们无关,你用得着像哈巴狗一样乞求他们吗?陛下发现就发现呗,我文漱难道还会怕他,他杀了爹爹,他就是光明的滥杀者,总有一天我要跟他拼了,拼不过去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谁躲谁是猪狗养的!”
“少说两句吧,表姐,这话让陛下听见就了不得了!”
“听到又怎样?我是他的寡媳,他能把我怎么样?”
“陛下连王后都敢抓,寡媳又算什么,别说太子已经归天,就是活着你又有多少优势?自古王家无父子,你需看清事实才是!”
文漱生平个性好强,摊上这事自然难过,由不得掩袖哭了。
晚妤站在原地不动,隐约感觉口有点干,便轻轻抿了下唇。
这一抿唇不得了了,文漱以为她在笑话自己了:“笑什么笑?不就是爹爹死了吗?你爹难道没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笑?相府不就是没落了吗?你们侯府也一样没落了,你我都是孤儿,谁也没赢谁,我已经看透了,权利不过是过往云烟,说没就了没了,别看你现在风光,过不了多久你们也会遭殃,路还长,保不定你日后还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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