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一刻才说过了“我不是小孩子”这种话,结果下一刻就被当成小孩子安慰了。明明是想要笑的,眼泪却不小心掉了下来。信子抱住库洛姆的腰,鼻音浓重。“库洛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大家担心的。”
“那个……信子酱。”库洛姆不善言辞,她轻轻地抱住信子,学着在电视里看过的母亲哄孩子的动作轻柔地拍着信子的背。“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话,因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可是自从和骸大人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以后,我觉得不会说话也不要紧,因为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就算是语言无法说明,大家也都能够理解。呐,我很喜欢大家,也很喜欢信子。所以,所以想要难过也没关系,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库洛姆因为这些话羞红了脸,却还是很勇敢地把她的心情传达给信子。
“……嗯。”信子抹了一把眼泪,顶着满脸的泪痕微笑了。“我也喜欢大家,喜欢库洛姆。”
从浴室里出来,只听见了信子后半句的泽田纲吉眼皮一跳,头顶上飘来一朵乌云,刺眼的闪电一瞬间将他变成焦炭。那个“喜欢库洛姆”是什么意思啊喂!我只是去打扫浴室而已这是什么神展开!
“啊,他们把浴室打扫完了。”信子拉住库洛姆的手,一蹦一跳地往浴室里走。“库洛姆酱,我们去洗澡吧~”
“等,等一下……”纲吉失意体前屈状跪在地上,他朝信子伸出手,却被狠狠观赏的浴室门打了回去。
“心好累……”
他这算引狼入室吗?算吗?算吗!
*
等女孩子们洗完了澡出来,差点墙壁挠出个洞的纲吉立刻扑到信子面前。
刚刚洗完澡的小女孩看起来更加可口,脸蛋因为热力循环而变得格外粉嫩,身上也传来一阵阵沐浴后的清香。
“信子,我……”纲吉看了她一眼以后就连忙把视线调开。
“今天我要和库洛姆一起睡,我们现在去打扫房间啦。”信子对纲吉甜甜一笑,转头对库洛姆说,“库洛姆,我们今天来开睡衣party吧~,就我们俩个。”
库洛姆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泽田纲吉却清晰地看见了她泛红的耳根。
“那个,信子……”门再次挡着泽田纲吉的面关上,他被撞到了鼻子。痴痴地盯了紧闭的门半天,泽田纲吉内牛满面,继续挠墙。
“十代目,你还不去洗澡吗?”女孩们洗完以后就是男孩的洗澡时间了,狱寺本来想让纲吉第一个洗澡的,可是泽田纲吉却跟着信子和库洛姆去了二楼,只得作罢。
原本把耳朵贴在墙上的泽田纲吉身体一僵,傻笑着转过头。他见狱寺换上了睡衣,头发也湿漉漉的,有些惊讶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大家都洗完了吗?”
“六道骸那家伙进去很久了,现在应该洗好了吧?”狱寺隼人想了想,回答他。
“那我也去洗澡好了。”泽田纲吉在这里偷听了半天,只听见女孩们细细的说话声,至于是什么内容,他倒是一点也没有听清。他沮丧地站起来,打算洗过澡以后再来一战。
只是变态的行为而已,别说得这么英勇。==
等纲吉拿了睡衣走到浴室门口时,六道骸刚好打开浴室的门,大股大股雪白的蒸汽从门里涌出,六道骸站在水雾里,□的身体竟是比雾气还要白上几分。
只在腰上裹了一张浴巾的六道骸见了泽田纲吉,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头。
“……骸。”泽田纲吉表情空白。
“嗯?”六道骸语音上扬,硬是把这个单纯的音节拖成了暧昧不明的音调。
纲吉皱着脸:“楼上还有女孩子,你穿成这样不太好吧?”
“kufufu……所以说,你至今都没有和那个丫头表白成功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啊。”六道骸拍了拍泽田纲吉的肩膀,悠闲地走远。
纲吉:“……”我这是被嘲笑了吗?
在六道骸凹陷去的脊背中央,纲吉看到了一个方块形状的细小刺青。骸那家伙,果然是不良少年啊。他在心底默默感叹。
☆、86变态其实也是超级可怜的怜啊
“云雀那个家伙八成跑到学校去了吧。”狱寺隼人撇了撇嘴,把大门仔细地锁好。从中午到晚上,他们都没有看到一只丧尸,但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哈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山本武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取出时雨金时慢吞吞地擦掉上面的血迹。
楼梯上一个小小的物件吸引了狱寺隼人的注意力,他弯腰捡起那只看上去年头久远的项链坠,越看越熟悉。这不是他的东西吗?可是临走前明明谨慎地锁进了保险箱里。
他打开项链坠的盖子,里面的照片果然是他和他母亲的合影。一向凛冽的碧眸化作两汪温柔的深潭,他隔着相片前的玻璃触摸着他母亲的面容。
“妈妈……”
山本武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狱寺隼人。“狱寺,你在说什么?”
