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约刚捡回来的一两年,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哭,学着别人喊爹娘,可是她连自己爹娘是谁都记不起来!
晨玥在那时,却是个千金,一个掌上明珠。
呵,好一个掌上明珠。
晨曳,我何尛今生和你势不两立!
她到底是谁
听何尛那么形容晨玥,晨曳竟只是紧了紧眉头,竟没了其他举动。何尛心里冷笑,他不会是宠晨玥到,可以容忍自己女儿是这样的德行吧?
晨曳反手将手中的针一扔,何尛的银针稳稳插在她手边的桌子上。晨曳唇边攒了一丝笑意,“墨王妃的针要收好。”抬眸,将视线从针上有意无意的掠过何尛的肚子,最终又转移到她倾城的脸上,笑意里都透着半假,“墨王妃想必很幸福。”
何尛颔首,大大方方的应道:“是很幸福。”
“哦?”晨曳隐在袖下的手无息握住,“那墨王妃的爹娘也在享受天伦吧?”
话音一落,这大厅里是沉寂了一秒的。
下一秒,何尛噗嗤一声笑了,很是突兀:“哪能。”
“本王妃的娘不要本王妃了,本王妃的爹么——死了。”她说,“前年还刚去祭拜过,坟草已经很高。”
说完,何尛摊了摊手,“他们哪有机会享受天伦?”
在何尛心里,有晨曳这样的爹还不如有一个死了的爹。反正,在她的心里,自己的爹是死了的。
说完,晨曳的握紧的手松开,眼里闪过寒意——和一丝不明的情绪。
一时间,大厅里又陷入安静。
这种安静很不寻常,是带着压抑、沉闷的安静。林玄程对这点很清楚。晨曳此人本就不多话,就比如刚才他们谈判,都是他在说,晨曳时不时出来哽他一把而已,沉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是比起现在的安静,火药味可是少了很多。
林玄程偏头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何尛,看似很轻松,可身子绷得紧紧的。
谁料此时本该安静着看何尛晨曳两人对话的凋雪听到何尛这话,忍不住的捂着脸连咳了几声。这墨王妃的作为,很明显就是知道晨曳是她亲爹了。想到这点,凋雪额上落下一滴冷汗,她还是不要将真相告诉主上较好,让主上自己知道比她说要好得多得多。
何尛闻声转头看到凋雪,眉梢挑了挑,又拿起茶喝了一口,轻笑:“这位美人站久了怕是渴了吧,多喝水。”眼里却是一片冰凉。
她墨色的眼瞳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平静,可谁能知道,里面都是暗潮汹涌。
谁能知道……
凋雪愣了愣。
晨曳的身子明显晃了晃,强制性的将视线从何尛身上收回来。
不记得在十几年前,是哪个女子,带着骄傲的神情,挑眉看着谁,笑得灿烂:“侍卫是侍卫,但也是人啊。”顿了顿,“凋美人站久了吧,别理这个冰块脸的,过来我们喝茶。”
到底是多久以前了。
晨曳本来以为,这些,关于何尤繁的一切,他都很不在乎。他本来以为,这些年来,他已经忘了何尤繁。他能对谷玉很好,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可是为什么碰到这个和何尤繁有些相似的人,他对何尤繁的记忆就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更厉害、更清楚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突然头痛欲裂得厉害。
晨曳脸色一寸一寸发白,一旁的芷迹琰发现不对,想开口说什么,晨曳却用一个眼神拦住了,晨曳低声冷道:“我没事。”
转而,抬头看着何尛。
执着的看着何尛。
想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人的影子。
想看出,她到底是谁。
十倍奉还
何尛不明白凋雪脸色苍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眼睛有些酸痛了。她泯了笑意,眉目间显出淡淡的倦意,她往座位后靠了靠,直视晨曳。
她不自觉冷笑了一声,唇角掀起讥讽的弧度,说:“本王妃倦了,晨主若真有意,不如改日再访。关于刀剑么……”何尛有然夕言撑腰,都无法无天了,很狂妄的说,“这孩子要了多少,本王妃十倍奉还!”
话音刚落,何尛自觉自己这话说得霸气,心里略有点自满。众人寂静……在这寂静之中,一男声悠悠传来,带着漫不经心和低沉,轻笑的语气:“想不到爱妃出手那么阔绰,所幸本王还暂时养得起。”
众人望去,那位已经统领天下的男子,蓝色的眼里似是一阵流光闪过,望着何尛,宠溺的神情。故意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才走进大厅。
然夕言的视线淡淡瞥过晨曳,很是平静。似乎何尛的眼睛本就是黑色,他根本没有一点被何尛眼睛惊到的样子,走到何尛面前,十分熟练的拧起已经怀孕的何尛,自己坐到座上,将何尛揽在怀里。
何尛心说靠,我好不容易有点霸气的样子就全被然夕言毁成个小宠物了!
