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钦显然不信,怀疑之色更甚,盯着我道:“我们是执行公务,麻烦姑娘你把面纱揭开,蒙着面纱,本将军不能断定你不是贼人伪装的。”
将军?我皱皱眉,原来他果然立了功,被封为将军了。这段时日,我只知道追随曹丕身边叱诧风云的将领接二连三被封为大将军,没想到就连他也已经被敕封。我抬头看看大姐,跟她使个眼色。
大姐忙搭腔,道:“我说那些小官,哪个有这么威武不凡呢,原来是将军大人亲自到了府上。额,大将军,您看,她…”大姐指指我,略一思索,继续道:“丑丫她要是见了人,那是会想不开的,将军您行行好,她都长得这么丑了,您何必非要看她的脸呢?会吓着您的。”
我平日里,还没见过大姐这么胆大过,以前,她可从没有这么能说会道的。一时被她那句丑丫给乐的想笑却又不能发作,差点憋出内伤来。一面又担心文钦不听劝,到时又该怎么应对。
文钦被大姐说的不耐烦,又看看我的额头,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想必也的确是很丑。”转身对身后跟着的士兵道:“走吧。”
我和大姐短暂的交换个眼神,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把脸弄得丑一些,我特特在额上也涂过一层水仙花汁,花毒发作,只怕已经是难看的如同□□皮了。
看着士兵走出去,大姐忙跟上去招呼,“各位官爷辛苦啊,不如去前厅喝茶歇息歇息。”说着也跟着离去的士兵一起走了出去。
我腿一酸,差点歪倒在桂圆的怀里,她忙扶着我,小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正想答应着回她没事,抬头蓦地发现文钦竟就站在三步之外,定定的望着我。我心虚万分,却还是使劲抓着桂圆的胳膊站着,道:“将军还有何…”一个事字未说出口,我心中大叫不妙。方才一语未发就是怕他听出我的声音。
他眉头皱皱,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我恍惚不及避开,便被他将掩面的轻纱摘去。有一瞬间的愣怔,待我反应过来,忙用手去遮住脸颊,忘了现在脸上已经满是血泡。
他盯着我半晌,抬手将面纱交还给我,低低头道:“在下冒犯了,方才听姑娘的声音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友。还望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
我心中叹了一声,伸手将他递过来的面纱接过,慢慢地覆上面颊,道:“将军言重了。我自小容貌丑陋,不能示人。倒是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才是。至于声音,让将军想起了故友,怕是勾起了将军的难过,实在是罪过。”
他抬起头,转身望着门外,远处几朵浮云飘渺,闲淡万分。只听他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些悲伤,呐呐道:“我那个故人,真真是个故人了。可惜我无缘再她离世之前再见她一面。我和她。”他顿了顿,回头看着我,勉力一笑,“曾经一起讨过饭,是真正的有难同当患难与共。”
我心下浮起一抹酸意,只轻轻吸吸鼻子,道:“将军与那位故友还有如此荡气回肠的情谊,真是让争如也感动了。”
他点点头,再度深深的看我一眼,道:“你叫…争如?”
我垂了目,恭声道:“是。”
他没再说话,背着手离去,未在停留一步。我想,看来是瞒过去了,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脸颊,脸上火辣辣的疼。
真没想到,曹丕会派文钦来。不过想想也是,朝中,能和我站在一边的,除了墨竹也就剩下文钦了,曹丕这是打算如何呢?明明要置我于死地,毒酒是他亲手端到我面前的,竟还不相信,我是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水仙:家庭栽种一般没问题,但不要弄破它的鳞茎,因为它里面含有拉丁可毒素,误食可引起呕吐、肠炎;叶和花的汁液可使皮肤红肿。只要用量不多几日后就可恢复不会造成毁容。
我准时吧?看我难得守信一回,你们的深水鱼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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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大姐送走文钦和官差,返回来看我,小心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又看,眼里泛了雾气,道:“也不知道你要受多少苦,瞧这脸都成什么样子了?唉。”说罢,小心的挑了药膏给我抹上。
我忍着疼痛,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咧嘴笑,生怕牵动了受伤的脸颊,只得木着表情道:“没事,普通的花汁过敏,回头养几天就好了。不过,真没想到,竟然是他。”
大姐疑惑道:“你认识他?就是那位将军?”
