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识得眼前的人乃是皇亲国戚,自然当他是登徒子,能往那八大胡同跑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吓得拔腿就跑。
此后便再未见过,直至那日御花园中再遇,济度第一句开口的竟是:“琼儿,你……你还活着!”
吓得她心惊肉跳的,亦觉济度脑子出了毛病,心中更是疑惑。往后见着他,皆是避而远之。
“琼姐姐!你怎么了?”清霜的声音将琼羽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淡淡道:“呃,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大舒服,回去休息休息便是。”
养心殿离得永寿宫不远,孟古青醒来后,便步行着离开,若是今日还在养心殿呆着,必定会遭旁人闲话。
雁歌得了旨意,一早的便去了养心殿伺候着,主仆二人不紧不慢的自养心殿而来,将将至永寿宫附近,便见琼羽和清霜迎面而来。
琼羽满是忧愁的脸上浮上笑容,清霜杏眼宛如月,眼见并无外人,三人便省了那些个礼数。“静儿姐姐,你过得可还好,前些时日风声紧,我和琼姐姐不能去看你,可是担心得打紧。”最先开口的自是清霜。
琼羽则是握上女子玉手,笑容满面,眼中却缀着泪花:“你瞧瞧,你都瘦了,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罢。”
孟古青摇摇头道:“算不得苦。”
琼羽环顾周围一眼,拉着孟古青道:“进去说罢,这外头说话不方便。”
正好的也到了这里,孟古青便随着琼羽一道往永寿宫去,清霜一脸喜色,遂也跟了去。
永寿宫中一切如旧,将将入殿,便见芳尘迎面而来,见着孟古青,眼中满是欢喜,却也隐隐忧色。福身行礼道:“佟妃娘娘吉祥,石妃娘娘吉祥,郡主吉祥。”
琼羽笑看着芳尘,温柔道:“芳尘姑姑起来罢。”
闻言,芳尘微微起身,跟在琼羽身后的玉枕徐步踏进内殿,一会子便端了茶斋前来,一一呈上。
“静儿,前些时日,我禁足之时,听闻你遇刺,听芳尘说,此事与皇贵妃有些干系,究竟是怎的一回事?”那日听闻孟古青遭人行刺,琼羽可真真是吓得心惊肉跳的。
“还有那玉福晋,听翠浓说,她在原本是想害你的,结果,将阿木尔毒死了!”琼羽话还未完,清霜便又急问道。
孟古青端起茶盏轻抿了口,目光洒在琼羽和清霜身上:“上回子在宫外遇刺,原就是皇贵妃算计的,可我命不该绝,便让辛大人给救了。”
停了停,又道:“玉福晋并非有意谋害于我,不过是着了旁人的道儿罢了。”
琼羽素净的玉指划过茶碗,面目阴沉:“此事,只怕与皇后脱不了干系,玉福晋谋害你之前,她宫里伺候的宫女,就是你让我打听的那个瑞珠,往坤宁宫去的勤得很。”
清霜并不知其中缘故,只得托腮在一旁听着。“主子,昨日奴婢自慈宁宫回来之时,不巧听见有人喊瑞珠。后来便跟了去,哪知……竟听到了……”听得琼羽这般一说,落在一旁的雁歌忽道。
孟古青娥眉一凝,抬眸看着雁歌道:“你听到了什么?”
雁歌看了看殿中一起子人,孟古青摆摆手道:“无碍,翠浓和玉枕都是自己人。”
见着雁歌这样的神情,玉枕略有些不满道:“雁歌妹妹,怎生还不相信人了,我若是多言之人,主子还能将我留在身边。”
雁歌似乎是确认一般道:“敢问石妃娘娘,那个瑞珠,如今是不是在延禧宫伺候着?”
