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乡的人对何尤繁指指点点,全乡的小孩也都看不起何杳,所以何杳经常受欺负,小孩子纯真而懦弱,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躲在娘的身后,怯怯的张望着眼前的人。
何尛不由得扶额,看着记忆中小小的自己,弱弱的,懦懦的,别人说话的音量大些,都会吓得发抖,这真的是她?看来真是遗约美人教导有方……
何尤繁在何尛的印象里,是个不喜欢是非的女人,无论何杳做了什么,或是别人对何杳做了什么,也无论到底是对方错,还是何杳错,她都是面带冷清的和对方道歉,对方也只能讪讪作罢,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的不愿为难她们母女了。
所以何杳在雪地里哭的那类事情,经常发生。
即使如此,何尤繁对何杳的爱是毋庸置疑的,何杳想吃糖葫芦,何尤繁能饿一个星期,为她攒钱买,让她吃到腻为止= =。
何尤繁经常会望着她的眼,神色动容。
何杳却不明白娘为什么突然变了表情,疑惑的望着何尤繁,金色的大眼睛里写满天真。
何尛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一叹。
想必她的爹也有一双金眸,所以何尤繁触景伤情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两母女的生活不温不火,磕磕碰碰也纯属小事,时间几乎是一眨眼的,跳转到了荷杳七岁时候。
何尤繁终于笑着,揉了揉荷杳的长发,“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杳儿的七岁生辰了。”
何杳笑哈哈:“我要好多好多好吃的!”
“嗯。”何尤繁笑着,点头。
站在一旁观看的何尛,却皱了眉头。
七岁……
遗约美人捡她的时候,也正巧是她七岁左右的时候。
那时,她早就没了娘亲。
是出了什么变故吗?她的记忆,是在这个时候丢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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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回忆(二)
果然,距离何杳生辰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时,一群黑衣人闯进小乡,几欲是见一个杀一个,毫不留情,何尤繁知此消息,脸色一白,口中喃喃:“来了……”
带着不懂事的何杳,立马就跑。
可那群人对着何尤繁母女紧追不舍,何尤繁的武功本就不高,再加上何杳这一个累赘,更是跑不了多远,很快就被追上。
何杳哭闹着,抓着何尤繁的裙摆,说,“娘,这些人是谁啊,他们要做什么,我害怕……”
何尤繁一手遮住何杳的眼睛,一手抱起何杳,在何杳耳边轻声说:“不怕,娘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何尛的眼前也相继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何尤繁在她耳边的轻声安慰,还有火燃烧木房的火花的声音,剩下的,全是乡民们无助的哭喊。
记忆再次跳转,何杳和何尤繁被那些黑衣人带到一间硕大的大堂里,一个长得精致的男子站在那群黑衣人的身前,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牵制住不过二十出头的何尤繁,远处昏昏沉沉醒来的何杳看见这一幕,怕得要死,心里慌张得不知所措,朝远处的何尤繁颤抖的喊:“娘!”
何尤繁摇了摇头,声音里含着哭腔:“杳儿,不要动,不要说话,乖。”
何杳不依,使劲摇头,想向何尤繁的方向爬去,带头的男子却微微偏头,他身后走上来两个黑衣人,抓住何杳,不让何杳动弹,何尤繁急了,挣扎着想挣脱两个黑衣人的束缚,可无奈女人力气比不过男人,还是被黑衣人死死抓着。
“放了她!”何尤繁厉声对带头的男子喊,顿了顿,气势又弱下来,带着示弱:“放了她,我愿意为烨鸢做‘药’所用。”
带头的男子墨发束在脑后,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如上帝精心打造的五官的棱角分明,透着危险的气息,他凤眸中满是邪魅,金黄色的眼瞳仿若昭示着他身份的高贵,透着暗寒的光,唇色微微泛白,仿佛是带病的谦和君子。
而第三者的何尛,看着这一幕,无比震惊,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倒坐在了那大殿冰冷的地板上。
何杳年纪尚小,或许没有什么概念,可长大后的她,也就是何尛,如此聪慧,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男子的眼睛,和何尛的如出一辙,世上,有金色瞳色的,又有几人?
