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亦云偏头看着晨曳,晨曳揉了揉何尤繁的头发,神似何尛的眼里含了一丝笑意,像是解脱一般的笑意。他的唇角总是上扬,带着冷意,总是这样的弧度,和苍白。
如此一看,炎亦云才突然注意到,晨曳的脸色是超乎常人的苍白,甚至连唇色也一直是病态一般的白。
炎亦云突然走到晨曳身前,“手。”
晨曳眯了眯眼,揽着何尤繁,抬头看着站着的炎亦云:“你想做什么?”
“我做知道的事情很多,”炎亦云又是冷笑,哼了一声,用冷冷的语调朝晨曳道,“如果你想救她,把你的手给我。”
晨曳顿了顿,将手伸出来,炎亦云本意是想给晨曳把脉,但看到晨曳手腕上的伤口,又笑了一声,这次没了先前的讥讽与冷漠,这次的笑中竟有些无奈。
“何必呢……晨曳。”炎亦云只说了这句话。
晨曳没有回复炎亦云的话,只是吻了吻何尤繁的发顶,何尤繁感知到什么,抬头仔细端详着晨曳的表情。晨曳对着何尤繁笑,何尤繁却是严肃的脸,泯了平日里小孩般的笑意。这难得的严肃,却更显得她幼稚许多。
何尤繁抬手,抹过晨曳的眼角,轻轻擦拭什么。
接着,她从晨曳怀里退出来,直起身子,将唇畔覆到晨曳的眼皮上,冰冰凉凉的。
或许她并不知道,吻有什么意义。
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晨曳早已习惯何尤繁的不按常理出牌,她有时会做莫名其妙的举动,晨曳选择容她胡闹,即使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众人沉默下来,看着何尤繁。
何尤繁往后退了些,两手搭在晨曳的肩上,无畏的望着晨曳的眼睛,像是要望到眼底,轻轻说,“娘,不哭。”
何尤繁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她明白即使晨曳没哭,但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哭还伤心。
“我没哭。”晨曳无可奈何的笑了,抬手将何尤繁脸上的泪擦掉,轻声呢喃,“是我……将你放了。”
何尤繁当晨曳哭了,自己去安慰晨曳,可真正哭的,只有何尤繁一个人。
何尤繁突然扁了嘴巴,委屈不已,扑进晨曳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之间,她看着炎亦云和林玄程,满是厌恶的神情:“坏,你们走!”
炎亦云:“……”我们是来救你的啊。
林玄程:“……”我辛辛苦苦来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你们走!”何尤繁哇哇大哭,恶狠狠的瞪着炎亦云和林玄程,她虽然心智变小了,但还大致能理解炎亦云和林玄程的意思是要带她去某个地方,“我要娘,娘也不走!”
除了晨曳,其他人顿时不知所措,林玄程和炎亦云脸上刷下三条黑线,先前的霸气与敌意不复存在。
晨曳轻轻拍着何尤繁的背以示安慰,放柔了声音说:“我不走。”只要你不要求,我就不会走。
芷迹琰和凋雪觉得他们需要自插双目了,那么柔情的主上谁见过?!纵使是之前晨曳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谷玉那段时日,也从不曾对谷玉流露过这样温柔的样子。
一代领导者,如今变成了贤妻(娘)。
慢性毒药
晨曳何尤繁那边僵局归僵局,我们不妨谈谈被我们遗忘了许久的谷玉。
此时的烨鸢——
谷玉横手一扫,将桌上摆着的碗碟扫落地上,妆容微有些凌乱,下人们皆惊,他们从来没见过夫人这样生气。
谷玉近身的丫鬟心有余悸,却不忘关心的问谷玉:“夫人,这是怎么了?”
谷玉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在平日里,她都是娴淑温柔的形象,也因为如此,丫鬟才敢鼓起勇气问她怎么了。而她,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失了态!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谷玉揉了揉眉心,长袖因她抬臂的动作下滑,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纹路,似是藤蔓一般。
丫鬟们愣了愣,夫人的美人妆,她们都是知道的。只可惜无法多说什么,丫鬟们只甜甜道了声是,便纷纷退下。
谷玉在烨鸢也算得人心,其中一位丫鬟安抚的拍了拍谷玉的肩膀,说:“夫人想必是为少主的事情担忧吧……饮瞳护法功力高强,一定有办法救出少主的……夫人还是放宽心些。”
谷玉心中烦躁,可面上还是带了善解人意的笑容,朝丫鬟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丫鬟正欲离开,谷玉想到什么,又开口拦住她:“主上可曾回来?”