狱寺隼人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虚,他慌里慌张地把坠子塞进卫衣的口袋里,没好气地开口:“擦你的剑吧,棒球白痴。”
山本已经把剑擦干净了,他把剑背回身后走到狱寺跟前,好奇地询问:“你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要你管啊!”狱寺把他的脸推开,哼了一声从楼梯上走开。他走的步子又疾又大,口袋里的吊坠竟然被颠簸出来,被山本一手接住。
山本看了看手上的坠子,疑惑道:“这不是信子的吊坠吗?”
正打算抢回吊坠的动作顿住,狱寺拧眉。“信子小姐的?”
山本武看着狱寺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把这个带在身上,看上去很宝贝的样子。”
“一直?”这么说来的话,信子小姐确实一直戴着这种形状的链子。他的吊坠也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么信子小姐的这支……啊,是那个大人狱寺的!从十年后的蠢牛那里得知,无论哪个平行世界的他都是和十代目在一起的。而信子世界的狱寺隼人却是一直和她在一起……信子小姐和十代目相似的长相以及言谈间对彭格列的熟悉……本来无关紧要的一点却捅破了窗户纸,狱寺隼人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趁库洛姆睡着,溜出据点走在街道上的信子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地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直到什么都没发现才放下出鞘的偃月。
十四岁那年她回过并盛,妈妈的尸骸就是在那时候被她亲手葬在泽田宅的庭院里的。
跃过爬满藤蔓的围墙,她蹲在墙头上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那个瘦瘦小小的土包。她用来做墓碑的木头竟然发了芽,长成了一棵挺拔的小树。当年亲手刻下的字停留在树顶,被郁郁葱葱的树叶遮盖得看不真切。
踮了半天脚也没有够到树顶上的刻痕,信子沮丧地将额头抵在树干上。半晌,她才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那几道刻痕,对着母亲的坟墓笑了。
“妈妈,信子现在已经变得很坚强了哦。”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透过阴霾的云层,撒下温柔的光华。
“妈妈,你做给我的小熊被我弄丢了。等我集齐了七的三次方,你再做给我,好不好?拉钩哦。”她扯下一根树枝,把小指姆缠在枝叶间轻轻摇晃。
“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夜风吹来,整棵树都在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她一般。信子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军装。
直升机的轰鸣惊动了守夜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直升机打着灯光,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而那束灯光也暴露了直升机的位置,照清了机身上的标志。
“是密鲁菲奥雷的标志!”狱寺和山本一下子警惕起来,他们叫醒了睡着的人们,却发现信子和纲吉都没有呆在房间里。
在泽田宅的信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格外显眼的直升机,那束灯光追着她,不管怎么隐蔽都没有用,信子猜测直升机上应该是配备了热成像仪这类的东西。她干脆也就不躲了,大大咧咧地站在灯光下。刺眼的光亮让她眯起眼睛,不过她到是看清了那架直升机把一个正方形的集装箱扔了下来。
一集装箱的丧尸?信子抽出偃月,嘲讽地笑了笑。从意大利大老远地跑来,一路上要躲避丧尸鸟和复杂的气候,还要考虑到油量储备的问题,就为了送过来一箱新鲜的丧尸,这也不是白兰做不出来的事情。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就连她都不确定她会在哪里出现,白兰又是怎么掌握她的行踪的?
集装箱的门在自动控制系统下打开,冷气从门里冒出来,从里边走出一个湿漉漉的少女。她的眉梢还挂着碎冰,不过碎冰很快便融化成了水,顺着少女秀美的轮廓流下来。
如果不是那双看不见瞳仁只剩下眼白的眼睛,信子差点就把她当成人类了。
正当信子为这只女丧尸惊疑不定的时候,那只丧尸却突然消失在了信子面前。耳后半米处突兀地出现了风声,信子不及转身,勉强用刀挡住。女丧尸的手指上突出了十根弯刀一般锋利的尖爪,在信子挡下她的攻击以后,那爪子竟然像猫儿的一样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