我点点头:“嗯,曾有有段日子,因为某种原因我与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
“幸好没被认出来,真是太险了。”大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对着青天道。
我望着她,没再说话。
文钦到底认没认出我,我是不敢确定的。若他认出来我却不说,回去传扬开去,只怕母亲他们也要凶多吉少,现在只盼着墨竹能快些回来,带我离开这里,趁东窗还未事发。
不几日后,大军撤出中山一带,无极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大姐抱了孙儿,眼下正忙着布置满月酒席,传信来让我也过去,我才给桂圆吩咐好要她备好要带去的礼品,墨竹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小半个多月,他就从江东赶回,想必并未在江东多做逗留。
我带他进来院子,斟上茶水。悄悄瞟他一眼,道:“何时出发?”
墨竹脸上略略有些倦容,淡淡道:“给你三天时间收拾收拾,三日后我回来带你离开。”
我眸光沉沉,“你还未曾回去洛阳宫中禀报?”
墨竹凝视我片刻,嘘一口气,道:“皇上起疑了,这个时候,我不能与你经常走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是命文钦带兵前来搜查,我知道文钦和你曾有过一段患难时光。路上没听到风声,便说明你已经瞒了过去,用什么方法瞒的我不得而知,可是皇上起疑总让我心下不安,我要尽快把你送走才是。”
我正一正髻上绾发的白玉簪子,道:“不过是用了些水仙花的汁液,现在脸上还未完全消肿,不过能瞒过去已是万幸。你只管去吧,三日后准时过来接我便是。”
墨竹一怔,方淡淡道:“也罢,不过万不可再这样不作考虑的就在自己身上乱用毒液,若是一个不小心,真的毁了容貌…”他止了声,摇摇头,又轻轻地笑:“拿你没有办法。”
我坦然笑笑,没有答话。
墨竹起身,衣衫被风扬起一脉雪白的袍角,踏步离去。
彼时已是初冬,桂圆帮我收拾几件常穿的棉衣,依依不舍得问我,“小姐,你真的要走了啊?老夫人还想留你多住些日子呢。”
我轻捻着无聊时编结的流苏,嗯了一声,回道:“不能再在中山逗留了。其实如今我是金蝉脱壳,若是被人抓了把柄去,免不了要让家中跟着受苦,皇上的夫人出逃,那可是大罪。我走的时候,就不要给母亲说了,我怕她到时又难过,等我走后,她若问起,就说我有事出去几天,晚些时候便回来了。”
桂圆扑簌扑簌大眼,低下睫毛,不无难过。
院中隐有梅花的清香细细,我深深吸口气,灿笑道:“说起来,这几日有早开的寒梅,前几日才冒了苞,这就开出大朵的花来了。你闻闻,香气都飘进屋子里来了。”
桂圆擦擦眼睛,继续整理着衣物,附和着我,“是呢,奴婢也闻到了。”
墨竹是三日后的正午来的,他骑着快马,还未进府桂圆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给我说,我将包袱背在肩上,去后院牵来马匹,如来时一般,照常穿着素色的深衣,穿着白色褙子,头上罩了帷帽。桂圆送我们直送出府门,让她回去,她却站在门口嘤嘤的抹起泪来。
我在家中住的这些日子,时日不算长却也不短,桂圆是我回家后第二天就过来伺候我的,这些天相处下来,彼此之间除了主仆之情,也萌生了姐妹情谊,分别在所难免,伤心也是无奈,我却不能因为她难过而放弃离开的念头,家中不能久待,个中缘由她也清楚。
沉默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拍拍桂圆的的小脸,笑道:“你看看,外面风这般大,刮在脸上身上,冷的紧。你若真的舍不得我,就替我多多照顾母亲,我这一走,也不知几时还能回来,家中可就拜托你多上心了。”
桂圆抽噎两声,拉住我的手,嘱咐道:“小姐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平日里不要抓不要挠了,省的再破了皮。”擦擦眼,又继续道:“老夫人身边还有香儿照应着,小姐不用担心的。再说,大小姐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府来看看,您就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松开她握着我的手,笑了笑,翻身上马。再没有回头,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