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教主,你可看到了,要造反的人是谁?我姓钟的跟着你这些年,出生入死,还不如小娘们几句话好使,你这是自作自受啊!!”
教主此时再不明白,真是白当了这些年的教主,故作镇定道:“方左使,你将台上的人撤去,调五行旗的人进来,几位散人都在,难道他还能冲上来不成?”
方左使此时却不答应,冷声说道:“教主多虑,教主操劳过度,身体受损,与我明教无益,还请教主让出明教教主之位,择贤能者居之。这些人是来请教主前去修养的!”
顿了一顿,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教主,低声开口:“你除了有个好父亲可还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任人唯亲,刚愎自用,我们这些教中老人,你不是贬谪就是排斥!众人都不服你,你在明教这么些年,明教不见壮大,如今更是连总坛都被人闯了进来,你有何德何能再窃据教主之位?诸位…….”
说着不待教主说话,转向明教几个高层,拱手道:“方某今日断不敢谋夺教主之位,在下已经老迈,众位都是贤能之人,自是比我更合适;今日之举只为清除害群之马,如今我们圣物在手,又被人闯进总坛,只好尽快离开此地,等稳定之后,再选贤能继任教主不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台上几人互相看看,见对己方利益没有损害,也就同意了,其中杨百里蠢蠢欲动,霍山散人也目漏精光,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就要上前拿住教主。台下已是乱成一团,那些外地赶来的明教之人,见乱成这样不少已经逃了出去。方左使和王舵主护着方白往后殿撤退,同时运气传出几句话:
“众位兄弟,火行旗与教主勾结朝廷,欲杀尽教众兄弟,以此立功求得朝廷招安,从此高官厚禄,逍遥快活,众位兄弟若是不想死在这卑鄙小人手里,愿与明教共存亡者可全力诛杀奸贼,之后我们一起前往圣地休养生息,光大我明教。”
台下的人都是没头苍蝇一般,今日的各种刺激接连而来,实在是太吓人;不少人心中早就生了退意,之前投奔明教也只是为了自己在江湖上能过的好一点,最起码被人踢馆的时候也有人出头不是?可如今这明教内斗成这个混乱摸样,还有朝廷牵涉其中,谁是谁非都分不清,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啊!听得有人这么说,也算是有点头绪,聪明一点的便都跟着方左使几人往后殿撤退,先保命要紧;不聪明一时找不对方向,拿着兵器还在那里与人乱斗。
教主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奋力反抗,慌乱间暗器齐发,不少人受了伤,方白并无武功,差点被射中,王舵主恼怒异常,上前就是杀手。教主不敌,眼看就要被杀;突然,只听的咕咚咕咚此起彼伏,整个大厅的不少人都摇摇晃晃,接二连三的倒下。除了那么几个人,全无幸免。
在人群中显得突兀拿的那几个人正是李秋水他们,方才李秋水给崔景的小瓶子就是悲酥清风的解药,几人相互借用一下,所以无事。李秋水自然不用说,本来打算早点动手的,结果方左使遣出去一批人,以防万一才稍等片刻,谁承想竟然被那教主伤了弟弟,还好有解毒丸稍微镇住,可父亲在慌乱中也被人伤到了,崔景几人忙着料理;又命人去门外把风,同时将大门关闭,以防五行旗的人随时进来,今日他们担任守卫的。
李秋水笑意盈盈,只是她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到罢了,踩着地上的人身体,缓缓往教主那边走去,一路上只听得哀嚎不已,严友亮在方才打斗时很是小心,所以也没什么伤处,只是又一次中了悲酥清风,仍旧很悲催的倒在地上,非常不巧,李秋水踏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直接把他心肺踩裂,一口鲜血嘭了出来,再无声息。两旁明教中人自李秋水发号施令时就听出来她是个女的,此时更是放声怒骂,李秋水浑然不觉,看也不看,就这么踩出一条血路直往台阶而去。
台上的人看着她这幅摸样,冷汗直冒。娇小的身子竟似地狱恶鬼,这般踩着活人缓步而来,全然不顾前后左右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不多时那两只好看的鞋子便被染得红彤彤,长褂的下摆也是血迹斑斑,竟似前朝晕染之法将本来浅浅白衣染得跟花裙一般,甚至还有些白黄之物,看得人几欲作呕。真有不少人呕了起来,只是他们无法挪动身体,或者吐在自己身上,或者周围的人被吐得一头一脸…..气味飘散,更多的人吐了,这个场面……真是一言难尽啊……众人怨声载道,互相咒骂,一时间大厅里很是热闹。
有些没被踩到的人忍不住便颤抖起来,这人身形娇小,全身散发的杀气可真是吓煞人!那两只脚看着轻轻巧巧,可被她踩到的有哪个不吐血?这要真是被她踩上一脚,非死即伤啊!虽然个个全身无力,却仍旧奋力挣扎着希望离她远一点,犹如蚯蚓一般,满大厅的人都在扭动,不过皆是以李秋水为中心开始扭,慢慢向四周扩散而去,这情形真正是让人大开眼界,其中崔景带来的一个人就有些忍不住,轻笑出声,被崔景一记眼刀过去,这才忙收起笑脸,乖乖处理李道岸的伤势。
初时叫骂的那些人,哪里还顾得上再开口,只能听见大厅里回荡着
“咔咔”
“哎呀”
“啊…”
“噗…..”
