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业摇头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并不敢欺瞒两位大侠。”
木青秋缓缓的抽回匕首,只是出神,查,赵王到底想要查什么呢?他情知是东厂干的,自然不会是想查是谁下的毒手,那么还有什么可查?他不明确吩咐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魏扬在一侧看了她一眼,伸手解开了张建业的穴道。
张建业拖着酥麻的双腿从沙地上爬起,说道:“多谢两位大侠饶命。”说罢转身便走。
魏扬伸手按住了张建业的肩膀,说道:“慢着。”
张建业缓慢的转过身,却猛然挥起手臂向魏扬面门扑来,木青秋一眼看见张建业手中抓着一抔黄沙,情急之下,挥动手中匕首向赵建业胸口刺了过去。
张建业一声惨叫,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痛苦的收缩在一起,狠狠的瞪着面纱滑落的木青秋,眼中又是震惊又是诧异。
木青秋手臂颤抖,脸色变得惨白,那里注意到张建业骤见她面目的震惊,她缓缓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后退了两步,身子不由开始哆嗦起来,夜色下,殷红的血从张建业胸口涌出,顺着匕首扑扑嗒嗒的落在地上,说不出的诡异。
魏扬看着张建业一点点倒下,弯腰拔出了匕首,走到木青秋面前,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意示安慰,说道:“他这种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好了,快走吧
,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魏扬扶着木青秋上了马,又在她肩头拍了拍,才向另一匹马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都会早8点左右更新,不过周末除外,呵呵。
☆、阑风长雨秋纷纷
魏扬与木青秋恰恰赶回山洞,便落下了黄豆般的雨粒,狂风卷着黄沙暴雨灌进山洞,不过片刻,洞中便再无一寸干燥之处,久旱逢雨露,木青秋站在洞口,衣衫早被雨水打湿,心中却仍十分的激动,伸出手去接雨水,一个闪电划过,方才杀死张建业那一幕突然从脑中闪过,跟着一声炸雷,木青秋身子猛地一颤,险些滑倒。
墨色的夜空中雷声轰轰隆隆,不绝于耳,闪电划出耀眼的光芒,将夜色燃亮,却又瞬间被墨色吞没。许是风疾,许是雷响,整个山洞都跟着颤抖起来,一时间地动山摇。
魏扬安置好两匹马,攀爬上来,木青秋伸手拉了他一把,魏扬脸上也带着笑容,说道:“真是一场好雨。”看了眼木青秋被打湿的衣裙,说道:“快去后面吧。”
两人搬开石板走进后方的山洞,魏扬娴熟的从石壁上摸起油灯火折子,一灯如豆,却是满室温暖。
雷声仍旧不停的在头顶炸响,可是隔着那小小的石板,木青秋只觉得十分心安,可是骤然想起方才那一幕,仍旧会满身颤栗。只好在心里不住安慰自己,他作恶多端,他死有余辜,我杀他其实是救了更多好人。
这样的风雨之夜,总会勾起人很多情愫。魏扬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柔和起来,以前他虽然也是温和的,但是那温和是坚持与信念沉淀后的凝重,此刻,却只有温柔,他沉溺在他自己的温柔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跳动的火苗。
木青秋渐渐在说服了自己,平静下来,也开始怔怔的望着那小小的火苗出神。
她忽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同样的电闪雷鸣,一般的狂风暴雨,她无助的在雨中奔走,那扇紧闭的朱门。
原本清晰明了的案情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使得她一旦放下杀人后的自责与恐惧,又被新的困惑包围。
赵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时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整件事情到处都是漏洞。
刘公公老谋深算又怎么会派新人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魏扬说母亲说她和妹妹是被沙匪杀害的,那么当时杀死爹爹的东厂卫军难道没有追上母亲?绝无可能,他们所乘快马不可能追不上一辆破旧的马车!
那么自己能活着恐怕也不仅仅是意外了!
先生救我并传授我武功呢?是巧合还是?木青秋不敢再想下去,及时的掐断自己的思绪,再想下去她发现身边已没有可信之人!这是一种比杀人更恐怖的感觉。
木青秋定了定神,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整件事情?目的是什么?