所以只能说——
那男子,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爹……
男子看着何尤繁,轻哼了一声,两个黑衣人把何杳带到男子面前,男子低头看着何杳,何杳和男子酷似的金眸里带着惧意,小手忍不住颤抖,男子的目光在何杳的金眸上停留了一会,又轻蔑一笑,看着何杳,却是对何尤繁说:“说不定,你的女儿也可以为烨鸢说用。”顿了顿,轻笑,“说不定比你有用得多。”
声音略含沙哑,很富有男性磁性。
何尤繁脸色霎时变白,连连摇头:“不……”
“她还是个孩子!”随即垂眸,“她没有纯血液,你放了她,你要报复,就报复在我身上,曳,算我求你,好不好?”最后一句话里,带着卑微的祈求。
这语气,是何尛从来没听过的。
晨曳本来微带邪魅的神情瞬间变得冷漠残忍,他勾唇,一个瞬间闪身来到何尤繁的面前,一手钳住她的脖子,金眸里满是杀气:“不要叫我曳。”残忍一笑,“你凭什么?”
何尤繁眼里满是空洞,是啊……她凭什么……
“放……了她。”何尤繁面色发青,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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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回忆(三)
晨曳看何尤繁渐渐缺氧的面色,脸色一沉,最终还是放了手,甩袖一哼:“你以什么身份求我?”
随后转身,坐在大殿最高处的座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他手轻轻一挥,抓住何杳的黑衣人拉着何杳走到一盆清水面前。
何尤繁几欲失控,眼里有泪光徘徊,随后又生生被她忍回去,她艰难道:“晨曳,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你又凭什么?”
何尛暗惊,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晨曳吗?
看起来势力不小,若人还活着,要找,也不难吧?
敢把她娘,和她伤得如此深的人,她不会轻易原谅!
何尛虽是带着透明人的姿态,看着她自己的回忆,可自己的情感却是和回忆里的自己相连的,七岁的何杳,带着恐惧与怨恨,那么,她相应的也带着恐惧,与怨恨!
晨曳不为所动,他一手撑着下巴,斜视何尤繁,“凭什么?若不是你伤我妻在先,我可能还会放了你。”冷冷勾唇,将目光转移到何杳身上,“现在,我要用你的命,去救谷玉。”
何杳的小身子很明显的一颤抖,何尛暗暗咬牙,谷玉又是谁?这个晨曳,还有了别的妻子?这个关系,够复杂的!但无论如何,这个爹,她是打死也不会认的!
听了晨曳的话,何尤繁几欲失控的神情又渐渐变得淡然、麻木,何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何尤繁像是伤透了一般,语气里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晨曳,你就那么确定,是我伤了谷玉?甚至,连问,都是奢侈吗?”她语气里带着笑意,那种冷漠慎人的笑意,和晨曳的有几分相似。
晨曳顿了顿,然后冷笑:“‘美人妆’这一毒,除了拥有纯血液的你,试问天下还有谁可以配置?”
何尤繁明显愣住,嘴微微张开,像是要解释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不说,带着几分自嘲,神色黯淡的说:“晨曳,你可知,杳儿,是你的女儿?”
正要动手的黑衣人听到何尤繁如此一说,又都不敢动何杳了,面面相觑,又都看着晨曳,不知如何是好。
晨曳朝他们挥手,示意继续,笑得邪魅:“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的事实,我怎会不知?”亦是说,即使如此,他也不认何杳是他女儿,即使如此,他也下得去手!
这种狠厉,世间怕是没有几人能有,且不说那个孩子是他的女儿,她也只是个孩子。
何杳小脸上满是恐惧,娇滴滴的哭着,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不停的抽噎,怕太大声,就会被杀掉,甚至过于歇斯底里,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了,睁大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晨曳,娘说,这个人是她的爹爹?娘不是说爹爹为了保护她们死了吗……爹爹怎么会想伤害她呢?
黑衣男人从袖子里拿出银质匕首,一手抓住何杳细小的胳膊,另一边手毫不怜惜的在何杳手臂上划下一痕,痛意袭来,何杳终于放声大哭。
血滴到水里,又好看的渗开,最后和水化为一体,十分普通。晨曳皱眉,不是纯血液?
何尛也看得奇怪,自己明明就是纯血液的体质,怎么……小时候的自己却没有?
“晨曳,你该死!”何尤繁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极为心痛,她是如此的疼爱何杳,晨曳不要的,她要了就是。
纯血液的人,生孩子极为危险,几乎是濒临死亡的,一线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她抱着如此大的痛苦,将何杳生了下来,何杳是她永远的女儿,晨曳却敢如此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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