“卡啦”
“呕….”
“你离老子远点,真恶心……”
之类的声音。崔景几人忙这看伤员,倒是没注意。再回头时,只见李秋水在台阶上来回跳跃跺脚,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原来的颜色,红红白白很是恶心,再看她犹如小孩赌气一般跺着脚,不由得口瞪目呆!这还是我们英明神武,貌若天仙,举止端庄的少主吗?跟那发脾气踩树叶的小孩有何区别?
原来李秋水上台之后便看到明教那些伤害自家人的罪魁祸首一个个满是怨毒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很是舒畅,看见方白时那股怒火就怎么也忍不住,虽说这方白那日也对自己多有照顾,可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最最让人讨厌,真正是佛口蛇心,一切都是因她方白而起,若是真善良就不该设计陷害李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再来帮忙求情,为得的可不就是仁慈善良的名声么!踩着李家上位,达到自己在明教宅心仁厚的名声,连孩子都不放过,生生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她方白这般作态,自己若是不原谅,那就是自己睚眦必报,人家也是逼不得已才去你家行凶的,好歹也给你留了一条命,你怎么能在受了人家恩惠之后还要赶尽杀绝;若是原谅,那自己一家受的这些苦,母亲惨死,父亲重伤,弟弟到如今也是昏迷不醒,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只能咽到肚子,憋死为止,真正是蛇蝎妇人。想我李秋水活了两辈子,何时被人这样欺凌?要我原谅,门都没有,何况她方白现在完全不觉得设计害的李家家破人亡有何不妥,很是理所当然,只是以前多的照顾,现在还一个小小的恩情而已,其心可诛!
李秋水怒极攻心,有如着魔一般上前几步,抬脚就要往她身上踩去,吓得方白大声尖叫,急忙抱头躲避。王舵主怒骂出声,李秋水定住脚步,上前对着王舵主就是一脚,只踢得他捂着连腿之间满地打滚,再也叫不出来。方白也不得幸免,那雪白的右手顿时变成了肉饼。李秋水一抓过去,五条血痕贯穿整张脸,皮肉外翻,生生把一张美人脸变的极其骇人,方白惨声呼痛,倒在父亲身上。旁傍边的明教中人看不过去,此时外敌当前,他们还哪里顾得上反对教主,夺取他的位子?全都同仇敌忾,一起声讨李秋水。
“何方妖孽,男人女声,怪不得这般狠毒……”
“方小姐一个弱女子,你也下得去手……”
“这位姑娘或者兄台,大人有大量……”
“呸,你个没出息的,跟她求饶有用吗?”
“杨散人就是这般的识时务,看谁厉害就靠近谁,你不会是看着人家是女的,就想倒贴……”
“我呸,那是女的吗?是女的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怕是丑如无盐吧……”
李秋水初时听着他们怒骂,一声不吭,心中全是母亲弟弟受苦的样子,只觉得一股真气在体内来回蹿腾,全身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只是来回的踩踏。等地上的人说道无盐丑女时,更是飞身而起,来回跳跃,也不知道都踩到谁的身上,总之是无一幸免,只有受伤轻重之分了。
崔景看不下去,看这样子李秋水很是不对劲,冒险上前拉住李秋水低声道:“少主,迟则有变,当速速离开。”
李秋水有些披头散发,眼神中杀气颇重,差点对崔景动手,恍惚半天这才回神,一看自己造成的修罗场一般景象,胃里有些不舒服,今日能参加庆典的,都是明教骨干,若想将明教铲除,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李秋水坐在教主的宝座上,看着脚下众人。此时大门处早就没了人影,方才一片混乱没逃走的都在厅内乱斗,逃走的早就不见人影了,笑眯眯的对台下说:
“将方才围攻父亲的那些人都给我踩烂了,一个不留!!”
这话说得实在是杀气腾腾,几人答应着行动起来,钱勇中毒后昏迷不醒,跟李道岸躺在一起,完全不知道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然有这么多人陪他躺着,钟散人就没那么乐观,方才被人围攻,早就受了重伤,倒下时还被一把刀顺着脸颊割了过去,早就面目全非,崔景几人哪里认得出来,再说少主的命令是都踩烂了,一个不留的!几脚下去,呜呼哀哉。只听得哀叫声此起彼伏,虽有些不忍,可也脚下不停,不多时台下一多半的人已经被踩过一遍,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了。就像蝼蚁一般真的是被人踩死的。台上几人早就被吓得胆颤心惊,实在不知道李秋水要如何对付自己,李秋水方才给弟弟服了解毒丸,稍微能压制,如今气消了一些,这才对着教主开口道:“解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