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穿越大神没对云英加以照顾,若是让她穿越过来就身在京城附近繁华大城当中,此时说不定都凭着她种花养花插花的绝技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了。在离京千里之遥的西边边关城市,人们才刚从战乱中安定下来,温饱都还成问题,哪里就有人附庸风雅。
云英本来因为温饱问题屈就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在食物堆里,听到罗松带来的这消息后哪里还坐得住。这就是市场啊!整个西部地区完全空白的市场!镇西将军的英明领导下,西部地区会越来越富庶。正如李家,一个蜗居李家村的地主如今都成为一个翻手云覆手雨的巨商,难道这样的例子还会少了吗?
当然,云英也不可能一次就要吃撑,她只是翻了翻这几年从岐山上收获的几种花果实,预计暂时先拿五亩地试试手,先培育些难得一见的种子出来,等以后市场逐渐成熟再思扩展之机。
秋收后李家村的人都闲着开始准备过冬,云英一家却是开始耕地培土,务必将土坷垃捏得碎碎的。
“六姐,别人家的怎么都撒了苕菜,咱们家不撒点么?就算不拿来肥田,拿来做菜味道也是不错的。”曼儿蹲着捏了大半天土坷垃腿都麻了,起身正好看见旁边别家田里冒起了绿油油的小叶片,一时想起苕菜稀饭来,吱溜吸了一口口水,饿了!
“就是,云英啊;我今天倒是急急忙忙地来了,都还没来得及问你这是干啥呢。”杨氏今早被远根请到地里来就一直帮着培土培土,手上做着事情,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问问云英这是干啥,也不知道她是对云英太放心还是她太粗枝大叶。
杨氏的嗓门比较大,一句话之后前面锄地的胡三、李瘸子父子三个也都停下来,想必这三个心里也有所疑问,只是没问出口而已。
乔全家正修房子,要不然他肯定能够把云英在西山山坳里干活告诉他的“选种、育苗、移栽……”等一系列促进高产的理论一字不改的复述出来。他不在,云英只好又耐心地讲了一遍原理。
李瘸子父子三个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以前就是主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现在主家换成云英自然而然也都保持了原本的沉默好习惯,倒是胡三眼神闪了好几闪,凝眉想了许久,末了握紧锄头一下一下用力锄下去,专注的眼神就像是锄头底下能挖出金砖银砖似的。
想通了当中诀窍的杨氏也是一拍大腿:“云英妮子,这是不是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这读书人脑袋就是通透,咱们庄稼人想了几辈子都没想明白的事情咋几句话就说明白了呢?这么一来,虽然多废了一道事儿,但不知道省了多少粮食种子,以后产量也指定不差。”
说罢,杨氏突然想起了另外一茬,瞧了一眼远处跟在胡三身边的远根和罗松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云英道:“云英,你要不要和老院子那边把关系修修?”
“我和她们修关系干什么?”云英诧异反问,这好不容易才彻底丢开了老院子那边的掣肘,她干嘛要去自讨苦吃。
杨氏说这话倒也是站在云英这边仔细想过的,当即就将想法给云英报了一遍。眼看着那边兄弟俩都考上秀才,转年都要去京城“考状元”了,要是云英能和那边把关系重新维系起来,今后姐弟三个也好有个靠山,特别是远根以后的前程或许就容易许多。
听完这解释,云英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倒是边上漂亮小萝莉胡蝶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博学似的叽叽呱呱解释起来:
“三婶婆,状元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止是状元,就是考进士都还要经过好几道关卡呢。腾云朝的科考和咱……,和望月国不一样。腾云朝考上秀才后就能去京城参加会试第一考,考这关的地方也不算京城,充其量就是城外面。要是通过了城外的考试就称作‘举人’得以进入京城城门;带着举人功名进城后凭着会试第一试通过的令牌免费住进指定的客栈,十日后才参加真正的会试;这第二考之后就有一甲、二甲、三甲、和从进士产生;一甲的人得以面圣,才能被皇帝点作状元!”