丫鬟脚步一顿,面露尴尬,“不曾……”
谷玉如泄了气的气球般,沉默了会,露出疲倦摸样,道了声知道了,朝丫鬟摆了摆手,“下去吧。”
丫鬟点了头,顺带将门带上才离去。
谷玉闭了眼,眼前全是晨曳的摸样。
说晨曳事务繁多,能繁多到哪去?如今天下无人不晓烨鸢,也无人敢挑战烨鸢,这宜都,都已经是烨鸢的了,晨曳还需操心什么?再忙……即使再忙……曾经即使他再忙,至少也会因担心她身上的美人妆而三两天来看她一看,而现在呢?他都不见踪影半月有余了!
他这不仅仅是弃她不顾,也是弃烨鸢不顾!
他到底在做什么?
谷玉越想越气,暗自咬磨着银牙,想的都是晨曳,晨玥在她心里,哪里有半分影子?
晨玥不过是别人家的孩子,算是幸运,被她选中,才有如此好的成长环境,势力如此强大的背景。谷玉当初也不过是想用孩子来稳定晨曳的心,可谁知晨曳不喜欢孩子,对晨玥更像是责任所在,除了保证晨玥的衣食无忧,其他的他全然不关心,都是谷玉在操心照顾晨玥。
知道晨曳不喜欢孩子之后,晨玥对谷玉而言,就是偶尔拿出来牵动晨曳的心的工具,若说谷玉对晨玥关心体贴,不如说是比下人们对晨玥的照顾多了一分而已。
晨玥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谷玉心中隐隐不安,如若不是理智尚在,她可能会打碎面前的桌子。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谷玉吓了一跳,她稳了稳心智,顺带整理了下妆容,才朝门外轻声道:“进来吧。”
谷玉想,或许会是晨曳呢?
可推开门的,只是每日给她送汤药的人。这也是烨鸢中的人物,谷玉记得,他是跟随芷迹琰的。
这美人妆是个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服用之后,手腕上会有明显的青色纹路,在这期间,中毒的人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这毒会使人体各个功能衰竭加速,待绿纹蔓延全身,会开始七窍流血,皮肤萎缩干裂起来,到时候,就如一具干尸的摸样了。
这毒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在于,没有解药。
若她还活着
所幸烨鸢还有一个神医芷迹琰。
因为有芷迹琰,所以谷玉还活着,她还能活着。即使没有解药,她也能靠每天的汤药缓解美人妆,至少能活下来。
若不然,她早早成了一具干尸,她怎能甘心?
送汤药的男子将汤药放到桌子上,垂了眸,朝谷玉扯了扯嘴角,道:“夫人记得喝就是,我先告退了。”烨鸢里的人,从来只会说我之类的称呼,无论你是谁,他们都不会甘愿做奴隶。
谷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男子正欲退下,谷玉又回过神来,抓住男子的手腕,男子先是诧异,随后低头看向坐在桌边的谷玉。
谷玉想到芷迹琰和晨曳时常打交道,且这次是晨曳和芷迹琰一起不见的……那芷迹琰部下的人,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你可知道主上同芷迹琰去哪了?”
那人顿了顿,将自己的手从谷玉手中抽出来,摇了摇头:“不知。”说罢,立刻转身离开,似是多停留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要了他的命一般。
谷玉怔了怔,转身看向那碗汤药,若有所思。
而出了谷玉视野之外的男人的表情却顿时变得难堪起来,半月余前……那时,他还亲自去取了地牢那个女人的血液呢。他记得,那天之后,芷迹琰、凋雪同主上也曾去过一次。而第二天,就不见了。
那个女人不见了,芷迹琰不见了,凋雪不见了,主上也……不见了。
主上的失踪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可那个女人存在的事情是个秘密,知道的人不过几个,都是为了研究美人妆这一毒才知晓内情的。其他人若知道这女人的存在,便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要派人找主上……那必定会牵扯到那个女人,这让他如何开口?
那男人摇了摇头,干脆不想。
他如今只需担心那半月之前采集的血液,已经所剩不多了。
而谷玉要每日两滴,万一那女人找不回来,谷玉岂不是要死?
想到这里,那男人又露出苦相,现在的烨鸢没有一个人管理,饮瞳执行任务,而凋雪、芷迹琰又和主上不见了,若是没有大事还好,万一出了什么事……难不成要靠夫人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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