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龟睛珠愚不可及一转,摇头道:“非也!璎琪,你想的过于简单了,若是他使用法术,传扬出去,必有好事者说那片桃林里有妖怪,你觉得还会有那片桃花林吗?说不定早被人一把火烧了。快去救吧,别发牢骚了,怎么说你与他也是翁婿一场。”
璎琪想想也对,点点头,老桃王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那片桃花林才舍身藏拙,不与人斗,小乌龟这点说的不错。“夭夭呢?夭夭总不能看着父亲赴死不顾吧?”璎琪问道。
“不知道!别杵在这废话连篇了,快想想法子怎么救。”小乌龟火冒三丈。
“我得请二哥一同前往,他精通医术,定能派上大用场。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始作俑者和那个粮店黑心老板!”璎琪说着跑到素心殿拉上瑾瑜,二话不说就冲出宫门,门口的侍卫见璎琪气势汹汹的样子,哪敢拦阻,直接放行,后面跟着跑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乌龟。
“我说,你们二们,等等我!别欺负我腿脚不麻利哈。”小乌龟气喘吁吁道。
“我说你能再慢点吗?再慢老桃王真就一命呜呼了?”璎琪不耐烦道。
“你把我拖出来,到底所为何事?”瑾瑜开口问道。
“江湖救急,二哥!你还记得桃花源里的那只桃妖吗?她父亲遭遇不测,等着我们前去救援,你可愿意出把力?”璎琪道。
“这个自然,快走。”瑾瑜毫不犹豫。
三人先去桃花源找桃夭夭,柳儿跑出来迎接他们,说夭夭不在,去明月城万通米店想办法救老桃王了。
三人急忙飞往明月城,从空中俯瞰,很容易就找到那家门口鞭炮残渣堆积的万通米店的分店,一棵巨大的桃树如同垃圾一般与那堆鞭炮残渣放在一起,旁边站着不知所措、眼泪汪汪的桃夭夭。
“夭夭,这是怎么回事?”璎琪飞身至她身旁,叫道。
“这是我阿爹的真身,水土不服,那帮人把他从桃花源里挖走了,弄到这个地方,没几天他就不行了。”夭夭哭道。
“二哥,你快看看,还有没有救?”璎琪急忙把瑾瑜推到老桃王的真身前。
“看样子,伤到元气了,枝叶萎靡,色泽不正。我们去找奇香师多宝儿看看有没有办法了。”瑾瑜言下之意是他无力相救。
“奇香师?多宝儿?”璎琪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我在明月城做游医期间,听说过她的名头,半人半仙半神半魔,她的香很神奇,但是要想求得必须付出她要的代价。”瑾瑜道。
“事不宜迟,快去吧!”桃夭夭看见了希望。
“你们先去,我去办点事,随后就来找你们。”璎琪道,他自有打算。
瑾瑜与小乌龟抬着老桃王的真身,夭夭紧跟其后,快步行至一处装典颇为神秘的二层小楼。一楼上方有一块鎏金牌匾,清清楚楚地刻着三字——奇香楼。奇怪的是,店主似乎并不象其他商铺那般热衷于招揽生意,店门紧关,此时正值碧云天,西风紧,北雁南北,满地黄叶堆积,竟显得有些冷清萧瑟。
第八十四章 奇香楼中奇香师
奇香楼的店门口跪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道:“香师姑娘,我求求你,开开门!多姑娘,行行好!”见无人回应,他使尽浑身解数,用力拍打朱红色的木门。
“你懂不懂规矩,再这般胡搅蛮缠,我家香师永不会接待你。”里面的一个女子不耐烦道。
瑾瑜上前问道:“奇香楼本是制香售香的地方,为何店门紧锁,这岂是待客之道?”
小乌龟气道:“难不成是店大欺店?”
里面的女子道:“大家稍安勿躁,来此处的客人在多求的非凡香,我家香师每日只接待十位客人,里面的出来了,才能放进去一个,今天还有最后一个名额。排在后面的请明天早点过来!”