云英听得是云绕雾绕,敢情这会试还分初赛、复赛、决赛三场!滕云国究竟有多大她不知道,不过能把全国的秀才都聚集去京城外考试,想必也没多少人。像她前世,谁敢谁让一群高三学子全都去京城考大学?不挤出问题来才怪。
正文、175 关平婚事
杨氏光是听胡蝶小姑娘那一连串什么一试二试三试都觉得头晕,乔家两兄弟考不考得上还是两说,这上京的银钱怕不是个小数目,当下啧啧嘴不再提起这茬。
他们这边没再提起上京赶考一事,百家集李府里头,贾氏和关平却是正为这事发愁。
上次关平从李家村狼狈归家,就连贾氏都没问出来他是被谁打得那么厉害。关在院子里潜心温书个把月,伤势渐好,人瘦了一圈,面上多了一些沉郁之色,倒是更显得风采卓然、那股子诗人郁郁气质让终于得以进入院门的李银凤几乎看呆了去。
关平从李家村回来后因为伤得太重,贾氏让李银凤看了一次他包成猪头式样的头部就直接以养伤为名拒绝她的探望,这倒是更激得李银凤每日里亲手炖了营养的汤水捧着送过来,只顾着怎么讨好贾氏和关平,就连最得她宠爱的贴身丫鬟乔远慧的事情也不甚上心。
“关公子,你已经大好了?”李银凤稍显小的眼睛亮得惊人,柔得滴水,眼神恨不得黏在关平的身上,贾氏那么大个人被她完全忽视。
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都会不自在,关平也不例外。只是,李银凤这样的眼神和云英看他的眼神比起来,李银凤这种糅合了崇拜、爱慕的眼神让他感觉良好;而云英看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热切,更没有爱慕。偏偏人就是这么犯贱,李银凤越是露出喜欢他的神情,他就越是心里发慌,很想现在就抓住云英问一声:难道你这么几年就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贾氏作为过来人在一边看着如何不知道李银凤的小女儿心思,无奈自己儿子好像心不在焉,浑然忘了这些日子的嘱咐,当下轻咳了一声接过李银凤的话头:“多谢李小姐挂心,平儿的身体已无大碍,多亏了李小姐这些日子的精心照拂。花费了多少银钱还望李小姐明言,总不好让李小姐破费。”
李银凤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贾氏,厚厚的粉也没盖住皮肤的发红,羞得娇嗔了一句:“伯母。不是都说了直呼我名字便成吗?”
“银凤,那关伯母就托大了。”贾氏倒也没客气,瞧李银凤对自家儿子芳心暗许的模样,这媳妇应该是跑不了的了;要是以贾氏以前的身份,出生地主家庭的庶女她还真看不上,可过了这么些年苦日子,李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对关平日后的前程帮助颇大,李银凤倒是比那些空有官衔没有钱财的官家小姐好了许多;而且,待得今后关平有所成就时,李银凤的出身注定不会阻碍关平娶平妻或是多纳几个妾侍。
想通了此节。贾氏直接打发了关平去书房待着,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李银凤身后眼生的丫鬟。
“伯母是有话要和我说?”李银凤收回痴痴跟在关平背影后的眼神,发现了贾氏的暗示,挥手让身后新挑的两个丫鬟去门外等着,“这两个丫鬟是刚从朝日城府里调过来的。没什么眼色,伯母要是觉得不喜欢直说便是,回头我就换了她们。”
“你原来的那个丫鬟呢?就是乔家的那个。”贾氏也正觉得奇怪,乔远慧那丫头长相还不差,以后跟着李银凤做陪房的话,也能稍微缓解下儿子念书的辛劳。算是弥补下她辛苦调/教出来的曼儿。
“她啊?”李银凤不屑地嗤了一声,“她犯了点小错。被长海送到边城配给那边车马行的掌柜做妾室了。”
“这样啊。”贾氏只是微微有些可惜,但也没过多追问,大户人家的丫鬟,主人家想给你安什么错处没有,根本就无需太多借口。
“伯母不让丫鬟在场,是想吩咐我什么吗?但说无妨。”李银凤不清楚贾氏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更不知道贾氏从根骨里看不上她这个土地主家庶女;相反,李银凤还觉得自己处处彰显了富贵之家的大气,想必今后能够随意左右贾氏母子。
“既然这样,那伯母也就有话直说了。”眼看着年关将近,珍味居的刘大掌柜几乎不再上门。聪明如贾氏自然知道他们说不定探得了秘方的真正归属;这么一来,关平开年后上京的银两虽然还有,但要是想周旋下关系进得那庄严的京城大门怕就捉襟见肘不够用了;万一一试顺利过关,这后面两道考试的花费也绝对不菲。
按理说,有些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关平的事情不能等。贾氏便直接开门见山问了李银凤道:“银凤觉得我们家平儿如何?”
聪明的李银凤立马知道了贾氏问这话的用意,饶是她这些日子表现得那么露骨,此时被贾氏问起来也是圆脸一红,垂下了头轻声回了句:“关公子很好。”
“既然如此,不知道银凤可否给我一个贵府地址,我也好着人上贵府找令尊令堂正式提亲。”有了开头,贾氏后面说起来就顺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