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然幽濯点头,往书房方向走去。
推开门,然夕言靠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枚黑子,不紧不慢下在棋盘上,旭日倾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白衣胜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黑子,白皙的肤色与黑如浓墨的棋子黑白分明,面色淡然,墨发轻绾,有些许墨发倾在他锁骨前,带着无言而喻的致命诱惑。
看见来人,然夕言莞尔,眉目间带着慵懒的惬意,“十一。”
“嗯。”然幽濯回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如果何尛在的话,会毫不犹豫的朝九哥扑上去的……
造反
“事情筹备得如何了?”然幽濯在然夕言对面坐下,看着然夕言面前的棋盘,黑白两子势均力敌,看来离结束还很远。
然夕言笑笑,“差不多了,秦腔的人缘向来好,边疆的将军们脾气易怒,鼓捣将士们谋反,简直轻而易举。”
然幽濯的嘴角也上扬起诡谲的幅度,“只可惜秦腔要坐实‘叛贼’这个称号了。”
然夕言却是不紧不慢的下了一子,被长发半遮住的蓝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然幽濯,然后抿唇笑然:“但他在新皇那里,就是重臣。”
所以,谁是谁非,有谁能真正分得清楚呢?
然夕言突然收了手,不再下棋,然幽濯奇怪,低头看棋盘,才恍然发现——胜负已分。
然幽濯又不在意的收回视线,将视线锁定在然夕言身上,“将士们的人力固然强大,但若要进军到捻都,岂不异想天开?”
然夕言起了身,长发随意散落在腰间,笑意由浅至深,语气十分淡然:“你还记得当初我送给秦腔的本子吗?”
然幽濯点头,当然记得,内容空白的本子。
然幽濯蓦地想到了什么,惊诧的望着然夕言,然夕言看出然幽濯所想,点头认同:“那本子里,全是——权。”
有种特殊的墨迹,写过之后,需要用火烤,才能看得到内容。
然夕言正是用了这种方法。
尔后,他写信让孙郝转给秦腔的,就是对于那本子的说明。
从一开始,然夕言就坚定秦腔会帮他,所以才将权力送到秦腔手里,再肆无忌惮的告诉秦腔其中的奥秘。
秦腔是个重义重势的人,不甘平庸,他不会不接受。
三天启动造反,群臣会躁动不安,然止暄此时处于下势,不会有人把希望全注于他之上,三皇子本就对皇位无意,行为放荡不羁,更不会有人奢望他,七皇子只懂附和然止暄,根本没有实权,皇上要么将此事交由然夕言处理,要么自己处理。
不论皇上选择哪一种,他都必死无疑了。
***
近日何尛无限烦躁中。
兴许是因为肚里的孩子躁动不安的原因,总之她很烦。
这是炎亦云得出的结论。
怎么说呢,何尛吃个饭能挑三拣四,然后再叹息一把;何尛坐着休息,也能盯着某处蓦地烦恼起来,挠头,闭眼不看了;何尛每天清晨起床,盯着水看了半天,机械清洗完,然后呆着坐在旁边能坐一上午。
这是她焦躁的各种表现!
但炎亦云不知道,何尛烦恼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真的简单到不行——
她闷了。
炎亦云的宫殿华而不实,里面什么都不缺,特别是书,各类的书样样齐全,一两日还好,可到了后来,她就越来越闷,做什么都没劲,再那么下去,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蹦出来抗议的!
何尛巴巴的贴在炎亦云身后,缠着问:“什么时候能开始恢复记忆,什么时候能开始吖什么时候能开始……”
炎亦云差点没忍住将手上的书砸出去,小姐你是不知道你身上的病的麻烦!所有人都瞒着何尛身上的毒的事,她单纯以为她就是失忆的问题,可哪里知道他真正的苦啊!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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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宽恕
过了N久,有多久呢?也就是然幽濯看着然夕言下棋,两人讨论秦腔之事的时候吧,炎亦云终于解脱,说了句:“可以开始了……”
何尛欢呼,何尛大喊万岁!
就连万年不出房门的遗约,也难得出来,虽摆着冷脸,但在何尛眼里看着,分外亲切!
何尛二话不说抱着遗约美人就在遗约脸上啵了两口,遗约沉着脸色将她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炎亦云恶寒,提醒:“你是个有家室的人,明白?”