魏扬突然淡淡的说道:“
这样的风暴会刮三天,三天后,外面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木青回过神,告诫自己暂时不要再想这件事情。她怅然的转头望向石板,虽然从那里根本看不到外面,她还是望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的道:“这是一个没有沉淀的地方,在这里什么东西都留下不了痕迹。”
魏扬道:“不错,可是人生本来就没有归宿,所以我喜欢这里。”
木青秋诧异的望了魏扬一眼,他有着她无法理解的豁达,与他年龄不符的豁达。他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才会如此的豁达坚韧。
木青秋迟疑了一下,决定问个明白,委婉的道:“那先生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要过一个归宿吗?”
魏扬面上的笑如和煦的春风,令人心醉。淡淡说道:“想过。”随即眸子轻抬,又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有几个亲人,几个朋友,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几间屋子,几亩良田就是归宿,后来发现,很多东西,不是说你想不想要,而是上天想不想给,更何况,除了死,没有终点。也就不渴求了。”
木青秋怔怔的看了魏扬一会,再想不到他会如此回答,而魏扬的几句话却没来由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喃喃的说道:“我以前也想过,那时候,以为他就是我人生的归宿,我最终的终点。就像爹是娘的归宿一样,甚至想,我们两个白发苍苍,连牙齿都掉完了,我们坐在葡萄藤下笨重的木头椅子上,儿孙绕膝,还拉着彼此的手,可是,可是。”木青秋嘴角的笑消失了,变成了苦涩,“我发现就像是先生说的,没有归宿,谁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归宿,只有你自己会永远对你不离不弃,所以我现在不想了。”
魏扬在木青秋肩头拍了一下,温和的笑道:“我告诉你没有归宿,不是让你去悲观,而是让你学会摆脱掉自己加给自己的束缚,活着更重要的是过程,只有相信美好的人,才会遇到美好。”
木青秋脸上渐渐又有了笑意,“真的吗?”心念电转,相信美好才能遇见美好,对,我首先要选择相信而不是怀疑,像先生这样温暖阳光的人,又怎么会是算计人的小人?我连先生也怀疑,真是该死!
魏扬道:“当然是真的。”
木青秋轻松的吁了口气,郑重的说道:“先生,谢谢你。”这一句话包含的深意却只有木青秋自己知晓,一方面她为自己怀疑魏扬感到愧疚,另一方面因为魏扬让她摆脱无助重获希望。
魏扬脸上微红,道:“其实这些道理也是师父教我的,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木青秋道:“先生,你给我讲一下师公好吗?还有师门里的事情,我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门派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历呢?”
魏扬道:“师父一生淡泊名利,所以并未广纳门徒,也就收了我一个弟子,严默,羽冲,小楼三个先是跟我习武的,后来师父喜欢他三个的性格,就亲自教授了。师父早年曾在江湖上行走,后来隐居枇杷谷,所以外头的人说起我们,都说是枇杷谷的。”
木青秋低声吟诵道:“深山老去惜年华,况对东溪野枇杷。火树风来翻绛艳,琼枝日出晒红纱。可惜我从未去过江南,没有见过枇杷。”
木青秋再抬头时,见魏扬似乎已陷入了沉思,嘴角挂着丝笑,想来是忆起了往昔的趣事,遂也沉默着。
山洞外的风暴雷雨之声越来越大,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木青秋侧耳听着,想着不知所谓的心事,不多时便有了困意。
一旁的魏扬侧过脸看了眼困的歪歪斜斜兀自正襟危坐的木青秋,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解下自己身上的袍子,轻轻的盖在了她身上。
次日醒来,果如魏扬所言,外面的风暴仍旧没有停息。
魏扬似乎已醒了很久,在一侧调息打坐,木青秋见魏扬的袍子盖在自己身上,心中一热,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要重新将袍子盖在他身上,魏扬却忽然睁开了眼,“起来了?”
木青秋脸上神色凝滞,遂缩回了手,顺手将袍子对折一下,递还给魏扬,“先生早。”
魏扬随手接过外袍,道:“这两日无事,我就多教你几招。”
木青秋点了点头,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
魏扬起身道:“是啊,等这风暴停了,我要去京中一趟。”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回去的?”
木青秋心中如蒙重击,忙摇头道:“不用,那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魏扬点了下头,便不再多言,走到角落里,提起一个包袱走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把宝剑递给了木青秋,“这个送给你吧。”
木青秋喜出望外,伸手接过,只见剑身莹绿,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触手又凉又滑,抽出宝剑,眼前白光一闪,石室中寒气陡盛,木青秋随手挥出一剑,剑身流光溢彩,夺目绚烂,实在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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