于是何尛不爽,手脚动了动挣扎着要从然夕言怀里出来,可她肚子圆得像个球,动起来也不复当年飒爽的英姿,牢牢地被然夕言圈在怀里,反抗无效= =。
然夕言在她头顶上轻咳了一声,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愠怒,“闹什么?平常不是挺乖?”何尛泪目,平常乖的是谁啊是谁她不认识!这下不只是成宠物了,还是个乖的宠物!何尛顿时蔫了,霸气什么的已经一去不复返。
何尛看不到然夕言弯了嘴角,心情甚好。他把何尛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何尛此时只闻到他身上安心的香,和她的味道一致的,融合在一起。只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的身子清瘦,怀抱却很有力,很让人安心。
外人只见何尛的脸被埋在然夕言的怀中,只见然夕言缓缓抬眸,望向晨曳。
两人的视线相对,一蓝一金,一淡然一冷冽,对对方,却莫名有了一种敌视的感觉。
然夕言声调平缓,没了和何尛刚才的调笑,是他原来惯有的样子:“本王的爱妃既然是倦了,那你同本王说便是。”何尛暗中咂舌。她先前好歹称晨曳一声晨主,然夕言倒好,直接用“你”,忒霸道。
晨曳凉凉的看着然夕言,蓦然轻笑:“晨某不识,不晓得王朝里有一位墨王爷。”
以前是他疏忽了,这次来墨王府之前,他派人去查了然夕言的底细,才知道很多让人惊讶的事。譬如然夕言八岁时候,灭了雾。思忆至此,晨曳看然夕言的神情里有了一丝赞许,瞥眼何尛,眼里貌似有什么渐渐沉淀。
“哦,”然夕言淡然品茶,淡然说:“眼神不好,不识可理解。”
芷迹琰喷了一口水。
众人齐齐向他望去,其中,然夕言和晨曳的视线最为淡然。
而林玄程的略有点同情,同情中带着点忧郁——自从然夕言登场之后,他的眼神分外忧郁。
芷迹琰讪讪笑,瞥了一眼无动于衷躺在然夕言怀里的何尛,说:“不好意思,情不自禁,你们继续。”真是有趣,能面无改色刺激晨曳的,貌似只有眼前这一双夫妻,墨王妃和墨王爷?咳,看来还真是阿曳的眼神不好,那么久都没能看到这两个极品,在人间兴风作浪的。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墨王妃对阿曳莫名的敌意,说不定他们真的能联盟起来也不错?
晨曳却是瞄了一眼然夕言,眼里不知道什么情绪,扯了扯唇角,最后淡淡说:“墨王妃倒是豪气……”皱了皱眉,视线扫过林玄程,林玄程挑眉看他,完全没有惧怕的摸样。
“但那批刀剑么,烨鸢也不是缺不起。”
告辞
于是,伟大之晨曳,晨主,无比之淡然的说,“这次冒昧打扰,晨某告辞,刀剑就给……”再瞄一眼林玄程,选了个比较好的措词,说:“就给小孩子玩玩。”
林玄程挑了挑眉,眼里的忧郁瞬间燃烧为愤怒,靠!丫不知道最恨的就是被别人谈及他的年龄!
凋雪面无表情站到晨曳身后,她本意是想说些什么,但看主上这样子,像是已经明白了何尛身份,更像是不明白但也不感兴趣了,而何尛对晨曳又那么敌视,她总不能吃力不讨好又劝说些什么吧?
饮瞳只是挑了挑眉,但随即也跟上。
只有芷迹琰一个人不淡定,娘的,赶了三天路程来这里讨说法,结果就和墨王爷墨王妃聊了两三句,他就大大方方说走人。
是不是有点太折磨人?
但当芷迹琰看到晨曳寸白的脸色,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是怔了怔,又不可察的叹了一声。
然夕言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哦了一声,淡笑说客气了,于是,送客= =。
直到晨曳走了之后,林玄程才若有所思说:“外人皆说晨曳冷血无情,但我看,也挺有礼仪挺优雅挺善解人意的吗。”
在然夕言怀里的何尛颤了颤。
然夕言又哦了一声,这一声带着意味深长,提升了几个调子,偏头看林玄程,笑容无害,“本王也挺有礼仪挺优雅挺善解人意,怎么不见你说本王好?”
林玄程愣了愣,又愤愤的哼了一声,这概念不同!不过转眼想想,如然夕言所说,表面功夫这套谁都做得来,晨曳能优雅自若也只能说明他不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于是他能有今日的地位,也确实不是只靠功夫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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