琼羽讶异的看着雁歌须臾,这才应道:“恩,是,听闻是皇后亲自指派的。说是,到底是玉福晋身边的人,不能薄待了,便派去了延禧宫。”
听得琼羽这番话,雁歌才放心将昨日所见一一道来。
清霜杏眼圆睁:“雁歌,你说瞧见承乾宫的颖儿给了瑞珠东西。”
雁歌点头道:“恩,是给了的,只是给的什么,奴婢也没瞧清楚。”
“只怕……是害人的东西,害那拉氏腹中胎儿的毒药。”听得雁歌方才所言,孟古青心中已有了些眉目。
“啊!毒药!”清霜眸中浮上惧色,盯着孟古青,又些许疑惑之意。
琼羽目光沉沉的看着孟古青道:“然后以此嫁祸于皇后。”
“嫁祸皇后?琼姐姐的意思是说,皇贵妃指使瑞珠谋害那拉福晋腹中胎儿,然后嫁祸皇后!”清霜瞪大了双眼,有些惊色道。
孟古青把弄着茶碗道:“琼姐姐同我想到一处去了。”
“可是……为何瑞珠为何要帮着皇贵妃陷害皇后,若她与皇后有芥蒂,之前为何要听皇后的,陷害自家主子。”琼羽眉头紧皱,很是不解道。
孟古青沉思须臾,沉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瑞珠是有心攀附,皇后必定是答应了她什么,以作为交易,帮着皇后陷害玉福晋,杀了我,又将玉福晋打入冷宫,一石二鸟。可她万万不曾想到,皇后并没有兑现诺言,还将她打发去延禧宫。那拉氏虽受皇上恩宠,可那恩宠与钮祜禄氏,穆克图氏,还有雅如贵皆是一般。可见,不过是雨露均沾,再加之那拉氏脾气不好 ,往日与阿木尔便不好处,阿木尔不在了,必定更是嚣张。只怕,瑞珠的日子也不好过。”
琼羽依旧是蹙着眉头,悠悠道:“皇后这是……过河拆桥。”
“所以瑞珠怀恨在心,恰好的承乾宫的找上了,便……”话还未完,殿中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清霜杏眼圆睁道:“那咱们要不要同那拉氏说了。”
琼羽摆手道:“即便是咱们说了,也没人信,能不能保得住腹中的胎儿,那便看那拉氏的自己了,莫要瞎掺和。”
见着皇后和皇贵妃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清霜则是乐得打紧,然想想那拉氏腹中的胎儿,清霜不禁心软起来。
一直缄默的孟古青突然开口道:“虽是不言,可咱们也没害她,是她自个儿不小心,也怪不着旁人。”
同清霜和琼羽在一起,孟古青便有些随意,这理由找的好,清霜瞬时便觉丝毫不愧疚,似是在对孟古青和琼羽说,又似乎在对自己说:“恩,对,是她自个儿不小心,也怪不着旁人。”
紫禁城里头,明哲保身都难,何况是旁人的事。除去清霜那好管闲事的性子,孟古青和琼羽素来不会多管些什么。委实的瞧不过眼,这才出手助推波澜,说到底,也是在帮自己。
三人许久不见,自然是聊得有些久了,五月的日头暖暖的,不似六七月的毒日头,好似要将人烤熟了一般。
晌午过后,灵犀便往着御河边去,一路上心神不宁的,直至此刻,她亦是犹豫不决。若是她说出了真相,他还会一如既往么?她有些害怕,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远远的便见一袭墨袍,光是背影便是十分英武。
约莫是听着灵犀的步伐声,韬塞回过头来,看着玄衣女子迎面而来,因着昨日之事,二人不免有些尴尬。
顿了片刻,韬塞先道:“你的伤,还疼么?擦药了么?”
灵犀点了点头,柔声道:“恩,练武之人,小伤算不得什么。”
“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很久,很久以前。”明明心中已有了底,韬塞还是出言相问。
灵犀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低眸片刻,并未作答。抬眸之时,眸中决绝道:“十爷,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若是你听了,还能一如既往,灵犀此生非卿不嫁。若是十爷想取灵犀性命,灵犀悉听尊便。”
大约,这是灵犀这一辈子说得最矫情的话罢,亦是她说得最为胆战心惊。
韬塞不似平日里那般,倒很是沉稳,看着女子道:“想说什么便说,我听着。”
御河边的水哗哗流着,灵犀心中的亦是波澜四起,声音紧张不已:“如若,我不是霍灵犀,而唤锦颜,朱锦颜,朱元璋的朱,你……还会喜欢我么?”
伴着水声,女子的声音有些发颤,低眸紧闭着双眼,睁也不敢睁。韬塞心中一惊,从昨日他便怀疑过灵犀的身份,但却不曾往前朝想,此刻灵犀这样说了来,他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
她,是前朝的……公主,韬塞心中很是复杂。看着一脸紧张的女子,他从来不曾见过她这般的神情,素日里的她皆是冷若冰霜。她会不会做出危害大清的事来?当初,他放走的那名黑衣人,就是她?她若有心害,何必自破身份。
盯着女子良久,墨袖微抬,将女子拥入怀中,温柔道:“无论是霍灵犀,还是朱锦颜,我爱新觉罗韬塞都喜欢,一如既往的喜欢,不离不弃,永远。”
灵犀道破身份之时,她心中是恐惧的,她怕韬塞会毫不犹豫的提剑杀她,毕竟,他是大清的镇国将军。
不觉间,眼眶中缀满了泪花,许是这六七年来以杀手的身份度日,让她总不愿在人前掉泪。许是察觉泪珠要夺眶而出,灵犀赶紧抬眸望着苍穹,似乎有意将泪水收回去。
所谓覆水难收,泪水亦是如此。见着灵犀这般模样,又想起昨日他明明弄疼了她的伤口,她却连吭也不吭一声,可见是她是受了多少苦。
言语间笑意甚浓:“若是想哭便哭出来,没有人会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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