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今儿个一早的说了些话,想必是让皇贵妃心里边儿不舒服了。也怪臣妾,未曾顾及着皇贵妃,便开了口。”宝音抹去泪痕,一派端庄贤惠,略带几分柔弱道。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你是皇后,就是无意说了什么,她也不该动手的!这个皇贵妃,真真是愈发的不知收敛了!”
宝音趁机拉了拉皇帝衣袖:“皇上莫要动怒,皇贵妃想来是无意的。”
皇帝眼中的董鄂云婉素来是温柔可人的,然如今她却是愈发的嚣张跋扈,让皇帝不禁怀疑从前她不是装的。但每每想起多年来的情意,亦觉她不过是一时冲动。
然此刻见着宝音这般委屈求全的模样,顿觉是自己是不是太过偏袒于她,以至于今日连皇后也敢欺负了。
福临的脸色铁青,看着绿染问道:“皇后说了什么?”
绿染觑了觑宝音,宝音连忙示意其莫要多言,这些个皆入了皇帝眼,怒道:“叫你说!”
“皇后娘娘今早……教诲各宫主子……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嘱咐各宫主子要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绿染这回子倒不是装的,脸吓得惨白,浑身直哆嗦。
皇帝神情有些复杂,沉声道:“到底你是皇后,别整日唯唯诺诺的,朕去承乾宫瞧瞧,你好生歇息着!”
踏出坤宁宫之时皇帝的眉头紧锁着,直至如今也不曾查出是谁害死了皇四子,依着唐碧水的心思不无可能,只是唐碧水与董鄂云婉并无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会谋害皇四子。若是有心害,莫不是背后有人主使。
后宫里还有谁能如此不待见董鄂云婉,福临当下便怀疑起太后来。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承乾宫,因着上回子的教训,董鄂云婉现下便是温温和和落在正殿中,若无其事的模样。
“皇上驾到。”随着吴良辅这一嗓子,承乾宫的奴才皆跪了一地。
董鄂云婉娉婷走来,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沉着脸看着女子,冷声道:“起来罢!”
见着福临脸色不大对劲,董鄂云婉便知他定是听了旁人闲言碎语的,心下便愈发的怨恨宝音。
步入内殿,皇帝沉沉道:“听说,你今日又在延禧宫闹上了,还出手打了皇后。”
福临言语很是平淡,却让董鄂云婉心中发寒。诺诺跟在福临身后,柔声道:“是皇后……”
“皇后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也是无心,你倒是学会迁怒了,朕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福临话语不含怒气,不似上回子那般怒斥她,但她更是战战兢兢。
心想着皇后今日那副嘴脸,董鄂云婉便觉愈发的委屈,从前还真真小瞧了那个病秧子皇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听得皇帝此言,董鄂云婉亦不多辩解,只作得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生怕多言了,皇帝觉自己是搬弄是非。
对于董鄂云婉的,福临有些愧疚心,许还有些感情,若非这么些许感情,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然,即便是因着费扬古的缘故,也万万不会容忍至今。
见着董鄂云婉不说话,福临冷哼道:“怎么,你不辩解?”
听着皇帝这番言语,董鄂云婉更觉不是滋味,现下更是恨不得取了宝音性命,然亦是这一份很,让她忍住心中的怒火,委屈道:“臣妾,只是想起了……想起了荣亲王。”
言语间,便开始落泪,梨花带雨的,倒是分外惹人怜。
皇帝自小便见不得她这样落泪,诚然有些时候很是不耐烦,却还是隐忍着,只因着心中那些许愧疚。毕竟,眼前的女子为了他,而担天下人骂名。
“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养个孩子在膝下。”皇帝一肚子的怒火,却让董鄂云婉这泪花给浇灭了,让愧疚给浇灭了。
闻言,董鄂云婉心中一喜,如今她再不能生育,若是能将玄烨收养了来,往后便有个依靠了,且,若是她收养了玄烨,佟妃必定难受得要死。
“若是有个孩子自是好,臣妾亦不想如此,可听着那些个……臣妾便……,每每瞧着佟妃妹妹和玄烨,更是想起臣妾那苦命的孩子,臣妾不是故意的!”说着,董鄂云婉这又落了泪,真真是收放自如。