“不行啊,我阿爹可等不及了,还请姑娘通融一下?”夭夭急道。
璎琪已赶了过来,大声道:“你们不就是为了多收几两银子吗?钱我们有的是,快点让我们进去。”
“哼,口气不小。我家香师缺钱吗?也不打听仔细了再来,多姑娘卖香从不以钱论香,你们要的香她多半有,她要的报酬你们却未必付得出。”里面的女子嘲讽道。
“要什么我都给,只求香师救救我爹!”夭夭急得泪如雨下。
“再不开门,小爷闯进去翻你个底朝天。”璎琪火冒三丈道。
吱呀一声,朱门开启。
“嘿嘿!还是璎琪你厉害,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乌龟跟着得意洋洋道。
门里面出来一个心满意足的妇人,“哈哈,我的夫君永远不会背叛我了,太好了!”妇人疯了一样,只知重复这一句话。
“咦,她的头发呢?这个妇人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是满头秀发,光可鉴人,怎么出来就成了不及耳的短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罪过罪过啊!”衣着光鲜的男子诧异道。
“元公子,请你进来吧!”跟在妇人后面出来一位黑衣少女,听得出就是刚才在里面说话的人。
璎琪不管三七二十一,夺门而入。
“哎,不行啊!香师定下的规矩,怎可违背?快点出去!”黑衣少女气道。
“规矩是人定的,我家老爷子危在旦夕,你们真要见死不救?是墨守成规还是根本就没本事救?”璎琪哪吃她那一套。
“让他们一起进来吧,本香师今天破例一次。来的都是贵客!”从内室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是,香师!几位客官请随我来。”黑衣女子收起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
几人一进门,却见迎面走来一位二八佳人,娉婷婀娜,一袭紫衣上窄下宽,裙摆着地,肤白如雪发黑如墨,冰肌玉骨中透着妖娆魅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幽深的眸子充满了神秘莫测,仿佛带了层层面具,却让人无法猜透哪一层才是她的本真面目。
“呀!这只老桃精元气大伤,你们几个同来的,把他挪到墙根处,我用补元香先帮他补补元气。”多宝儿道。璎琪、夭夭连忙点头称好。
安排妥当后,多宝儿道:“这香可暂保他性命无忧。做生意总得讲个先来后到,今天让你们进来已属破例。待我处理完元公子这单生意,再与各位详谈。”她根本不给别人留有说话的余地,以压倒一切的气势暗示众人她才是这里说一不二、不容挑衅的主人。
听说老桃王暂时无虞,璎琪、瑾瑜、夭夭与小乌龟也松了口气,不再坚持,只静静坐在一旁看她如何做生意。
“那个妇人的头发呢?”元公子再次人追问,同进来的瑾瑜、璎琪等也觉得奇怪,都疑惑不解地看着多宝儿,希望她能给出个答案。
“那个妇人求我给她一炷回心转意香。她与她的夫君年少结为夫妻,也曾情投意合,鱼水融洽。可惜等她人到中年,丈夫嫌她年老色衰,在外头另结新欢。俗套而又真实的故事。她除了这一头秀发,全身上下拿不出任何东西换我的香!就算我同情她,我的香也不能白送,拿了香就要留下点东西。”多宝儿依然冷冷道。
“元公子,说吧,找我求什么香?”多宝儿切入正题。
“我想求香师给我一炷起死回生香,令那个早年被我辜负的苦命女子莺莺还阳。”元姓公子道。
“对不起,元公子,逆天改命的事,恕难从命!本香师帮不了你,还是请回吧!”多宝儿脱口而出。
“不,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求求你,帮帮我!自她走后的这十年来,我r日受着良心的折磨,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求香师给我一个补偿她的机会。”元公子苦苦哀求道。
“哼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当年为了功名前尘抑或不得已的苦衷抛弃了人家,如今又何苦在我这惺惺作态,一副痴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多宝儿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瑾瑜心中暗道:“又是一个陈庭烨!”想着梅落尘娘亲的遭遇,他心中涌起阵阵不快,他最不齿这种酸文假醋,找足了理由,明明是负心薄情在前,如今飞黄腾达了,又做出一副再续前缘的痴情种的模样。如果不是这种人的存在,梅落尘如何会生活在私生子的阴影下,人前人后始终有抬不起头来的自卑。
“当初我与她也是两厢情愿,我家祖上也是士族大户,奈何到我这一辈没落了。我是那种性格温和并富于感情的男孩子,风度潇洒,容貌气质算得上出挑,意志坚定,脾气有点孤僻不合群。凡是不合于礼法的事情,我会克制自己不去做。有时跟朋友一起出去游览名胜古迹或是参加饮宴,在那杂乱喧嚣、纷扰吵闹的地方,别人都无休无止地起哄,个个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而我只是表面上逢场做戏敷衍一番,很少参与,始终保持稳重,可以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相媲美。”元姓公子悠悠地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在没遇到莺莺之前,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但未近过女色,生活自有另一番精彩,仗剑天涯,快意恩仇,诗意江湖。遇到她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些人有些事就算想忘也终不能忘!与我接近的人喜欢问我为什么不近女色,我回答他们的是,我不想象登徒子那样留下不好的名声。我喜欢清丽脱俗的女子,却始终没让我碰上。出众的美女,我也会上心,凭这点就可以知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们这才理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