何尛白他一眼:“遗约美人在我心里是爹一般的存在,我最爱最爱我相公,你懂什么。”
好家伙,三从四德这种东西在何尛身上是用不得的。
遗约的脸已经可以用六月飞霜形容了,爹一般的存在……
鬼才是你爹!
炎亦云让何尛打坐坐好,将三件神器放在一旁,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在三件神器上滴上瓶中猩红的液体,那液体很快溶解在神器中,留下一缕青烟。
何尛看得恶心:“那东西是什么?”比血还要暗红许多的颜色,比血黏稠许多,甚至也带了血的腥味,虽然淡淡的,但何尛依旧闻得到。
不会真的是血吧。
炎亦云却不管她的疑问,神情异常的严肃,命令道:“闭眼。”
何尛乖乖闭上,炎亦云看一眼遗约,遗约似是明了,一指轻轻对着三件神器点了一下,三件神器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慢慢飞到何尛头顶上,光辉最终汇成一束光,快速朝何尛刺去。
那光束像是尖锐无比的利器一般,穿过何尛的身子,何尛身子一颤,喉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她纯白的裙摆染上曳红,皱了眉,只能再坐好,手抓着衣摆,握成拳,忍住那刺入骨中的痛楚,看见遗约冷漠的神情,淡淡扯开一抹笑容:“我没事。”
遗约在担心,她知道的。
即使看起来不是这样,但她知道的。
何尛缓缓闭上眼,一些画面快速的闪过她眼前,一齐涌进她的大脑中,像是无数双手,争着要她的大脑,相互撕扯,仿若结了疤的伤口,被慢慢扯拉,然后渗出一丝血迹后,用力将尖锐的指甲掐入伤口,直到指甲陷入伤口后,再用全力撕扯开来。
若是一般女子,必定痛得昏死过去,何尛只是握紧了拳,咬着下唇,额上渗出许多冷汗,过了许久,那种痛楚才渐渐减轻,消失。
何尛蓦地睁开眼,金眸里不掩饰的惊恐,炎亦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她就靠着床沿,倒了下去。
三件神器的光辉渐渐变淡,然后缓缓落地,遗约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看向何尛。
“她怎么了?”
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吗?
“没事。”炎亦云为何尛把脉之后,转身对遗约耸了耸肩,“记忆一时涌进她大脑中,需要时间慢慢整理,倒是毒素,还有些许残留,也需要时间清理。”
遗约问,“什么毒?”那么厉害,他都无法解除。
炎亦云却是神秘一笑,“知道我为什么花了那么多时间才研究成功吗?”
“因为何尛的毒素里,含着纯血液。”炎亦云淡淡笑开,看向那瓶小小的瓶子,瓶口还残留着那丝暗红,“‘神的宽恕’,这种纯血液,可以使身患疾病或有伤口的人,瞬间治愈。但若用作毒药的药引,也将——无药可医。”
遗约的蹙眉,神的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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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回忆(一)
何尛像是第三人一般,进入一个梦境,梦境中,有个女孩跌坐在大雪之中,无声哭泣。
“娘,为什么爹爹不来见我们呢?别人都有爹爹,为什么我的爹爹不在呢?”小女孩泪痕还未干,又有新泪涌出来,与众不同的金色大眼里闪烁着无助,楚楚可怜,精致的小脸面容被泪痕弄花,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年轻女子,女子眉目中含着冰冷,又带着动容。
终于,女子低下身,抱住女孩,喃喃:“你的爹爹很爱你,他为了保护我们,死了……”
女孩像是不相信,轻轻推开女子,泪还在大眼里打转,“真的吗?”
“嗯。”女子点头,紧紧抱住何尛的小身子。
何尛皱眉看着,那两人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一般,何尛潜意识里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她。
抱住小何尛的女人,名叫何尤繁,在何尛的记忆里,是她娘。
那女子生得一副好摸样,淡眉下的眼里透着些许冷漠,对她却是呵护备至,温柔不已,她的唇色时常是发白的,面容也憔悴得毫无血色,俨然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不可否置,是个美人胚子。
何尤繁带着何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何杳。
何尛曾经的名字叫何杳,随的是母姓,很巧的,居然和她现在的姓是一样的。
(以下用何尛称为长大之后的何尛,何杳称为小时候的何尛。)
在何尛的记忆里,她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全是娘带她长大,在一座十分偏僻的小乡里,靠何尤繁绣些花样,做些玩意生活,因为是个小乡,点点风吹草动,全乡的人都会知道,就比如何尤繁突然的到来,比如何杳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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