诚然心中想着收养个儿子,然董鄂云婉面上却不敢多言,只得拐弯抹角一番。皇帝怎会听不出她的用意所在,将将浇灭的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她果真是变了,收养玄烨,这算盘倒是打得好。既要重用费扬古,他必定不会让外戚掌权,博尔济吉特氏不可,董鄂氏亦不可。
瞥了瞥董鄂云婉,冷声道:“皇后到底是皇后,你身为妃嫔,必定要敬重于她。待会儿子去坤宁宫给她赔罪,皇后性子温和,也不会多计较。整日闹得乌烟瘴气的,朕还有事,待有空再来看你。”
皇帝自方才来承乾宫,是平静的很,然他冷着脸却让董鄂云婉更加难受,更加惶恐不安。
诺诺道:“臣妾恭送皇上。”望着皇帝离去的身影,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转而又化为怨毒,博尔济吉特宝音,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必定一一奉还。
“主子,去……坤宁宫么?”见着皇帝离去,颖儿似是提醒,又有些怯怯的询问道。
董鄂云婉黑着脸道:“去,皇上都说了,能不去么?皇后这个病秧子,本宫早晚让她好看。”
说着,已经踏出了承乾宫,脸色甚是难看。
彼时的清宁轩让人觉格外的舒坦,六月炎热,孟古青搬了椅子坐在院落里头,灵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好似不热一般。
孟古青摇着团扇,雁歌在井边打了水来,提着一木桶的水走了过来,放于孟古青跟前,面含笑容道:“主子,这样热的天儿啊,放上一桶水在跟前啊,最是消暑的。”
井水很是冰凉,放在跟前自然也凉快的很。孟古青边摇着团扇,边笑道:“雁歌,你是怎的想出这法子来的。”
“以往在慈宁宫之时,太后娘娘也时常用这法子解暑。”雁歌落座于一旁的木凳子上应道。
正说着,却见有人来了,清宁轩的门客少,尤其是董鄂云婉那番一闹之后,旁人都怕招惹了祸端,便再不敢前来了。
“奴婢给郡主请安。”定睛一瞧,原是芳尘和阿潋,这厢倒是一块儿来了。
孟古青眉间一喜:“快起来罢!这里并无旁人,无须拘礼。”
阿潋和芳尘这回子来,自是同孟古青说这两日的事,阿潋绘声绘色的将今儿个延禧宫的事儿给说了一遍,看着时候不早了,便慌忙回去吃午膳了。
芳尘亦随之离去,临走前还同孟古青言好生提防着皇后。
雁歌望着阿潋和芳尘离去的背影,蹙眉道:“主子,奴婢觉这事愈发的不对劲,好端端的,瑞珠怎会跑到御花园里头去,偏生凑巧还就让毒蛇给咬了。”
孟古青轻摇着团扇,淡淡道:“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瑞珠这般易叛旧主的人,自是用完了便丢掉,谁会留着害自个儿,何况,是皇贵妃那般狠辣的人。”
话语间,孟古青眼中浮上一丝悲凉,在说着董鄂云婉,自己何尝不是变得狠辣了。宫里头死个宫女不过是寻常之事,瑞珠这厢死了,只消扔到乱葬岗去便是了。
“那如此说来,皇贵妃是当真因着早时皇后的话,便迁怒出手掌掴了皇后?”雁歌这姑娘算不得愚笨,但对于这些个事还是云里雾里的。
孟古青伸手浸泡于水中,淡笑道:“那可未必,指不定是皇后有意激怒了皇贵妃,蓄意陷害也说不准。”
雁歌颇的疑惑道:“可当时里头还有那拉福晋和随身伺候的宫女呢!皇后就不怕……”
孟古青摇摇头道:“她怕什么,要怕也是那拉福晋怕,她和皇后可是一条绳子的蚂蚱,若真是皇后陷害,想必那些个宫女也受教了。皇贵妃前些时日才在我这里闹了,这厢又在延禧宫闹上了,她若多作辩解,皇上便会觉她是搬弄是非。她二人如今这般争斗也好,也没了心思来对付我。”
“即便皇后和皇贵妃,但太……”雁歌话还未落,便闻外头传来尖细嗓子,长长吆喝:“皇上驾到!”孟古青即刻变量脸色,赶忙起身朝着院门去,朝着那耀眼的明黄恭敬行礼:“孟古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日光灼灼的,福临那一身明黄的龙袍格外刺眼,悠悠走到孟古青跟前,将女子扶起:“不必如此多礼。”
孟古青随之起身,抬眼看着福临挥手朝着灵犀和雁歌道:“你们先下去罢。”
落在皇帝身旁的一起子宫人,也很是识趣的退出了院门。院中只得孟古青和福临,孟古青继续肆无忌惮的摇着手中的团扇,边摇着,边朝着井边走去。
想来这样炎热的天儿,皇帝脾气必定不大好,再加之董鄂云婉和宝音那番一闹,怕是已然是火冒三丈,只因着是皇帝,便不似寻常百姓那般,不高兴了便摆在脸上,高兴了也摆在脸上。
皇帝不同,有些时候,皇帝那臭脸是摆给旁人看的,那笑脸也是摆给旁人看的。
落座在井沿上,女子朝着皇帝笑道:“皇上,过来,这里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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